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半夜才停,第二天清晨,又是一个大好晴天。竹林里的宿鸟争相催人早起,叫了快一个早上,在白色帏帐中,**裸的韩?终于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翻起,见床边坐着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美女。
“你醒了,喝口甘糖水,身子好受些。”
曹春娘将一只茶杯送到韩?嘴边,韩?虽然喝下,心思已飘到昨晚。
韩?现在才知道,昨天陈源最后给他喝的那什么女儿红,绝对有问题。昨晚的事他现在记得一些,他太疯狂了,曹春娘从有些抗拒到配合、再到求饶,他不比陈源好多少,折磨人家到大半夜。现在只感觉全身酸痛,心乱如麻。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花丛老手,可韩?不是,韩?以前只谈过牵手的恋爱。昨天居然被那两杯酒,稀里糊涂将自己的有些东西断送掉。
现在韩?不再羡慕忌妒恨了,恨倒是有,还有不小的杀意。曹春娘虽长得美,对韩?来说也只是一种欣赏,绝不可能变态到一看到就爱上或是想占有的地步。他虽来自后世,骨子里却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心里对谢夕韵的歉意,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又是恨意又杀意加歉意,使得韩?心乱如麻。曹春娘和韩?恰恰相反,带着淡淡幸福的笑意,玉嫩的肌肤容光焕发,连身材看起来也要诱人几分。她将韩?的衣服拿来,边服侍对方穿衣边说:
“你的妆全乱了,今早我已给你洗过脸,要不要再装扮一下?”
韩?呆呆看着给他穿衣的曹春娘,喉结动了动。今天的曹春娘穿着淡红色纱裙,里面是一件很紧身的白衣,将对方完美的身材尽显出来。这要换成昨晚,他早就扑上去了。今天他只是发呆,暂时生不起半分欲念。
曹春娘仿佛猜到韩?现在的心情,轻声说:
“大人,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将我的女儿救出来,我可以隐姓埋名,绝不敢去打扰你。”
这番话说得韩?先是一喜,始终不是有些男人,脑海很快被歉意充斥:
“你怎么会想到要隐姓埋名?不?”
曹春娘看着韩?,笑着说:
“大人昨夜睡过去后,一直在念谢夕韵的名字,说了些梦话。想来那位姑娘是大人的红粉知己,大人对她才是真爱。我知道昨天大人喝了酒,受到他们陷害才会那样。我不敢想其它,只想救出我的女儿,带她离开这里。”
听到自己对谢夕韵如此钟情,韩?心里好过许多。终于从床上站起来,待曹春娘整理好衣服后说:
“我这人,还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过最吃亏的人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和孩子救出去。你的事能不能给我说说?”
“多谢大人,”曹春娘起身要朝韩?拜下,被他扶起。曹春娘坐到他身边,说出自己的惨事:
“我家相公叫马德鑫,我和相公都是衡州人,一年前被一个骗子所骗,来泉州做丝绸生意。相公在半年前去漳州进货时,因遇海寇被害。陈源的几房妾氏曾经在我店铺做过衣服,以前他就不怀好意。相公去世后他来找我,说可以帮忙寻到相公尸体,但我得嫁给他为妾。
当时我并未答应,在去海上寻找相公尸体时,碰到一帮海寇,将我女儿抢去。陈源的一房小妾与我相熟,她让我去求陈源,说凡在海上的事,陈源都能摆平。为了我女儿,只得去求他帮忙。他与此事要挟,我只好委身于他。
其它我都可以忍让,可没想到进门后,他规定五天才让我见一次女儿,一直到要我心甘情愿,完全对他百依百顺、心里完全只有他一人时,才允许我母女长期在一起。要不是芳儿,我早就随相公去了。”
曹春娘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韩?瞬间想到很多事,曹春娘家两次遇海寇,连女儿被海寇掳去,也被陈源救回来?那些海寇只掳曹春娘的女儿,放着一个绝色美人无动于衷?
“别哭,以前的事我虽帮不上忙,现在的事交给我。”韩?心里对曹春娘非常愧疚,暂时放下对谢夕韵的歉意,替曹春娘擦拭脸上的泪水:
“掳你女儿的海寇有多少人,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
曹春娘急促呼吸几下,将心情平息下来:
“我们遇到的海寇有两艘船,人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当时我们船上虽有二十多人,许多都是我请的泉州当地人,那些人根本不敢反抗。他们抢了一些金银后,一个海寇认出我是泉州丝绸店的老板娘,将我女儿劫为人质,让我准备一万两银子,到时他们会去我店里拿银子,得到银子后才放人。”
“你丈夫的尸体最后被陈源寻到没有?”
曹春娘摇摇头:“没有,陈源只是将我女儿从他们手中赎回来。”
韩?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太巧了,韩?听说那些海寇出现的时间是半年前。怕是一出来就将曹春娘的丈夫杀掉,再绑架她的女儿。凭陈源在这里的能耐,从那些海寇中救人并不奇怪。但此时的韩?对陈源简单恨之如骨,在心里已将对方打入和海寇勾结之列。
想到这里,韩?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暂时将计划按下:
“出去后,你准备去哪里?”
曹春娘抬头看着韩?,轻声说:
“家里虽有公婆,他们都以为我是个不祥的贱人。上次回家探望,被他们赶出来。家已经回不去了,我会裁衣,离开这里后,我去帮人裁衣,一定可以养活女儿。”
“你这么漂亮,去哪里都会引来麻烦。”韩?说了句实话,让曹春娘脸色一红。
“这样吧!我将你带到京城去,你会裁衣,我在京城开个布衣店,招些伙计,你当师父兼掌柜。至于你女儿,有空的时候就去我府上读书识字,以后在京城平平安安将女儿带大,你看怎么样?”
曹春娘见韩?越说越慢,说到最后脸都红了。她是过来人,哪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心里又感动又惊讶:
“大人,我怕去京城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韩?现在真没有那些心思,他脸红是怕别人以后说闲话。但已经对曹春娘做出那种事,要不是补偿,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在他内心里,也不想曹春娘在外面奔波受苦。
“我的事,我说了算,皇上也管不了。我亏欠你的,其它没办法补偿,安排你们母女还是没问题。”
“大人,”曹春娘再次流下眼泪,从此时起,她心中多了个韩?。她扑到韩?怀里,丰满火热的身体让韩?心中更乱,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大喊声:
“表弟在不在?”
韩?被李纯稀的声音惊醒,轻轻拍了拍曹春娘的肩膀。怀着满肚子心事,走到外面的栏杆处。
下面有四人,除李纯稀和许盛,还有陈源夫妇。李纯稀和许盛看见韩?惊了大跳,韩?的脸被曹春娘洗得白白嫩嫩,完全露出真容。
“李兄弟,你?”
许盛现在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可能昨天的酒意还未醒。都到这时候了,还在李兄弟李兄弟的叫。陈源也在装,指着韩?惊声问:
“你是何人,为何在春娘房里?李兄弟呢?”
韩?已经想到,一个卖明镜的商人,绝不至于让陈源将爱妾送上。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现在再聪明也想不到,陈源为何会猜到他的身份?懒得给对方打哑谜:
“我叫韩?,怕陈公公不接见,只好装扮成李贵来府上,还请公公见谅。”
陈源的演技不在韩?之下,呆了半响问:
“你是韩相之子,代县伯韩大人?”
“原来是代县伯,”得到韩?的承认,陈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昨天还有些奇怪,如此谈吐,岂是一般商人能有?原来是代县伯。昨天失礼之处,还请代县伯见谅。”
“妾身拜见代县伯,”瑛兰带着笑意,朝韩?一礼。韩?忍着怒气,对昨天和他一样失态的许盛说:
“许先生,你和李大哥去叫上外面的弟兄,到陈大人外面的府上集合,我们今日就离开这里,去州衙办正事。”
许盛一脸惊讶,准备问几句。李纯稀对清醒的韩?很有信心,很干脆将许盛带离陈府。下面的陈源心里非常得意,认为韩?无颜留在这里,劝道:
“代县伯何必急着要走?多在这里住几天,等我尽尽地主之谊。我的美妾,只要代县伯喜欢,尽可享用。留香昨天知道春娘在陪你,醋意大发,还想今日好好陪陪你。要是你不嫌弃,留香一并送给代县伯。”
韩?没回答陈源,朝里面的曹春娘招了招手,对方来到他身边,被他一抱抱住。再次捏住曹春娘的玉腮,这次曹春娘一点没反抗,一双玲珑大眼看着他。
“这女人很不错,我已经满意了。既然陈大人来了,就上来我们好好谈谈。”
“代县伯有请,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