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过得开不开心,从来没有人说过想带我走,我以为在这深宫中渡过我的余生就是我剩下的命运。”
楚铃儿紧紧的抱住她,从眼泪落下来那一刻开始,那种悸动就不再是因为一见倾心,还有她心中无法发泄出来的痛苦。
那种深藏的痛苦甚至能掩埋她心中的悸动,她曾经也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来倾听,从前的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顾寒,可一切从来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宁归被动的让她拥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脊,声音温柔至极。
“没关系,我来带你走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理会这些事情,楚家的命运与你无关了,你已经付出得够多了,和我离开吧,过你想过的生活。”
她一边轻抚着楚铃儿的背脊,一边温声安慰,在楚铃儿看不见的方向,她唇角有温柔美好的笑,声音那样蛊惑,眼眸中有灼亮的光芒,似乎看见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刻。
任何的事情,在这样的温柔下都可以被抚慰,那种温柔是会让人不自觉沉浸下去的,因为她会告诉你,没关系,所有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应该被温柔以待。
“滴,楚铃儿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50(处于特殊状态【一见倾心】中)。”
如同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浮木,楚铃儿也恍若被蛊惑般,拽着这根浮木不肯松手,她以为那是唯一的救赎。
但龙床分明看见,宁归温柔的眼眸里,那份温柔到极致的神色里,深藏着的只有冰冷和淡漠。
她是一个病娇,一个将感官完全寄予本能兴奋的人,她们是看不见平常的人们所谓的感动的,也看不见痛苦,一切只不过是游戏而已,这份感觉,比血肉模糊更让人心悸。
你所珍视的,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游戏。
她们完美的伪装能让他们隐藏在普通人之中完好的活下去,将那些游戏继续,有的时候,龙床真的会想,如果这样的伪装能持续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好事。
爱情对于宁归是一场游戏,病娇的世界里没有爱,只有感兴趣和不感兴趣,这是他们最为深刻的感情,如果······她能对你一辈子都保持着这样的兴趣的话,在龙床看来,这未必不能称得上是另一种爱,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你身上。
当然,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龙床君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毕竟······他只是一个饱受虐待的单身狗而已。
这种另类的感觉暂且不说,宁归非常有耐心的让楚铃儿哭了个够,然后才满脸温柔的给她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嗯。”
楚铃儿用力点了点头,终于将心中的苦痛寂寥全都发泄了出来,她这才红着眼睛问宁归。
“可是······你要如何带我出去呢?这里可是西陵的王宫。”
宁归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非常神秘的一笑,然后看了一眼关着的殿门。
“我知道你很犹豫,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这样吧,今晚子时,如果你决定了抛下之前的一切,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话,就来我们初见的那个地方等我,我自有办法带你出去。”
她停顿了一下,满含深意的看着楚铃儿。
“铃儿,你要想清楚,我不想你后悔。”
“宁归······”
她看着宁归含笑的眼睛,掌心慢慢握紧。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离开了,别忘了,今晚子时,我会在那里等你,我只会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就会离开,再见······便不知是何时了。”
宁归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走到了她进来时翻的那个窗户边上,没有给楚铃儿更多犹豫的时间,她再次从这个窗户翻了出去。
“宁归······”
楚铃儿的声音最后消于寂静里,她看着宁归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直至有风吹入,将帘上的纱吹动,她这才慢慢抬起眼帘,眼中的光却越来越强烈起来,那是一种死灰复燃的灼热。
“新的生活······”
模糊不清的话,最后淹没在她唇齿间,被风吹散。
一室寂静。
……
这边又回到了御花园并且找了个隐蔽地方的宁归却没有楚铃儿那种焦急矛盾的感觉,她优哉游哉的在晒着今日最后的太阳光。
“宿主啊。”
龙床忍不住喊她。
“你能不能找个暗点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来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啊,你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宁归满脸享受的表情,没有理他。
“宿主啊。”
龙床感觉自己越来越唠叨了。
“你真的要带楚铃儿一起走吗?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跟着我们肯定会很不方便的,你连自己都未必能照顾的好,还怎么照顾她啊?她在这里挺好的啊。”
然而宁归还是没有反应,甚至觉得她快要睡着了。
龙床哀怨的看着她,觉得自己的怨念迟早有一天能实体化。
“宿主你能不能理理我?”
话音刚落,宁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龙床表示他吓了一跳,然而很明显宁归并不是因为他才坐起来的。
她目光望向了另一边。
此时阳光并不刺眼,余晖刚刚好的样子,带着些橘黄的颜色显得异常温暖和美丽,虽然这美丽和深宫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妨碍对于它的欣赏,宁归此时的目光就是望着被阳光染上些许金黄的草地,和之上一个白衣的男人。
龙床表示自己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但绝对不是因为那个白衣男人英俊的样貌,也不是因为他身上复杂的气质,而是他现在的样子。
一身白衣,白得像雪,但此时那片雪上却盛开着红梅。
龙床实在不是很懂,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喜欢穿白衣的人,白衣白袍,束发的冠的白玉的,连腰间的玉佩都是雪白雪白的颜色,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洁癖的人,他此时身上却染着鲜血。
从胸膛到衣摆,甚至连脸上也带着几滴未干的血液,偏偏他整个人看起来健康的很,龙床一眼就看出这个人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而不是自己的。
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有哪个身染鲜血的人会喜欢穿白衣?龙床从前一直没见过,而此刻却见到了。
就在宁归望向这个男人的时候,正好他也望了过来,龙床君开始是被他惊呆了一下,之后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他吓得跳了起来。
“宿主宿主,快快快、快逃命啊,他看见你了,要死了要死了,他肯定会杀人灭口的!”
而相比起他的惊慌失措,宁归显得淡定过头了。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静静坐着,眼中只有些微好奇的光,看着那个白衣染血的男人一步步靠近,没有惊慌,没有尖叫,也没有后退,她只是这么看着,眼里只有好奇。
白衣染着鲜血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把剑,剑端还在往下淌血,鲜红的血滴落在碧绿的草地上,无端的生出几分妖异。
他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也没有说话,龙床生怕他一剑捅过来,然后他家垃圾宿主就这么被捅死了,再然后他也跟着遭殃,所以他简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白衣男子手中握着的那把剑。
宁归仰着头看了他几分钟,大概是觉得这么仰着脑袋非常不舒服,于是她撑着草地站了起来,虽然高度还是差了许多,但总算没有那么大的距离了。
白衣的男子也没有阻止她,他只是握着剑,就这么站着,看着宁归静静的打量着他,一时之间,场景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龙床担心的垃圾宿主被一剑捅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男人在凝视了宁归许久之后,终于先开口。
“太玄女皇?”
声音非常好听,竟然是那种清朗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是染过鲜血的人该有的声音,但就从这句话而言,龙床便可以肯定这个男人起码是大势力的首领,或者就是西陵皇室的人。
知道宁归的人很多,但能认出她的人很少。
而宁归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轻轻的捻起他衣袖的一角,那上面染上了一大块血迹。
连龙床都觉得她很作死,但她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她只是轻轻的捻着,那样子说是小心倒不如说是嫌弃他衣服上的血迹。
“你真脏。”
果然,龙床君的预感没错,想期待这垃圾宿主说出点什么正常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这种场景,这种时刻,人家手里的剑还染着血呢,这是讨论脏不脏的时候吗?
真是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渔舟”小可爱的雷~么么
作者君发现自己真特么有毒!
本来已经决定了不再写新的男人了,因为扯太多结局要死。。。。。结果。。。我特么又写了一个。。。。
我迟早会被自己作死的。。。。啊,我要快点写回去,真是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