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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我和他总归要这样的
羲和摇了摇头，红着眼睛，“我没哭。”
周季康倾下了身子，他的手指仍是轻轻的摩挲着她的面容，语气低沉而温和，就那样道了句，“你给我下药，想绊住我，是吗？”
羲和仍是摇头，眼瞳中的雾气却更深了一层，周季康的面容开始模糊，她却不敢眨眼，只怕眨了眼泪水便会滚下来。
“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羲和，你真的这么爱他？”周季康看着她的眼睛，羲和的泪水终于从眼眶里滚了出来，视线却是清晰了许多，她看清了他的面容，她想他定是有很多天都没有好好歇息了，他的面容清瘦了很多，眼底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羲和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只蓦的一疼，那股疼痛来的那样的突然，只让羲和有些不知所措，她怔怔的看着他，却是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抚上他的面容。
“周季康……”她的声音很轻微，手掌还不曾触到他的面庞，便被男人握住了手腕，周季康看着她手心处的伤口，那伤口已经愈合，这两日已是取下了棉纱，可伤口的印记却仍是那样的清晰，看着那些印记，周季康的脑海中便又一次想起当日她奋不顾身的冲到顾廷生面前，便是用这样一双手，接住了他刺过来的剑。
周季康淡淡笑了，他一直都知道，羲和是鲛人国送来的毒药，一剂温柔却致命的毒药，他却一直以为，他的诚意能打动她，真心能温暖她，可直到如今周季康才明白，这一切说到底都只是他的一腔情愿。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费那些功夫给我下那种药，又为何不干脆毒死我？”周季康淡淡开口，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自嘲之色，“直到那天听老赵说，他们对你们的饮食格外留心，生怕你们会加害我，我才知道，羲和，你们的心思果然缜密，无法下毒，便用那种腌臜的东西来对付我，是吗。”
羲和噙着泪看着他，她看见了他眼中的心伤，那股子心伤只牵扯着她的心也是疼了起来，她不忍再去看他，只移开了目光，手指却是紧紧地攥着被角，她不敢开口，只觉得自己刚张开嘴巴，那些声音便会化成阵阵呜咽。
周季康不再多说什么，只无声的为她掖好了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周季康……”羲和看着他的背影，又一次低低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周季康许是没有听见，也许是听见了却不曾回头，羲和看着他的身影离开了主帐，待他走后，起栀走上前，只一面为羲和将腮边的泪水拭去，一面安慰道：“公主，您别伤心，您怎么不告诉大将军，是奴婢下的药呢？”
羲和没有说话，只无声的淌着眼泪，起栀看着就是哭了，“公主，奴婢胆子小，方才不敢和大将军说实话，公主，您别哭，奴婢这就去找大将军，奴婢去告诉他，那些药是我下的，和您没有关系。”
起栀说完，起身就要离开，羲和却是一把拉住了她，“不必了，起栀。”
“为什么呀？公主，您不能让大将军这样误会您，这件事是我做的，就算大将军要杀要剐，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啊。”起栀焦急的开口，看着羲和满是泪痕的一张脸，自己的眼泪也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他是梁人，我是鲛人，这本来就是个错误，”羲和微微打起了精神，将起栀面庞上的泪水拭去，“误会也好，不误会也好，我和他总归要这样的。”
“公主，是奴婢的错，我只顾着瀛台，我一点儿也没有考虑你。”起栀惭愧极了，只握着了羲和的胳膊，呜咽着开口。
“别哭了，起栀，你是对的，我没有怪过你。”羲和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很轻声的问了句：“你和我说说，我昏迷的这些日子，艮族人和梁人又打仗了吗？”
起栀摇了摇头，“没有，但是艮族人上次的突袭，让梁人损伤很重，奴婢前些日子还听赵将军他们说，他们说自从大将军开始率军打仗起，还从未吃过这样大的败仗，公主，艮族人很厉害，咱们现在和他们联手，瀛台一定能够保住了。”
听着起栀的话，羲和不晓得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是鲛人，在听得故土能够保全，母族有了强大的倚靠后，她应当是高兴的才对，可想起周季康眼底的苍凉，羲和心里仍是一抽抽的疼，尤其在听得他吃了这样大的败仗后，她竟是高兴不起来，羲和从不知道，自己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中去。
“那朝廷，大梁的皇上，会怨怪他，惩罚他吗？”羲和忍不住的开口。
“公主，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再担心大将军了，他手握重兵，连皇上都要忌惮他呢，哪敢随随便便就惩罚他？”起栀安慰着羲和，说的却也是事实，她知道周季康在大梁的地位是十分高的，加上手中握着实权与兵权，就算他吃了败仗，皇上也压根不敢轻易撼动他的地位，“您还是快想想您自个，瀛台回不去了，如今鲛人和艮族人联手，杀死了那么多梁人，梁人也都恨透咱们了，公主，以后咱们在军营怕也很难生存下去，大将军眼下虽然还能护着咱们，可……”羲和说到这有片刻的停顿，声音也是越发小了下去，“当日您为顾大人挡了那一剑，在大将军心里一定是扎了一根刺，若有一天，他不愿再保护您了，咱们该怎么办呢？”
起栀的话一字字的落在了羲和的耳中，只让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想起当日的那一幕，她为顾廷生挡了那一剑，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更多的是他是鲛人族的英雄。
“起栀，我为廷生挡了那一剑，是将我欠他的还给他。”羲和轻轻地握住了起栀的手，与她道：“你也不用怕，我会去求大将军，让他放你回瀛台，你只是个婢女，等你回到瀛台，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父王和王后也不会难为你。”
“公主，”起栀大惊，“奴婢从没有想过要离开您，您不能把我赶走啊！”
“起栀，你听我说，母亲性格懦弱，在瀛台难免会受人欺负，你回去，就权当替我尽孝了，好吗？”羲和仍是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许是这一会儿说的话太多，她有些气喘，胸前的伤口更是钻心的疼。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