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似醉非醉。花香,清新悠人。十几盆散发出波波清灵香气的紫月兰花,有条不絮地摆放于宴厅周围艳丽齐煞。
这一朵朵拳头大小,形似满月一样圆华弯勾的紫月兰,乃是兰花中的一类稀罕盛品,出自于西疆关外一些极其偏远的蛮荒之地内,才有所种产。
一丝丝芬芳迷人的荡然花香,不断飘进了那些满脸通红的二世祖们鼻中解酒醉迷。是的,没有错,解酒醉迷。这,就是紫月兰花除了欣赏外得最佳妙用。它的花香,可以分泌一种极其罕见的清新气体,无论是烈酒还是清酒,都能起到一种在短时间里,让人神智重新清醒的半醉状态。
半醉,也就是说,哪怕你喝了满满一缸酒液,在闻到紫月兰花的香气后,也能至少解酒到一半的状态,等同于你只喝了半缸酒时的鞠醉神智。
当然了,紫月兰花也并不是什么酒都能解的,例如像徐瑞那刚刚喝下得的半壶凝雪百花露,很显然的,如果是女人喝的,自然也能解得开半醉状态。可如果换成是男人喝了的话,阴阳相冲,其性相克,若再加上紫月兰花那半阴半阳的花香气味,简直就像是一个燃烧得汽油桶里,再加上几勺混水酒液一样的不伦不类,似燃非燃了。
镇南侯府内的客宴气氛,是喜闹醉人的。虽然齐军大举入侵的消息,已然由不少接踵而来得难民流民,甚至是汝南前线败退下来得溃散唐军,传至到了江陵一带。但是,这里是江陵,江南腹地内的腹地。哪怕齐军自攻下临江后发了疯一样的朝着江陵挺进,哪怕齐军一个个都长着双翅膀的一样的朝着江陵飞跃,那也要至少飞上几千里的路程,甚至中间还间隔了一条长江流域的曲线,才能到达江陵。
只不过,齐军有可能到来吗?仅仅是长江,便是有如一道无法跨越的水中屏障。古来多少帝王师,欲征江南兴望远。江南,是富饶的。江南,是美丽的。江南,也同样是百变的。
五胡乱中原时,惨无人道的虐杀悲剧,数百年前,辉煌王朝的巨人掘起,都和江南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匈奴氏的呼延单于,鲜卑氏的慕容清风,这些当时最为强大的域外蛮族,无一例外地败倒在了征伐南方的进程上。
如果说南方最为核心的地域属于哪里,那么,无论是谁,都只会告诉你一个答案,那么就是――江南。是的,江南,这个在五胡乱中原时,唯一保留了天朝南方里没有受到胡族骚扰到的美满之地。一道长江之隔,彻底覆灭了那些马蹄上凶悍异常的胡族野心。
同样的,依靠着江南历代积攒以来的无比财富,依靠着无数受到胡族残杀而逃向江南求生的残军流民,依靠着江南无可比拟的易守难攻,李阀,这个辉煌王朝的起始巨人,同是于江南跃跃掘起。
临江之战,李阀开国太祖皇帝,阀主李钰亲领阀中精军八万,以弱胜强,大破匈奴、鲜卑两族二十一万胡蛮联军。‘呜呼壮哉临江血,淮河腥流长江红’。这句词语形容的就是当时临江一带尸横遍野,血流满江的惨烈状态。
七万左右的胡军当场屠颇于了临江当地,超过八万以上的胡蛮联军,被李阀族军完全逼迫到了淮河一带纷纷溺水逃遁。但最后仅有数千连同着那另外几万见机得快,从临江散乱奔逃到天水、荆湘一带的胡蛮联军逃过了汉人的追杀。
其余的七万余人不是当场淹死在了淮河里,就是被河道内四处巡至的李阀军船射杀在了激流中。那腥浓飘红得淮水河流,甚至浓稠到顺沿着下游进入到长江流域时,还能一直保持着那一丝丝地晕红不散。
所以,这一切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数百年前,胡人在江淮惨败了,如今,有了长江的屏障,那么齐军,还能再打过来吗?
拍卖会的第一件物品,是一株高约三尺左右,浸泡在一面水晶缸里的翠玉珊瑚礁。珊瑚礁的上面,是一株用绿翡翠、海云珠、蓝宝石、清水钻、所浑然雕刻成一体的七彩珊瑚树。
刚刚掀开水晶缸上覆盖得布锦,一圈荡漾出柔柔青波的翠玉光芒,便缓缓笼罩了周围数丈方圆内吞吐不定。十余条扁平细长的深海小鱼,摇头晃尾的于水晶缸里来回游动。
海水、是蓝的。翠玉、是绿的。鱼儿在水里的摇尾,依稀带起了一波波湛蓝水纹的浮动。蓝与绿的交衬,水与礁的浮擦,一圈圈仿佛蓝玫绽放时所混合得青翠淡芒,逐波逐波得于光晕所能笼罩的空间里来回起伏。
刹那间,仅仅是一个呼吸的刹那,几乎是坐在前台四周方圆,那所有被光晕拂面的贵介公子们看呆了。或许,他们很少有人探望过海的奥妙,可是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副活脱脱得,只有深潜到海洋百尺深处后,才会出现的现实海景。错了,这是一种比那现实海洋,还要美丽上十倍百倍的绚丽景色。
翠玉的青芒,使得绿波荡漾。海水的湛蓝,有如蓝洋拂面。那一粒粒镶嵌在珊瑚其中,碎蓝色地浑圆宝石,青碧色地水油绿钻,更是让这副活生场景变得光彩逼人起来。一圈通体炽焰得火云瑚礁,正是那珊瑚礁里的蕴涵精华。十余颗鹑蛋大小的海云珠,更是为这场绚丽奇景间托上层莹白云色,使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
似乎对这株水晶珊瑚同感兴趣的林大善人,拼命的吞着口水。哪怕他已拍卖前事先观赏过了所有的物品,但当他再次面对到这株此次拍卖物品里近乎是最为稀罕的,打算以开场便震慑众人得翠玉珊瑚礁时,仍然保持了那奸商具有的一系列特征表现。
“这株翠玉珊瑚,乃是......。”林大善人的话还未说完,台下某些已然是急不可耐的二世祖们,纷纷借着酒劲的叫嚷起来:“林胖子、你这该死的老实奸商,黑心善人,难道本公子们自己不识货吗?要你来介绍做甚???”
很明显的,镇南侯府里所展出的宝贝,是不可能有赝品的。同样的,也没有哪个嫌自己官运又或是商运到头的官商大佬,敢送赝品到镇南侯府里充当礼品摆设的。所以,这些二世祖们没有丝毫担心此次拍卖的物品里,会有什么质量上的问题存在。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些宝贝的归属,到底是由谁来掌握呢???
“一万两银子,本公子出白银一万两整买这株......。”一个眼角发青,面容上闪烁着抹极不正常得青灰神色地紫衣公子,他的喊话还没嚷完,几声明显是哄笑不屑的嘲喝声,早已打击连连的响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一万两银子?这等宝贝难道就值一万两银子不成?齐公子,你那一万白银还是抱着那宝贝外面的水晶缸回家吧?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嘲笑出这些话语的,自然是同那位齐二世祖,有着某些微妙旧怨的同道中人。面对着徐瑞迎来得挑衅目光,杨麟漫不经心的拿着柄镶银指甲钳,消哉消哉地慢慢修整磨动着指甲层次,仿佛一旁的喧天报价,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淡淡嬉笑着。
喊价声很快就升到了六万两的高度,此时喊价的,除了几位有着真正实力目的,并且不乏企图借机相互打压的二世祖外,其余的二世祖们则是围绕着这些喊价的人头里,纷纷形成了一个个小同盟...,错了,应该是极味相投圈。
有喜欢拽文弄诗的,自然就有喜欢风月行乐的。有喜欢品酒吟画的,自然也有......。这一个个仓促形成的小相圈,一面对自己圈中叫价的同道大声鼓好,一面对其余紧跟喊价的其它盟圈肆意嘲喝。
就在叫价声逐渐攀升到八万两时,场中的声音的也是变得逐渐黯淡下来。此时的竟价,除了还有三四个相圈以每次一千两的幅度慢慢加价外,那些多数荷包里不是太大争气,又或是生怕自己高价买回后被家人责难的二世祖们,只能和那林大善人一样的,拼命吞着口水的一边望着宝贝,一边的听人竟价了。
“一万两――黄金。”一句突如其来的插喊声,就有如长枪刺纸一般,轻轻地、没有丝毫困难的捅破了那层看似厚实的粉白脆纸,打破了已然竞争到八万四千高度的紧张叫价,大厅里忽然变得安静开来。
一个看起来不高不瘦,脸蛋上满是副和和邪笑,给人感觉邪气里却透露出无限亲近的青年男子,慢慢地站了起来。那男子站起身后不居不傲,首先向着周围礼敬了一个四方揖,方才露出了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贵宝之物、人人企得,在下不敢言挥金如土,但仅求一宝得归。还请诸位公子多多海涵,能给黄某人一个为灾民出力的机会。”
“原来是黄大公子。”林大善人眼睛一亮,连忙随之高喝起来:“黄公子出价足金一万两整,还有没有加价的,还有没有......?”
那黄大公子的人缘看起来还算不错,话语响落后,场中仅有数名与他向来不大对头的二世祖在那嘲讽挖苦,另外几个的竟价相圈里,已是消失了声音。
这些圈子里原先开头喊价的那几个二世祖,他们虽然奢腐,可却不是白痴。前面的竟价,那是有意要煞煞对头的气势,才跟着三五出价的。就连他们当时出价的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的,生怕万一高价拍得了,回家后怎么想办法找父祖要银子来填补空头呢!
更何况黄金一万两,一两赤金足抵得十两白银,那便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撒出去了。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南唐虽是国奢地富,江南又是南方里最为核心的经济命脉,但一户寻常百姓的年用,最多也就十几二十两银子的就算是富足有余了。现在既有了台阶下,那黄大公子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为灾民出上一份力,哪有还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砰。”一连问了三遍,听得场中除了窃窃私语外再也没有人争相出价后,林大善人手上的小木锤重重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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