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53生辰
皇宫的东南角是一处竹园,看上去虽没什么人,但若往那绿茵茵的竹园里稍行几步,便能看到一副清雅之姿的清雅殿。
清雅殿的景色与其他殿相比,可谓是处处不同。厅,堂,水榭等地皆是用竹为饰,远处看去,仿若还有一丝世外高人住所的味道。
景熙帝登基后便将原景王府里的旧人都接来了,记得当时说因着端妃身子不好,喜静,便将这清雅殿赐给了端妃。
清雅殿的小宫女竹紫照往常一样,拿着鸡毛弹子,轻轻地扫着端妃平日里喜爱的摆件。没一会儿,就见到有个从外面跑进来的小太监,俯身贴到竹紫耳边说着悄声话儿。
紧接着,就见那小宫女跑进殿内,掀开帘子慌张道:“娘娘,出事了!”
端妃因着身子不好,受不得风,所以冬日里的宴席皆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她一看这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丫头,就知道指不定是宴席上又出了什么事儿。
端妃坐在床榻上,双手交叠在腿上,眼皮儿微抬,“慢慢说,别整天毛毛躁躁的。”
竹紫大喘了几口气,但还是没能掩盖住语气中的气促,“刚刚在宴席上,文昭仪举证......举证惜妃娘娘和平阳侯世子曾经私奔过!”
端妃整端起还没凉透的汤药正准备喝,眼下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不由得先瞪了下眼。
这惜妃,当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片刻后,端妃的眼皮儿又落了下来,轻轻地吹着药,冷清道:“陛下如何说?”
竹紫道:“那惜妃娘娘当真好命,就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被太医诊出有了身孕!奴婢听说,陛下还是抱着惜妃娘娘离席的......”
剩下的话,端妃好似后来一句也没能听到。
她拿着茶碗的动作,突然停滞了片刻。
随即又微微一笑。
终于,有了身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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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景熙帝的生辰。
这样的日子,相比除夕,更是让各个宫里有的忙了。惜妃霸宠,各宫已是好一阵子摸不着皇上的影子。于是这样能光明正大争宠的日子,任是再清高的姑娘,也都会放手一博了。
桃花:“娘娘,后天便是陛下的生辰了。奴婢今日已经现三次有人在娘娘殿前晃悠了,依奴婢看,这些人八成都是来打探消息的,都想着比过您去......可惜她们不知道,您最近都难受成什么样子了,根本......根本没时间准备......打探也是白打探。”
傅兮听完撇撇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为陛下准备?”
傅兮有了身孕以后,除了日日吐个没完,就是身子变得越来越重,一天能睡上三个来回。
桃花看着傅兮眼里的血丝,心疼到:“娘娘您这两天除了睡还是睡......哪里来的时间准备......”
傅兮但笑不语,心想着她的地下工作做的还不错。
她所准备的,自是与谁也不能言语。
景熙帝的生辰在冬日,她想着天气转凉,便打算给他做套衣裳,可没成想,她才刚起个头,就被端妃抢了先。
后来她一问才知,原来这端妃会在每年他的生辰上都为他做一套衣裳。
虽有些吃味,但为了要一份独一无二,也只能另想一法子。
傅兮上辈子是学舞的,不是没有想过干脆给他舞一场算了,但如今有了身孕,即使是她想做,怕是景熙帝也不会同意了。
傅兮打从心里想给他制造点惊喜,但奈何他夜夜都宿在她这,她就是想不被现,都有些难。
她既然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但起码也要体现出自己的真情实意才行。
苦思冥想了几日,终于有了主意。
傅兮每日目送他上朝以后,都会拿起针线比划好一阵子,然后再偷偷藏起来。
她能力有限,只绣了一个小小的荷包,模样有些“丑”,荷包上只有他名字中的一个字,之。
其实这不能怪她,毕竟萧和景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她送他的荷包里,既没有放熏香,也没有放什么提神的药。
她只是放了张字条。
展开字条,是她亲手写的几个娟丽的小字。
愿与君白头。
落笔后,她还像他写与她那张“保证书”那样,落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指印......
桃花瞧着该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于是轻轻问道:“娘娘,该用午膳了,您今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傅兮摇摇头,又捂住了嘴。
傅兮现在有个弱点,便是不能提用膳这几个字。
短短月余间,傅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这不仅愁坏了灵惜殿所有的下人,更是愁坏了景熙帝。
景熙帝为此,甚至将太师府对街那家包子铺的师傅都接进了宫。可即便是这样,傅兮仍旧是每天都吐的稀里哗啦。
若不是太医院口口声声说待三个月以后这些症状便会消失,景熙帝甚至都要生出不要这孩子的想法了。
再这么日日吐下去,别说是名女子,便是那战场上杀敌的士兵,也是受不住的。
景熙帝对自己的生辰,向来没甚想法。但今年显然略有不同,因为今年他的生辰,刚好是傅兮出头三个月的日子。
以至于他也甚是期盼着日子走快些......
景熙帝下了朝,就直奔灵惜殿来了。
刚一推门,正好瞧见了傅兮又在吐的动作。
他看的心里一紧,赶紧走上前去,扶起她的身子,低声朝一旁道:“去拿些热水过来。”
桃花连忙点头,转头就张罗热水去了。
景熙帝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不禁心里有些苦。
当真是越来越瘦了......
他的手掌覆上去,都能感觉到她越突起的骨节。
桃花这时候刚好送进来了一碗热水,递到了景熙帝手上。
“兮兮,忍忍,来,喝点水。”
本来就没用过膳,再加上刚刚一直弯腰干呕,这会儿刚一直起身子,直接软在了地上。
景熙帝伸手去扶她,她摆了摆手。
“臣妾没力气了,就想在地上坐会儿。”
只能看着她受罪却不能替她受罪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地上凉,他怕她会凉着自己,只好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他心里有感觉,这手上的重量,是一日比一日要轻了。
回到床榻,那阵阵恶心的感觉终于褪去......傅兮笑着问他:“臣妾像不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景熙帝佯装怒,那双桃花眼里,仿佛伸出来了一个勾子,狠狠地勾了她一眼。
“别乱说话。”
傅兮低眉顺目,“陛下,以后午膳你就在养心殿用吧,臣妾现在瞧着自己现在这样子,自己都没了食欲......”
那佯装怒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伸手掐了一下她的鼻子,“明日就是朕的生辰了,过了三个月,你便不会吐了。若是再不好,朕看那太医院的院使也该辞官了。”
三个月就不会吐了这话,傅兮却不是全信的......因为她上辈子不是没听说过有那种吐到了快临产的孕妇。
科技那样达的年代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在这儿,她就更是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傅兮不想打击他,于是摸着自己的小腹问他,“陛下,你猜猜看,这里面是个臭丫头,还是个臭小子?”
景熙帝能感觉出来,她应该是很期待那肚子里的小家伙出生的。
像傅兮那种摔一跤都会咧嘴哭半天的人,这眼看着都吐了一个多月了,也没听过她抱怨一次。
他想着,这难道就是传说的为母则刚?
“前些日子,朕想要个公主,不过现在,朕还是想要个臭小子。”
傅兮眨了眨眼,“为何?”
景熙帝低头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舍不得你再给朕生一个了,就这一个,足以。”
孕妇总是敏感和脆弱的,傅兮抬手摸了摸他吻过的地方,不禁笑了出来。
他日日用这般的甜言蜜语浸泡着她,她想,就算让她吐到孩子出生那天,她也认了。
毕竟,她向来就是用好听的话就能养活的人。
景熙帝看着她抬手擦拭自己吻过的地方,不禁心里一动,又上前啄了一次,“怎么,嫌弃?”
傅兮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于是冲他挑了挑眉毛,“叛逆”地再次抬手擦了擦。
景熙帝眸中带笑,勾了勾嘴角,又倾身贴了上去。
时间又些长,好似定了格。
这温润的唇落在额间的感觉,怎么说呢,应该说比他们在行亲密之事时的感觉都更能让她心动吧。
毕竟,她浑身每个毛孔皆能感觉到,
他对她,好似就是传说中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