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花(1 / 1)

食人花

被折腾得实在太累,等司谣终于陷入柔软的床里,已经困顿得彻底没了意识。

一晚上没有做什么梦。

第二天醒来,她还保持着侧团成球的睡姿,迷迷糊糊,扒拉着被子懵了好半晌。

眼前是自己的卧室。

光线昏暗。

稍微想动一动,就被浑身上下传来的隐隐酸疼感给摁了回去。

彻底清醒了。

司谣一滞。

逐渐的,昨晚的记忆一分不差地,全部涌回了脑海。

包括,她被简言辞从浴室里抱出来的那个场景。

当时困得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只记得,隐约间,耳边有男人在问:“饿吗?”

一直勾着她的腰没松开,似乎是问了两句,“还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做”,什么的。

但是司谣太困,不太想理,甚至冒出了点小躁郁。

嫌伸手抵开对方还不够,还试图伸脚小小踢开他。

更咽着回:“不做了。”

不知道哪一点惹到了他。

然后是不带任何火气的,含了笑的一句:“怎么这么嫌弃我?”

接着,司谣记得自己的脚踝又被握住了。

男人凑近了,又说:“这次我轻点。”

“……”

没有逃掉地,再一次被拉回去折腾了一遍。

等到第二回从浴室里出来,她几乎是倒头就睡。

这个,一点都!没节制!的……

司谣羞愤,不由小声憋出一句:“狗,狐狸精。”

安静的房间里。

“——什么?”

蓦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司谣一个僵滞。

她缓慢睁圆了眼,缓慢屏住呼吸,缓慢蜷缩了下身体。

一动都不敢动。

身后有窸窣的轻微声响,感觉到对方伸手进被窝,抚上她的腰,再往后勾了点儿。

“醒了?”

简言辞的气息贴上了后脖颈,开了口问,“刚才是不是叫我了。”

“……”

司谣就这么僵硬成了一团,没扭头。

感觉到简言辞的手指在抚捏着她的腰,又问:“还难不难受?”

“……”

“疼吗?”

手指滑下,“昨天我看这里好像——”

“简,简言辞。”

司谣立即抓住他的手,瞬间扭过身,脸颊噌一下通红,“你,你怎么在,在这里。”

昏暗的房间里,眼前,只能看见他大概的五官轮廓。

鼻息很近。

“不记得了吗?”

顿了一顿,简言辞慢条斯理捏着她的手指,“怎么才睡过我,就忘了。”

“……”

“其实一早醒了,看你还在睡,就想躺回来陪你。”

他抵上她的额,“是要继续睡,还是想先起来吃点东西?”

司谣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下一刻,她见面前的阴影顿时更暗了。

一个吻落在唇角,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这里也肿了。”

感觉简言辞又慢慢舔了舔,气息很轻,“疼不疼?”

这人的语气舒展着。

餍足的,撩拨人的。

“还有哪里难受?”

简言辞还在问,“我看看。”

“——你!”

司谣整个人一下就往后蹭,脖颈烧得滚烫,抵开他,“你出去。”

终于拉开窗帘。

司谣一个人在房间里杵了半天,适应了身上那点隐隐的异样感觉。

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穿上了睡裙,她拉开柜子。

翻出条裙子和一套内衣,刚想换,就瞅见了腿上到处的痕迹。

暧昧又明显。

司谣一顿,扭头窜进浴室。

手臂,脖子上,肩膀上……她对着镜子,把睡裙领口又往下扯了点。

足足僵了好一会儿,再低下脑袋,掀起裙角看。

一时间,司谣心里的小人羞耻撞了十几秒的墙。

呸。

简言辞他——

是食人花吗!

到、处、咬、人。

盯着这面镜子。

司谣又想起昨晚,在浴室镜子前的那个场景。

简言辞看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勾人,充满了存在感和……占有欲。

一直在看着她,还咬,就像上瘾一样。

司谣又在脑海里蹦跶着憋出一句。

……没节制的,食人花。

洗漱完,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司谣才开门挪出去。

厨房里传来动静。

她梗着没往那边看,直直去沙发里找回了自己的手机。

居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屏幕上攒了好几条微信消息。

半个小时前,姚竞元给她打过电话。

司谣拨了回去。

“喂,司谣。”

姚竞元那边吵得很,“你今天等下有事没有?”

司谣忍不住往厨房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出来的简言辞。

“是要加班吗?”

“没,不是这个意思。”

姚竞元笑说,“等下四点咱们要直播录节目,就是威城那新闻,你要是闲着,可以来台里看看现场,毕竟也有你一份功劳。”

司谣“哦”了句:“知道了,谢谢姚老师。”

电话挂断。

她视线瞅向他,又顿时没了声音。

“现在饿不饿?”

简言辞在桌上搁下一个碗,抬了抬眼,过来,“其他的还没好,先喝这个垫一垫。”

司谣默默被他牵了过去,确实饿了,坐在桌边,端起那碗牛奶麦片。

解决大半,又瞄了旁边一眼。

“看什么?”

简言辞伸指擦掉她嘴角的牛奶,略一弯唇,“一直看着我不说话。”

司谣维持着镇定,随便扯了个话题:“等等我可能要去一下台里,他们让我去看节目。”

“什么节目?”

司谣:“就是我们组里采访的那个新闻,四点要开播。”

简言辞“嗯”了一声:“等下吃了饭,我开车送你过去。”

司谣放下碗:“那你今天没有事吗?”

“今天不忙,你想去哪里都陪你。”

想到什么,简言辞忽然悠悠叫了一声,“谣谣。”

“啊?”

简言辞:“还有没有别的节目要看?”

司谣有点茫然:“……什么?”

“上次我进去给你浇花,看到你房间里那张传单了。”

简言辞勾过了她的手指,拉近了,“那个相亲节目,你感兴趣?”

懵了两秒,司谣才反应过来。

简言辞弯出点儿笑,耐心问:“要相亲怎么不找我?”

“我,我没有。

那个是别人硬塞给我的,”司谣没想到他看见了,解释,“她看到你送我上班了,想让我们两个一起参加那个节目,又不是我一个人想去。”

简言辞没有多意外,大概也猜到了。

“这样。”

“反正……你不要误会。”

司谣说,“下次有这种事,你直接问我就好了。”

说完,她忍了忍,忍不住补了句:“而且,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相亲。”

简言辞静静看了会儿她,心情很好的样子:“要是你想去那个节目,我陪你。”

司谣想也不想:“不要。”

她默不作声瞅了一眼他。

眼前。

这人含着点笑,模样散漫又招人。

就像个祸水。

……适合被藏起来。

祸害她一个人就够了。

“又看什么?”

简言辞屈指,抚擦过她泛着红的脸颊,又慢慢接话,“小同学,昨晚给你看光了,摸过了,以后要对我负责。”

“……”

“明明是你……”司谣被他的不要脸噎了好几秒,愤懑反驳,“你,你先的。”

没想到这人思忖了下,应声:“那应该是我对你负责。”

司谣一顿。

“要不然,”简言辞的语调轻着,弯了眼梢,蛊惑一样提议,“等到下周一,你就绑着我去领证。

好不好?”

“……”

昨晚以后。

这人,好像更没脸没皮了。

等司谣吃了饭,先前刚起床时候的那种羞赧和不适应感,总算减轻了不少。

收拾了下,简言辞要开车送她去电视台。

出门前,司谣突然想起件事。

“等等。”

简言辞偏过头:“怎么了?”

司谣又兀自低下看了看,扭头就往房间里跑:“我去换个衣服。”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条长袖的衬衫裙,把扣子扣到了顶。

确认露不出什么痕迹,才又小跑出房间。

简言辞见她脸颊已经闷出了点细汗,替她去拿纸巾:“这样穿不热?”

司谣脱口而出:“还不是……”

“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

“没有,”司谣幽幽咽下后半句,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我是说,我好了。”

她换完鞋子,正打算开门,与此同时,自后伸过男人的手。

司谣被握住手腕,带着力道转过了身。

一抬脑袋,对上了面前的人笑意流转的样子。

“遮起来干什么?”

简言辞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蹭下去,将领子拨开点儿,垂睫看某一处红痕,“疼吗?”

“……现在不疼。”

司谣想起他上一句,默了默,还是没忍住,“要,要不是你咬的我都是,我也不用遮。”

她的表情忿忿又控诉,脖颈还红着。

衬着领口下的痕迹,反而看起来更为旖旎和暧昧。

“那你也……”看了须臾,简言辞轻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欺近了,“咬咬我。”

司谣被扣在门边和他接吻。

她一开始还愣愣攥着简言辞的衣服。

心跳一阵比一阵强烈。

不知不觉,也逐渐踮脚,扒拉着搂住他的脖子。

耽误了好一会儿工夫。

等到真正出门前,简言辞去洗了个澡。

两人比预计的出发时间要晚。

好在时间来得及,到的时候刚好。

车停在电视台大楼下。

“我去一趟所里。”

简言辞说,“快结束了就告诉我,过来接你。”

司谣蹦跶一样下车,挥挥手:“那我进去了。”

直到看着她的背影进去。

简言辞收回视线。

正要发动车子,边上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他拿起,瞥了一眼。

心理医生提醒着有段时间没来了,在询问他约时间见面。

李儒:【下周六?

简言辞回复过去:【行】

演播厅内,一片闹哄哄的嘈杂声。

节目的直播录制快要开始。

司谣穿过观众席,到了台前,看到组里的几个同事都在忙活着准备。

“我听姚老师夸你了,去威城的表现不错。”

沈高明看到她,随口聊了句,“挺好。

你随便坐吧,快开始了。”

司谣就礼貌回了句:“谢谢老师。”

她在前排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看。

节目是深度访谈的形式,主持人已经上了台,现场还请来了跟新闻相关的嘉宾。

而司谣他们出差拍的那些素材,会在节目中穿插着播放。

关于这次威城小学生喝农药自杀的事件,台上,主持人不时提问,心理专家和姚竞元他们也在讨论着。

又聊到了家庭。

“是的,家庭对我们的影响其实很大。”

台上的主持人带动情绪地附和了句,“一旦受到创伤,很容易会产生这种自杀的消极念头……”

旁边的一圈观众都提前过演练一遍,鼓掌和沉默的时机都很恰当。

可能是太有代入感。

司谣忽然就想起了,在威城的酒店房间里。

简言辞向她坦白时,那个漫不经心,又平淡的模样。

对于他自己遭遇到的事,他提起来好像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

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

习惯到,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是哭了以后,被哄被安慰的那个。

还习惯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会曾经也有过,很消极的念头。

司谣忽然就想起了去年的跨年露营。

她半夜起来,碰上了没睡的简言辞。

当时他对她说,他做了个噩梦。

——梦到,我在一场地震里,没有人找到,也没有人记起来。

——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没有看完节目。

司谣中途离开了演播厅,边往外走,给简言辞发了条消息。

发完,一抬脑袋,愣了一愣。

不远处,熟悉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那边。

路灯的光静静映照着那一辆,格外明显。

车门打开。

司谣小跑过去,一路跑到简言辞面前时,差点没刹住力道。

“慢点。”

简言辞扶过她的脊背,低了头看她,眼里流露出点儿讶异,“怎么结束这么早?”

“你,”她跑得有点喘,困惑抬头,“你是一直在这里等吗?”

“所里没什么事,提前过来了。”

简言辞问,“节目结束了吗?”

司谣支吾了句。

简言辞弯了弯唇,伸指轻捏了一记她的脸,随手替她开了车门:“晚上想吃什么?”

忽然,手指被司谣牵住了:“简言辞。”

他一顿,低了眼:“怎么了?”

视线相对。

蓦然地,她莫名感觉有点鼻酸。

“其,其实我们的节目还没有结束,我出来是因为……”

——是因为刚才在里面,突然就很想告诉你。

——你并不是没有人在意的。

司谣:“因,因为我有点想你。”

静默。

简言辞敛眼看她,片刻,神色有些幽微:“想我?”

司谣点点头:“嗯。”

眼前,她抬着脸,正看着他,表情极为认真。

路灯的光映照在脸上,笼了一层说不出的暖调。

一瞬不瞬地看了会儿。

面前,简言辞一双桃花眼也被光映得澄澈,模样变得专注又惑人。

他勾出点儿笑,忽地将她拉近了:“谣谣。”

司谣:“啊?”

“你是想——”

简言辞弯下点腰。

“回去,在床上。”

耳边,这人的音调轻得像私语,不紧不慢地问,“还是,现在在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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