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掌心的鬼菩萨拉着朝外走,在老板娘诧异的目光中,死死的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掏出五十块钱朝她一丢,忙说有事,就顺着朝外跑。
结果一出门就撞到一个穿着名牌休闲装十分帅气的男子,他瞄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自顾的去了我住的酒店。
他一离开,我掌心就不痛了,搞得我十分奇怪,忙摊开掌心,朝人脸鬼道:“你安份点,我吃点东西垫一下,去你坟上给你烧个香,到时有什么你告诉总可以吧?你这笔生意,那位大佬接了,我会做的。”
人脸鬼轻嗯了一声,我只得又转回店里,幸好老板娘还没将我那碗没动的面收走,要不得另外再点一碗,真是浪费了。
回想着刚才的怪异,肯定跟那男子有关,刚好老板娘来找钱,并冷笑的看着我。
知道她想叉了,我只得硬着头发装花痴的道:“刚才那男的您认识啊?”
老板娘有点阴阳怪气的瞥着我:“怎么不认识,就是那家酒店的老板啊。真正的高富帅呵……”
她说着,将钱朝桌上一拍,顺手就将找乐乐的传单带走,估计看不上我这种拜金花痴女。
脑中打着转将面吃完,这事转弯转得有点多啊。
开始我以为人脸鬼是找替身,结果人家是恶惩人贩子的鬼菩萨,本以为她是让我帮忙找孩子,怎么一转过头来,又让我“艳遇”高帅富?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得看香,通鬼神,直接问人脸鬼想做什么就成了。
吃完面,我回到房间,本来想洗个澡的,可一想掌心还有一张人脸,就只能放弃了,想换身轻便点的衣服去坟头烧香。
结果上衣刚脱下,就听到墨逸清冷的声音道:“现在这么上道了吗?知道本君要来,早早准备好了?”
我恨不得一头撞死,慌忙拿着上衣准备套起,却没想墨逸手一挥,衣服落入他手里。
“您接了笔生意,我总得去做事。”他目光在我身上流转,我只能拿刚下脱下的衣服遮挡一下。
可墨逸却一步步逼近,将我手里的衣服拿开,嘴角轻抿将衣服朝我头上套来:“抬手。”
这是帮我穿衣服?
我被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他是大佬,他说了算。
穿好衣服我想趁着还没到半夜将香烧了,要不半夜在坟头烧香,谁知道会不会招来什么孤魂野鬼啊。
背着背包准备出门,瞄着墨逸,他并没有消失的意思,反倒一直站在我旁边,似乎要跟我一块去。
虽说墨逸并非十大冥君之一,可他既然能受祭,肯定也是有职位的吗?怎么感觉闲得不行?难不成现在地府产业管理也自动化?
这些话我好奇,但也不敢问出来,闷头背着背包出门。
厚着脸皮又去餐馆打听了一下,那老板娘脸色虽然不大好,却还是告诉我在哪个地方,说直接找一个叫“曾小琼”的墓碑就可以了。
我直接打了个车过去,那司机一听我说去那里,立马就道:“是给去曾小琼烧香吧?”
跟着就给我说了一大通她的神奇故事,比如谁家孩子丢了,给她烧了香,结果半夜老婆梦游朝外跑到一个仓库,结果发现自己家孩子被绑在那里。
还有谁家孩子丢了,结果半夜奶奶听到孙子叫她,连夜跑出去,却在汽车站找到了孙子,还抓住了人贩子。
反正就是神乎其神,搞得我都有点好奇了,摊开手掌看着上面的人脸,她这么厉害,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何乐乐?
曾小琼葬在郊区的一座坟山里,她家就是本地的,所以并没有火葬。
我下车的时候,司机还特意告诉我在哪个地方。
大半夜的沿着山路朝上走,时不时有着怪声传来,吓得几乎跳起来,尤其有时一回头,就会看到墨逸那张青面獠牙的脸,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曾小琼的墓很好找,就在坟山的半山腰处,只是等地方到了后,那张人脸却开始低声呜咽。
深山老林,青草坟头,她一个鬼哭,着实让人害怕。
我连哄了几次都不有哄住,只得强压着惧意,不停的瞄墨逸,确认他在后,我这才将背包里的香纸烛掏出来。
这次的事主是个鬼,也没法让她点香,我只得用她人脸在的那只手点了香,念了经文后,将香直接插在坟头土里。
看香不只是香,还得看人,看事,看物……
当我插香时,却奇怪的发现,这坟头一年多了没有修就算了,这坟头草细如丝,抽而不长,细草枯黄,相对于旁边坟头的茁壮,显得有点奇怪。
掌心那张人脸依旧低哭不已,人鬼相隔,不可同语,她留下的只是一张人脸,除了执念所记得的,其他也不能相通。
我只得在坟头烧了纸,然后洒米祭酒,希望她能告诉我点什么。
只是当纸点燃的时候,黄草纸燃着发黑,而且有着点点青斑,火苗更是细抽着,并不回转燃烧。
外婆看香书里,有一段“知坟中男女真诀”,说是在坟前烧纸,就能得知坟中死者事宜的。
其中首句就是:黄白是男、乌是女。坟纸红露枪刀亡,红点须知痨疾死。青点须知食药亡,白点必定投水死。
这坟里是曾小琼的话,按理说她属于意外死亡,烧纸应当是“红露”,就是纸未出火而有大块大块的红斑出现,如同红露,可这怎么出现青点?
难不成坟里葬的并不是曾小琼?
我转眼看着墨逸,这笔生意是他接的,怎么也得跟我解释一下吧?
可他只是沉沉的看着那三柱香,因为面具的关系也看不到他的神色。
夜风呜咽,我用手机照着三柱香,努力让自己不大害怕,可奈何山风露重,冷得我直哆嗦,我只能用力搓着胳膊,却没想刚搓一下,就感觉肩膀上一重,跟着一股暖意传来。
低头一看,却见墨逸伸手将一袭黑袍搭在我身上,只是双眼依旧盯着那三柱坟头香。
那黑袍轻软却十分暖和,抵挡住了外界的凉风,让我心头也莫名的一暖。
看着只着黑色中衣的墨逸,我心头微怔,除去最先的不良记忆,他似乎对我也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就算怀了要命的鬼胎,也并不是他计划之内的,反倒处处帮着我,更是提醒我看香积阴德,相比于陆家母子的处处紧逼,墨逸好太多了。
这种想法让我莫名的害怕,慌忙将这想法挥去,努力凝神看香。
烟形初聚,却是一团迷糊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三柱香,左高右低中间无,这是恶事香,主凶杀极恶之事。
而香色极淡,若有若无,这是夭折孩童的样子。
想到不见的乐乐,我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那人脸从掌心飞出,贴在坟头一动不动。
拢了拢黑袍,我轻扯了扯墨逸:“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本君又没有冥君的生死薄,可观生前事,你也看出这坟有问题了,这笔生意做成,积的可是大阴德,不信你自己看吧。”墨逸伸手帮我将黑袍的带子系了系,动作十分自然。
这种突然而来的亲昵总让我莫名的害怕,对于陆思齐结婚多于感情,当他背叛时,我一边极力保命,却依旧还有一种酸涩感,所以情感这东西,还是得理性保留。
我的退开让墨逸手顿了一下,却也没有追上来,而是朝我伸手道:“纸。”
等他接过我递去的纸,伸手轻轻一杨,随意念了几句咒语,却见草纸落地化成一个个的纸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铲子,对着那座坟就开挖。
这半夜挖坟,明天怎么解释啊?
我有点惊慌,但见墨逸背着双手,将剩下的纸一搓,旁边居然出现了一座亭子,内里还有软榻轻帐,茶几小炉,就好像富贵人家后院小亭一样。
“进去等吧。”墨逸伸手搂着我朝亭子里走去。
当坐下时,他还帮我拿了张毯子盖在膝盖上,倒了杯热茶递给我:“等坟挖开自然就知道了。”
茶香喷鼻,墨逸眼神温柔,我手不自觉的捧住茶杯,就算知道不对,可依旧沉沦。
环境安逸,我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墨逸叫醒我时,不远处的坟头已经打开。
只是当我看到那具棺材时,却吓了一大跳。
那棺材上居然缠着拇指粗的铁链不说,还有以极粗的铜钉将棺材四周全部钉死。
“这棺材里葬的是什么啊?”我转眼看着那张人脸,突然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