一起看书网,全文免费在线阅读野山漫道没有适合的如厕点,时姜是宁愿少喝水把自己干成一只骆驼都不可能在这里就地解决的主子,她就是随口胡诌,想方设法下车。
谢星阑懂得她这点心思。奈何架不住女人这般娇媚的软磨硬泡,明知是逢场作戏,也情愿被时姜突然上道的乖巧迷了心智。
他终究是将她带了出来。反正朔天阳也没那么快走,他有绝对的行动自由权。
风尘漫沙,女人收紧外套,将脸藏在高领毛衣之中。头发被她扎成丸子头,饶是这般虎落平阳被动的境况,都能在绝境中平添一副俏丽的身姿。
其实她心里不怎么惧怕这种情况。
越是恶人横生,她使坏使得越坦荡。
两人绕着路避开大部队的期间,还跟一名老蔡头叫过来的司机打了个照面。
意识到对方在自己身上停留多几秒,她垂眉敛目,下意识黏向谢星阑,想借着他的遮挡避开了这些赤裸的目光。
谢星阑对她的小鸟依人很是受用。伸手揽抱着她的肩,宽慰几句:“估计明天咱们就在境外了,到时候坐飞机也方便。就不用跟这群大老粗打交道。”
他是侧过脸贴着时姜耳边说话的,没能注意到斜后方略带打量的眼神。
抵达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林丛繁密,遮挡度十之八九,还能够看到对面的山头。
山头处,袅袅浓烟如陨石流落人间时拖曳的灰烬,沉淀了又升华。壮丽的火海啊,它璀璨如歌。
时姜抿直了唇,不语。风吹乱了她的鬓发,眼神寸步不移地看着那簇烟雾。
“你看我没骗你,节目组拍摄地正在失火。”谢星阑陈述着,神色极其坦荡,“我昨天晚上已经跟你预警过了,你的配合也起了作用,把计划时间延缓到白昼,给足了他们逃生的时间。”
“所以不出意外,不会有人员伤亡。”
时姜:“我可没有说要配合你们。”连反抗的权利都被剥夺。这一次的游戏,他跟朔天阳这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想带她玩儿。
谢星阑看出她的不满,拿出了哄小孩似的语气,“我知道你诡计多端,不可能说示弱就示弱。但同时我也得跟你坦白,这些都是没法子的事情。只有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一些插曲才能分散有限的警力。”
远亲不如近邻,远水不解近渴,这就是一场明面上的博弈。季影能想到要请伍家人过来由厅到县统一协调,调遣精兵成办行动组,那么他们就有相应的对策来分散精兵强将。
所谓棋过三招,招招制敌。道高一尺,可魔高一丈。
只要抛弃了原则和底线,只要心怀怜悯但始终漠视这世道的规则,只要他们的所作所为超乎条例所框定的界限,恶人就能点头道一句:我都可以。
恶人不会愧疚,他们只会为自己的战利品而暴烈至死,再献祭给酒神来换取狂欢带来的兴奋。
谢星阑眺望了片刻,突然问:“东西不拿出来吗?”
“你是指这个?”时姜从兜里掏出个信号发射器,只有指甲盖般的大小。就藏在衣服的夹层里,除非她自招自供,否则谁也找不出来。
如果不是她过于有恃无恐,谢星阑可能都不愿意联想到这方面的内容。
还以为她能像小猫咪一样被拿捏住后颈,没想到每一次交锋都宛如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都怀疑你脑袋是不是整理了个树状图,怎么会有这么多后路备选着。”谢星阑略略吃味,“什么后路都备着了,就是没有备着我的,不觉得对我挺残忍的吗。”
时姜:“恶人不会说残忍这个词,凭这点你就不合格。只要把自己代入到恶人的行列,什么路子都可能会想到。”
树影婆娑,枝叶伴随着风猎猎如嚎。时姜气场飒爽干净,双手插兜,就站在天与地的裂缝。
心系苍生的事情她不会去想也不可能做,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她过去十年都在为那一刀自我救赎,但也不代表谁人都能拿捏住她的把柄。
“知道朔天阳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吗?”女人侧身,扬了扬下巴指向他身后的木材根据地。
“朔天阳是一个极其怀旧的人,一旦讲究怀旧,就有迹可循。微型耳机也好信号器也罢,不过是通风报信的媒介。”
“朔盼在h城部署的这些天,就一直在寻找朔天阳的根据地,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因为…”她抿唇,低头挽了下鬓发。再掀眸时,明媚灿烂的阳光疏落透过繁枝茂叶,拓落至眼底。
她看了眼谢星阑,浅笑着。
温柔得如被普照着的蓝色汪洋,水润而清澈。
谢星阑一怔,却刹那间呼吸凝滞,意识到时姜并不是对他笑。他立马转身回头,看到季影矗立在他身后,眼神冷冽不现多年来的旧时情谊。
枪支对准谢星阑的太阳穴。下一秒枪口向下,卡口扣到底。
枪膛中的第一颗子弹射出,刺破空气。因为安装了消音器,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
季影甚至都没跟他寒暄一二,也懒得多言语。
中弹的那一瞬间,谢星阑的身体机能还没反应过来。
等大脑皮层通过神经元感受到来自腿间的疼感,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钻骨的疼。
血色绽放,染红了裤腿。
这一次不再是时姜身穿白裙徜徉在血泊,而是谢星阑亲身体验。但他内心还挺平静。
如困兽般挣扎的样子他做不出来,也不会向季影低头,所以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跟时姜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因为什么你还没讲完。”
“因为。”时姜双手插兜,从谢星阑的视角看,左颧骨那一颗赤痣明艳矜傲。她一字一顿地介绍道:“这里就是当年的小黑屋地点。”
从哪里迷路从哪里回来。
地狱通向人间的路最终还是回到此地,将所有的火牙还给当年的冒失。
季影出手后,很快有人过来收拾残局。动作之迅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兵力。得亏这个地段能借着林丛的遮掩也隔得远,所以除非朔天阳亲自开口找人,否则没人敢上前打扰。
谢星阑被控制住以防引起过多的声响和动静,但其实他比其他人料想的都要配合得多,甚至没有过多的反抗。
时姜目光追随了他一会儿,直到他被带上了越野车。
负责开谢星阑车子的司机被临时掉包,所以是六儿负责开的车。时姜在他走过来打照面的时候就认出了他,所以才会在过去的路途中黏着谢星阑故意靠很近,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心里其实有点感慨,总觉得谢星阑应该知道自己这些雕虫小技,但只要自己好声好气一点,他就这么配合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也是故意而为之。
目光追随了会儿,从草丛泥地的血泊到他那片染了红色的腿。直至看着他被带到六儿开过来的越野车,才收回视线。
“看来还挺舍不得。”季影来到她跟前,吃恨地捏着下巴。眼色尚且没有退去狠绝的凌厉,“下次还敢半夜三更出去吗?”
时姜被迫抬起头,眼眸在他脸上流转了遍,在一瞬间竟然蓄满了水雾。
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难得心口如一,“不敢了,季总。”
季影冷嗤,季影长臂一揽,将她揽进怀里。力度之大,就差想将她揉进身子里。
“敢再跑丢一次就打断腿。”他眸色凝重地望着另一边山头的火海,摸捏着她的后颈跟捉小猫似的,声线带了一丝不显著的深沉,“回去咱们就领证,行吗?”
时姜沉默半会儿。赶在他松手之前,双手回抱着熟悉而精壮的腰身。拿头软乎乎蹭着他胸膛,点了点答应道:“好。”
十年前的小木屋已经被一把火夷为平地,可当初被规划成木材加工基地的基本设备还在。所以朔天阳便因地制宜将这一片发展成自己的囤货点,所有基本的生活配置都有
他们藏匿于此,也一点点增加自己的货量。
毕竟不会有大规模的警力想着翻身越岭,就为了来这一片有人死于非命的煞地勘察犯罪点。就算有也无妨。他们已经流窜已久,对这片山脉易守难攻的地形熟稔于心。
神来杀神。鬼来,便纳入麾下。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朔天阳深谙此理。进门前,见朔盼把向格年留在屋内,他也礼尚往来也遣散了手下,只留下一枚心腹老蔡头。
朔盼已经在屋内等着了。
时隔十年,所有的温情在这片寒霜干燥的大地都消弭在疏疏篱落的火土。
帆鞋跨过门槛,往上是一条h城当地盛产的水洗布裤,男人目光深隽,常年的风吹日晒只给他的皮肤添了一层健康的麦色,眼尾纹不显沧桑,反而增添魅力。
两叔侄长得很是相似。如果不是中间差个辈分,说是兄弟都有人相信。
如果说朔盼的气质是一位浸润在书香的教授学者,那么他则更像是长期游历在广袤地表的勘探家。可惜常年积累下来的戾气已经萦绕在眉宇之间。
朔盼自诩跟这位恶人小叔没什么话说。
语气没有过多的温情,直奔主题质问他,“利用jan把我引来,不觉得兴师动众吗?”
本来想双更,但是明天要赶飞机我凌晨更哈。一起看书网手机阅读请访问,全文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