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用手指去抠嗓子眼,脸红的跟爆炒过的尖椒一样。
简单问道,“怎么了?”
陈又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去抓简单,濒临窒息。
这个杀狂会救自己吗?会的吧,一面杀戮变态,一面温润尔雅。
两面都同时抓了这么多年了,不会丟掉哪一面的。
简单扫了一下自己被抓的袖子,再去抬眼,“卡到东西了是吗?”
陈又不停地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简单说道,“背过去,站好了。”
陈又赶紧照做。
有两条手臂从他的背后伸过来,环抱住了他的肋骨最下端。
陈又低头,看见简单的双手指缝交叉着扣上了,自己就被一股力道向上提起来,一次次反复。
他咳了一会儿,糖果就被咳飞了出去。
卧槽,刚从鬼门关遛弯回来,那感觉,太惊悚了。
陈又眼泪汪汪,一边抹着眼角一边说,“教授,谢谢你啊。”
简单笑了笑道,“这不是在学校里面,就不用那么叫我了。”
陈又擦眼睛的动作一顿,“那我叫你什么?”
他露出期待的表情,“我能叫你学长么?”
简单说,“随你。”
陈又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非常好,就是这个节奏。
他找着话题,“学长,你也在这里看书?”
简单却没答,而是拿起掉在地上的书,“微表情?”
陈又的后背一凉,“只是觉得好玩儿。”
简单翻翻书,漫不经心道,“挺有意思的。”
陈又吞咽口水,卧槽听你说这句话,我吓的三条腿都抖了抖。
简单说,“我看你在写笔记,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我研究的是你,上面画了好多你的小人,还给你画了一只巨大巨大的鸟雀。
陈又支支吾吾。
简单也不勉强,又去翻书,他容姿端正,气宇轩昂,身上散发着安静优雅的气息,让人迷恋。
但是陈又迷不上,脑子里全是对方的另一面,他试图打破怪异的氛围,“学长,我请你喝咖啡吧。”
简单俯视过去。
陈又抬头,“这不是还好有你在么,不然我就被一颗糖果卡死了。”
他这才想起来地上的糖果,就拿了纸巾去抓,捏成团丟到垃圾篓里。
简单还在看。
陈又的头发发麻,怎么了怎么了,我是不是太心急了?暴露了什么东西?
他扯动嘴角笑,“学长不方便就算了,下次有机会,我再请学长好了。”
简单,“嗯。”
陈又迅速跟目标打了招呼,先走一步,生怕自己跟上一个宿主一样,被对方解决掉。
走出书店,他喘口气,“我又体会到了那种熟悉的毛骨悚然感,这是第几次了?怎么回这样?”
系统说,“错觉吧。”
陈又气愤道,“上次我问你,你也是这么说的!”
系统说,“是吗?没有吧。”
陈又气的咬牙,他回头,远远的看到男人从书店里出来,边走边打电话,隔了喧嚣的闹市,竟然还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准又快。
好可怕的感知力。
陈又挤出笑容,冲人摆摆手,撒腿就跑了。
他回家继续研究微表情,没办法,要对付一个变态,还得装作不知道对方是个变态,时刻不露声色。
这根本就不是他现在的智商能搞定的。
陈又有自知自明。
可惜随机的任务目标都是黑的。
周一上午,陈又抱着吭吭哧哧的电脑写简历,快写完的时候,屏幕突然就蓝了。
“……”
有钱买潮货,怎么就不能抠点出来换台电脑呢?
陈又搞出机箱,拆了清理清理,其他的都不想弄,这老大爷已经差不多就要寿终正寝了。
上午给简单的公司投完简历,陈又就去了大卖场。
里头的店不少,卖手机的还都凑一块儿,特亲近。
老板人不在,上外地谈生意去了,就几个小姑娘在那推销手机。
陈又干不来这活,他坐在椅子上捣鼓耳钉,不知道是不是洗头的时候没注意,还是昨晚睡觉压的,好像发炎了。
有个小姑娘喊着,“生哥,你过来呀。”
陈又扭头,“干嘛?”
小姑娘做出拜托拜托的姿态,“这个客人要su2,我这边没有,你帮我去仓库拿一部过来吧。”
陈又起身去给她拿,回来的时候见到简单在店里,旁边还有个长腿女郎。
他嗖地跑到一边,“目标不是基||佬啊?”
系统说,“失望了?”
陈又说,“我有什么好失望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是不知道,我真的被啄怕了,这个世界的我肾还不好,玩大一点就会被玩坏。”
系统忽然说,“目标是基||佬,而且你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陈又乐极生悲。
“那他旁边的美女是谁啊?姐姐妹妹?”
他叹口气,“你看看,我没有目标的资料,问的问题跟弱智一样。”
系统,“……”难道平时不是?
简单看到进来的青年,他诧异的问,“你在这里上班?”
陈又咧嘴笑,“对。”
简单说,“我朋友想买部手机,有推荐的吗?”
陈又脱口而出,“没有。”
他不合时宜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是说,店里的手机都挺好的。”
“女生用的……阿姚,你给这位美女推荐几款。”
小姑娘开开心心的接了这个客人。
陈又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余光一直在观察,长腿女郎搂着简单,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外国话。
他跟系统抱怨。
系统说,“让你多读书。”
陈又说,“一口气能吃能胖子么?”
他这些天是抱着书睡,抱着书醒,中考高考都没这么用功过。
“目标笑起来……怎么形容呢,如沐春风,就这个。”
陈又偷瞄,“我要不是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都想跟他做朋友。”
他突然一惊,“坏了!”
那天在书店里,简单回答了他的问题,表示也对微表情有研究,而且研究的还很深,比他深多了。
那是不是说明,目标已经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什么了?
“怎么办,我的脖子凉凉的,感觉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既来之则安之。”
安不了啊,陈又说,“能教我点防身的东西用用么?”
系统,“目标修习空手道多年。”
陈又,“……”
系统,“你可以用美人计。”
陈又呵呵冷笑,“然后他就会发现,我感兴趣的不是他家里养的不知名鸟雀,是他这个人,我想搞大事情。”
“再然后,我就会步上那个宿主的后尘,我们就要拜拜了。”
那边,长腿女郎已经相中一款手机,是简单刷的卡。
陈又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不像是情侣。
闺蜜吗?也不像。
他走过去,“学长,这位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简单在单子上签字,用的左手,是个左撇子,“不是。”
陈又哦了声,继续试探的说,“你们好配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儿。”
简单将笔放下来,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陈又,目光停在他的耳朵上面,“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陈又一愣,“可能是发炎了。”
“涂点药水。”简单收回视线,温和道,“戴那么多耳钉,对耳骨不好。”
陈又说,“我正打算拿下来不戴了。”
他一说完,简单没什么反应,店里的小姑娘一脸震惊。
原主是个极度爱秀耳钉的人,自拍照全是四十五度,特写。
陈又抓抓耳朵,特么的,多说多错。
拿了手机,简单就跟长腿女郎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几个小姑娘一脸好奇的凑过来问,“生哥,那男人是谁啊?你叫他学长,就是你之前跟我们说的那个……那个有钱的大老板吗?”
陈又说,“对,是他。”
小姑娘个个都把简单夸成花,说他对女朋友好啊,陪逛街陪买手机,多体贴啊。
“生哥,你真不戴耳钉了吗?”
“戴腻了,”陈又说,“以后就戴俩,一边一个。”
他找了借口说出去抽根烟,就没再跟小姑娘们玩,简单的公司要是通知他面试,他就有很大的希望能通过。
那就不来这大卖场了,省的还跟徐灵扯不清。
周五下午,陈又在东城的批发市场瞎逛,准备找个地儿吃点东西的时候,意外的碰到简单,他一路尾随对方到一家自行车行。
“不对啊,我的任务不是帮助警方破案,是拿走简单心里的恶念值。”
“你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了。”
“……”
陈又买了顶灰色的棒球帽戴头上,又去买了口罩。
那些明星出门,帽子一扣,脸上挂个大口罩,再戴个大墨镜,只露出一双眼睛。
能认出的都是真爱。
他这样子,即便简单碰到了,也绝对不会认出来的。
这么一想,陈又不由得自信多了,他把帽沿压压,低头走进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