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叫嚣着叫秦少阳出来解释解释为何锦衣卫忽然入宫。
在宫门之外,于瀚海被秦少阳的手下团团围住。
秦大人这是何意?于瀚海心底虚,只是表面上还在义正言辞。
于大人,和我们走一回吧。秦少阳微微的一笑。好久未曾与于大人一道说说话了,本使请大人去本使的锦衣卫督查署坐坐。
有公务在身,现在就不去了。于瀚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秦大人这里还有这么多学子呢。
学子的事情自是交给学政大人来处理。秦少阳笑道,总不能因为一两个不怕死的学子撞了宫门,就要请去锦衣卫问话吧。学政大人说是不是?
学政?于瀚海微微的一怔。
京城学政司的徐大人乃是谢园的弟子,自谢家式微之后,他便一直称病在家,学政司的事务都交给了主理去做,怎么这个一直称病的缩头乌龟忽然冒了出来
于瀚海也来不及多想,但是已经感觉到事态不妙了。
他的脑子里面纷乱如麻。他因为家中后宅之琐事所累,禁军都统看起来风光,但是如他们这种并非是世家出身的,又不是在油水足的地方供职的武官,自是资产并不丰厚。他家中有一子,别的没学好,吃喝嫖赌倒是学了一箩筐,
还沾染上了那个五石散。之前五石散的案子被锦衣卫破了,这些上了瘾的人便没了明处去买便宜的五石散了,只能转为购买黑市上高价的五石散。于瀚海也想过叫儿子戒了这个瘾头,但是家中夫人心疼儿子,见儿子戒的那么痛苦
,于心不忍,折腾来折腾去的,反而加重了他的瘾。
为了替他去找这种东西,家中财产消耗了不少。
他一怒之下便抬了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做小妾,本是想用这事情去警告一下自己的夫人,若是一味的溺爱儿子,他还可以有别的儿子。那小妾也是争气,不多久便有了身孕,他的夫人对小妾下了毒手。
其实家中弄死一两个小妾也不是什么大事,以他的官职,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也就是了。但是坑就坑在,弄死这个小妾的药是夫人从购买五石散的那个人手中购得。
如今那个人不光掌控了他的儿子,更是以此事要挟他的夫人。
况且家中为了替儿子买药治病,也花了不少银子。那人又不住的勒索,一家人如同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这哑巴亏是吃也要吃,不吃也要吃。名刀明枪的想要弄死那个人,偏生那人奸猾的很,他怎么都抓不住人家的把柄和行踪,而且儿子的命还攥在人家的手中,这叫他做事起来投鼠忌器。
想他好好的一个禁军都统,正四品的官员,如今身家性命都捏在别人的手中。这个时候四皇子出面,替他摆平了一切。他便只能投靠了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允诺他,若是大事得成,将来他可以平步青云,不需要再在京城当禁军统领,而是可以外放出去当一个刺史。
禁军统领与刺史那之间的实惠可是天地之别的。
他便心动了。况且四皇子殿下给他描绘的天花乱坠,那时候谢家已经不太好了,四皇子殿下看似已经掌控了整个朝堂。
如今看来,四皇子殿下就是抓的再多,这锦衣卫他还是没抓的住。
于瀚海的心思正在百啭千回的时候,秦少阳让人将京城学政司的徐大人给带了过来。大梁朝,只要是有功名的学子都在学政司处登记过,所以学政司的这个位置看似稀疏平常,没有什么油水,但是说白了,却是整个大梁的学子在踏上仕途之前接触的最多的官员。县官不如现管,学政徐大
人来了,那群被煽动了的学子也就平和了下来。大家的诉求陛下已经知道了。徐大人一来就匆忙了下了轿子,高声说道,但是如今是陛下的寿辰,大家不要因为少数人的煽动便来宫门口闹事,不如这样,大家随下官先回学政司,下官将大家的诉求与
万民言书整理好然后让大家派出两个代表随着本官去觐见陛下,如此可好?
徐大人也是读书人,乃是进士出身,他说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当下便有许多人颔同意。
大家都不傻,即便是被煽动了前来静坐,如今看到又是禁军,又是锦衣卫的,便也知道事态展的十分过激了。
学政大人一来,便是给大家了一个台阶下,尚知道点进退的学子自然是服气的,还有一些被萧子雅安插进来煽动大家情绪闹事的人看到这种状况便也知道大势已去,毕竟那么多锦衣卫虎视眈眈的。
禁军抓人他们可以闹,锦衣卫抓人素来不问因由抓走了死了,都是活该的,到时候人家想给你安插罪名也太容易了
其他的几处宫门也都这样安抚了下来,学政司派人将这些学子都请了回去,好吃好喝的先安抚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宫门口便恢复了平静。
于瀚海趁着秦少阳监督着学政司将学子带走的时候想要偷偷的溜进宫里去,却被刚刚从宫里出来的一名年轻的太监给阻拦住了。
于大人。萧瑾抬眼看了看被他堵了一个正着的于瀚海,笑道,这么鬼鬼祟祟的是想去哪里?
顺公公。于瀚海认得萧瑾,知道他目前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心底急,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你怎么不在陛下面前伺候着。
陛下那边少我一个也不少。萧瑾笑道,怎么了?我刚刚听秦大人说要请你去锦衣卫的监察署去坐坐,你不愿意?
顺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于瀚海的耐心已经被磨平了,他蹙眉对萧瑾说道,你与那秦少阳一唱一和的,到底要做什么!
自然是请于大人去锦衣卫坐坐了。萧瑾说道。
你们锦衣卫虽然权力大,但是这里是天子脚下。于瀚海提高了声音,本官怎么也是禁军统领!不是你们说能带走就能带走的。
秦大人,于大人不服。萧瑾高声对秦少阳说道。许是本使说的不明白。秦少阳知道于瀚海想跑,也知道萧瑾必然会在宫里拦截他,所以压根对于瀚海的动向一点都不着急。行了,咱们也别和于大人磨嘴皮子浪费时间了。陛下有旨,禁卫军统领于瀚海
勾结叛逆,罪不可赦。于大人,本使念你与本使也相识多年,想在这宫门前给你留一个体统,你乖乖的跟本使走,本使对你客客气气的便是了。
于瀚海的心顿时如同沉入了冰窖之中,拔凉拔凉的。他握着剑的手几乎都在颤抖着。
圣旨呢。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他心底不住的盘算着。
在我这里。萧瑾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黄绢,高高的举在了眼眉之前,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去读一回吗?
于瀚海更是感觉到浑身寒。
败露了!
他慌乱的看了看四周,拦住他们!他对自己的手下吼道,随后持剑快的后退,想要抓住站在宫门外面的学政徐大人做人质。
他动作快,萧瑾的动作更快。萧瑾见于瀚海握住剑的手指关节白便知道这个家伙要做最后一搏了,所以于瀚海稍有动作,他便已经是破了于瀚海的意图,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凭借于瀚海与他手下的那些人想要冲杀出去的可能性已经不
大了,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劫持一个文官做人质,强迫自己然退让开来。于瀚海握剑的手腕忽然一阵刺痛袭来,他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腕处已经被钉上了一枚短小的黑色袖箭,袖箭射中的位置极其的刁钻,恰恰射在了他的穴道上,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手中佩剑
也应声落地,除了第一阵锐痛之后,整条手臂都麻木了起来,顷刻便丧失了知觉。
你究竟是谁!于瀚海惊骇的捧住自己的手臂,怒目圆瞪着萧瑾,质问道。
顺公公什么时候有这种身法和手法了?
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是知道袖箭玩的如此神出鬼没的,若是没有十年的功力压根做不到。
就在于瀚海丧失抵抗力,质问萧瑾的那一瞬间,秦少阳已经明令自己的手下去将于瀚海给按在了地上。
本使早说了,若是于大人肯束手就擒,还能给于大人一个体面。秦少阳冷笑了一下,说道,既然于大人不要面子,那也不必给了。
他这边话音落了,那边已经有人用绳索生生的将于瀚海给五花大绑了起来。你们说我与谋逆勾结,请问证据呢!于瀚海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抵抗,他一边挣扎,一边吼道,你们锦衣卫在陛下面前进谗言,与内侍太监勾结,陷害忠良之辈,你们想做什么?我乃是禁军统领,你们
将我扣押可是想要对陛下不利!
还真是会反咬一口。萧瑾笑了起来。
你们说我勾结谋逆,证据呢!于瀚海吼道。
你放洛川王携带武器入宫便是最好的证据。萧瑾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洛川王已经被锦衣卫控制起来了。至于其他的证据。等你到了锦衣卫的诏狱,你想说多少都可以。
洛川王也被抓了?于瀚海一听,顿时脸色突变,灰败到无以复加。
若是连洛川王都被抓了的话,那说明事情已经是全盘败露了
当初他愿意帮着萧晋安,便是因为萧晋安能得到藩王的支持!而且他也知道此番藩王前来贺寿,都是带了兵来的。
藩王被擒意味着什么?
于瀚海如今已经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抓住了于瀚海,萧瑾带着秦少阳入宫。
宫里尚有半数的禁军被于瀚海掌控着。
禁军副都统冷意已经在着手抓人,萧瑾让秦少阳带一部分锦衣卫先将御花园给重重围住。
一来是将身处御花园的那些大臣及其家眷全数控制起来,二来也是要保护他们的安全。毕竟宫里正在肃清于瀚海的同党,会有少数还在妄图抵抗的禁军流窜。
所以当御花园里面的人叫嚣着让秦少阳出来的时候,秦少阳果真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秦大人你什么意思?有人缩在人群里面吼道。
若是想问本使是什么意思,便站出来堂堂正正的问。躲避在人群里面如此畏畏尾的作甚?秦少阳拿目光扫过已经聚集起来的众多大臣,缓声说道。
大臣们现在也知道事态的严峻程度。
秦少阳虽然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但是平日里非常儒雅,身上几乎不带半点武人的气息。他为人也十分的低调,低调到旁人见他只会记得他是靖国公秦府出身的人,却忘记了他还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
如同今日这般的严厉,在众人的眼目之中几乎是第一次见到。
他身上那金褐色的锦衣卫蟒袍在夕阳之中熠熠生辉,威仪乍现,他长眸一凛,倒真的将一众吵吵嚷嚷的大臣们给镇住了。
适才那个躲在人后难的人本就是萧子雅的同谋,混在朝臣之中便是为了混淆视听,造成混乱。
这等人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被秦少阳这么一说,那人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吱声了。
秦少阳长眸缓缓扫过大家,见无人再敢在他的面前忽然吵嚷,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各位同僚放心。秦少阳这才对着大家一抱拳。禁军统领于瀚海勾结谋逆犯上作乱,如今于瀚海已经被擒获,禁军副统领冷意在肃清他的同谋,所以这本使暂带锦衣卫将这御花园围住,为的是保护各位大
人已经家眷的安全。大家放心便是,也请大家在这里耐心等待。
秦大人。礼部尚书对秦少阳抱拳问道,那不知道陛下如今放心,陛下一切安好。秦少阳见是他,便抱拳回道,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便会召见各位同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