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心中的恶心反胃吐了个干净,总算是没那么恶心了,于是又挺着坚强的心灵继续走回垃圾宿主身边听他们说话。
沧時月还在继续说着。
“宝宝,你真厉害,连这种花都认识······”
好么,一下没听,已经开始喊宝宝了,龙床真是服了他了。
“站着好累啊,不如我坐着你坐我身上,我们坐下来聊啊。”
沧時月腆着张俊脸,非常没脸没皮的拉着宁归走到院子的石桌边,然后先自己坐下,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期盼的表情。
宁归一脸嫌弃的表情,龙床一脸瞎了眼的表情。
就在此时,龙床已经觉得自己的心灵又得到了一次升华的时候,‘砰’的一声,沧時月家的小院院门碎成了几块,到处飞散,一个满身风霜的男人急匆匆的冲入其中,而原本在门外的小七倒在地上,唇边有血迹斑斑。
之后又有其他的人从门外进来。
龙床定睛一看,哦吼,不得了了,是祁连溪。
祁连溪居然找到了这里!
和浑身上下看起来便非常从容的宁归不同,祁连溪浑身都是憔悴的样子,带着血丝的眼睛,有些疲惫的面容,凌乱的衣摆,甚至都有了些唏嘘的胡渣。
龙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看起来憔悴不堪的男人居然是那个意气风发,邪肆不羁的东昊皇祁连溪!
此时,他闯入院中,身后跟着的是络秋等人,但第一眼他就将目光放在了宁归身上,哪怕那么疲惫,他也先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直至发现她确实安然无恙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来看向她身边的沧時月。
或者说,才有时间看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龙床应该庆幸宁归没有坐到沧時月腿上去,现在只是和沧時月拉着手而已,而且还是沧時月拉着她,看起来像在强迫她一样,如果祁连溪再晚一些,宿主真的应了沧時月······那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可即便如此,看得出祁连溪依旧有些生气,当然,是生沧時月的气,更准确得来说,几乎是想当场弄死他了。
“滴,祁连溪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90。”
龙床表示他不想再说什么了,感觉祁连溪的黑化值随时能满。
“小归,过来。”
祁连溪朝她伸出手,目光沉沉。
然而不等她作出反应,沧時月先一步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还很挑衅的对祁连溪挑了挑眉。
宁归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脚腕猝不及防又扭了一下。
她霎时破口大骂。
“你有病啊!”
而且用没伤的那只脚狠狠的踢在沧時月的腿上,力道之大,让龙床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真是看着都疼。
不过沧時月硬生生的忍下来了,没把她丢出去,说来其实也没什么,龙床觉得他大概已经被垃圾宿主虐待惯了。
但祁连溪在一旁的反应比宁归还大。
他往前跨了两步,但又有些顾忌到沧時月怀里的宁归,所以只能沉声道:“放开她。”
沧時月搂着宁归,非常倔强的道:“我就不!”
“孤不想再说第二次,放开她。”
祁连溪的声音愈冷,却犹如含着即将爆裂的愤怒,听得龙床心惊胆战。
“本宫主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沧時月的声音真的非常欠扁,白瞎了他那张美丽的脸,每一句话都能让祁连溪的怒火再上一个层次。
但这次不等祁连溪出手,宁归很生气的从袖子里掏出小匕首,然后很生气的朝他身上某个部位扎去。
沧時月对于她喜欢在自己身上动刀子早已习惯了,但这一次······他不能不躲。
他暂时还没有想做太监的想法。
这一刀要是实了,他就能真的到宫里去陪宁归了。
瞬息之间,他就从椅子上挪移开来,而宁归则被他放在椅子上,还举着自己的小匕首,差点直接扎在旁边的桌子上。
祁连溪见此立刻闪身到宁归身边,把她圈进自己的保护圈,之后才满脸杀意的看着沧時月。
“杀。”
这一声,无疑是对络秋他们吩咐的。
沧時月这一次倒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丝毫迟疑,抓起倒在一边的小七就从破裂的门口飞掠而出,只是临走时还笑着看了一眼宁归,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祁连溪的心思都放在宁归身上了,而单凭络秋他们,则完全追不上沧時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不过祁连溪也不在意,他主要是为了找宁归,要杀沧時月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他现在没那个心思,他满心无处安放的心慌终于消去,如同恐慌的心找到了停歇之地。
“小归······”
他小心的将宁归手里的小匕首拿下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接着便以一种宁归不能抗拒的力量将她整个拥入怀中,总算是沉下了那一颗高悬的心。
自从宁归从那片悬崖上一跃而下,他心神俱裂,之后便疯了一般的随之跳下,可始终没有找到她。
崖底一片黑暗,杂草丛生,茂密林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跃下的她仿佛一瞬之间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那么让人恐慌,让人不安。
他害怕找到的是一具尸体,也害怕一直找不到她,那种煎熬的心情,简直是不能忍受的痛苦,他从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快要面临崩溃边缘,可却不能,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她。
之后是几天漫无目的的寻找,他翻遍了整座冰河山脚,可没有,宁归如同真的消失了一般,全然不见了踪迹。
那几日,祁连溪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
仿佛灵魂已经死去,只剩下恐慌的躯壳。
好在之后终于得到了她的一些消息,虽然只是不能确定的,但也足以让面临崩溃边缘的他重新振奋起来。
几日没闭眼,他连着赶到这里,一刻也不想迟疑的见到宁归。
再见不到她,他一定会疯的。
而因为这样,沧時月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他心中最想杀的人,没有之一,连顾寒都没有这么让他厌恶,因为他居然让宁归受到了伤害。
将宁归整个抱在怀里,细密拥抱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松开她,然后想起她刚刚皱眉的表情,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太方便的行动。
“小归,你哪里受伤了?”
祁连溪将她放在椅子上,蹲下去准备查看她的腿,他记得她似乎刚刚是伤了腿。
宁归脸上生气的表情倒是消去了,此刻很平静。
她晃了晃那只刚刚又扭了一下的脚,满不在乎的对祁连溪说道:“这只脚掉下冰河山的时候扭了一下,本来快好了,刚刚又扭了一下。”
祁连溪脸上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起身将她再次拥入怀中,有些怨恨自己的声音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我发誓,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吻了吻宁归的发顶,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
宁归倒是很平静,她百无聊奈的答了一句:“哦。”
简直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虽然在祁连溪耳朵里都是一样的让他更心疼。
但······龙床觉得就是很敷衍嘛,敢不敢再用点心啊?
唉,祁连溪这大兄弟真可怜。
说完这些话,祁连溪蹲下身子来查看她的伤势,而旁边的护卫则自动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说起来也真是难为祁连溪的侍卫了,特别是络秋,龙床看见他刚刚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垃圾宿主,估计是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宁归以前和他见过面的,而刚刚举起小匕首的动作简直凶悍得一彪。
这种一言不合就动刀的情形,他还是见得少。
祁连溪小心翼翼的抬起她受伤的那只脚,微微掀开裙摆查看,发现有些红肿,但是并不算太严重,起码比起她前几天那一次扭伤要轻的多,但他眼中还是不可抑制的升起心疼的神色。
宁归皱眉自己看了一眼,便随意道:“祁祁,你会正骨吧,帮我把骨头接一下。”
可祁连溪没有动。
他不是和宁归第一次见面的风凛云。
在他眼里,宁归就算是割破了手指都是不得了的大伤,何况还要正骨,那种疼痛剧烈程度,他甚至都无法亲自出手,他心疼。
他不忍心她受这样的苦,即便知道他应该要这么做的。
“怎么了?”
宁归倒是很疑惑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不动手。
咬了咬牙,祁连溪撕下自己的内衫叠成块状,递给宁归,这才握住她的脚腕,轻声道:“如果疼的话就咬住它,别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保证很快就会好的。”
“哦。”
宁归接下他手中的布料,但是没有咬着,只是很平淡的看着他,那表情依旧非常的敷衍。
龙床觉得祁连溪仿佛不是在给垃圾宿主正骨,而是再给自己,看看着脸色,比垃圾宿主的还要难看,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
“是啊。”
嗯?
龙床望向宁归,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没有说出声啊。
然而宁归只是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对他邪魅一笑,然后接着说:“下次你可以和风凛云试试。”
龙床:“······”
不提风凛云我们还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沧時月这个神经病属性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