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回到于阗,看到城中一片混乱的景象。
有很多人正在赶着马车、挑着担子,急匆匆的往城外走,也有一些男女老少正驱赶着牛羊、扛着大小的包袱,往城内挤去。大街上人头攒头、车马拥挤,披坚执锐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想要维持轶序。人群中不时传来妇人与孩子的哭闹之声,简直快要乱成一锅粥。
战争还没有正式开始,曾经繁荣又安宁的于阗城内,就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
严文胜见状,立刻提高了警惕。大战在即,敌军提前派谴细作或是刺客混入城中,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紧紧的跟在萧珪的身边,以防有人趁乱袭击于他。
萧珪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便叫严文胜一起下马步行。这样既能避免成为刺客的活靶子,又可避免受惊的马匹不慎撞到街上的百姓。
二人夹在人群当中走了一段路,倒也相安无事。
快要走到元帅府跟前时,严文胜才放了心,说道:“先生,看来于阗的朝廷已经发布了旨令,马上就有一批城外的百姓正在往城内迁徙了。但好像也有一些人,想要赶在战争爆发之前离开于阗。”
萧珪神情严峻的点了点头,说道:“严文胜,你看到没有?这一场战争,必须尽早结束。否则,曾经的美玉之城就要变成一个人间地狱!”
严文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先生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如果按照安西大都护府事先制定的拖延战术来打这一仗
,无论胜败,于阗国都得完蛋!”
萧珪情不自禁的咬了咬牙,心说战争固然可恨。但是参与制定和同意执行那个拖延战术的达官显贵们,你们真该到于阗城来看一看。难道你们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们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吗?
带着一些愤懑的情绪,萧珪走进了行营元帅府。有一小队兵卒正在忙着搬卸几张车上的东西。萧珪看了一眼,车上装的多半是粮食、肉干和衣被这样的生活物资。
眼前这一幕让萧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当初在拨换城的开战之初,高舍鸡请他们搬家,然后叫人悄悄的给他们送了一批食物过来。
睹物思人,萧珪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声。
裴蒙正好走了过来想要说事,听到萧珪这一声叹息,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萧珪主动问道:“裴蒙,有事吗?”
裴蒙叉手施了一礼,说道:“先生叫我和老秦等人在府里歇养精神。我们吃饱睡足了无事可干,便往于阗城中走了走、看了看,顺便买了一批东西回来。”
萧珪指了一下那些堆满货物的马车,“那是你们买过来的?”
裴蒙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在拨换城的时候都已经饿怕了,现在未雨稠穋,早做了一些准备。先生放心,哪怕物价飞涨了好几倍,我们没少百姓一个铜板。”
萧珪没说什么。
严文胜却道:“要是于阗真像拨换城一样,打起了旷日持久的城池攻防战来,金银扔到街上都没人
去捡,但一捧粮食却能让人抢得头破血流。所以,你们现在还有多少钱,就全都拿去花了吧!”
裴蒙说道:“我们全都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包括红绸嫂子。当然了,虎牙姑娘除外。”
严文胜顿时笑了,“那个守财娘们儿,真是绝了!”
虎牙就像曹操一样突然出现了,“严文胜,三天不打你又皮痒!”
严文胜夺路而逃,虎牙在后追杀。
萧珪摆了一下手,“裴蒙,跟我来。”
裴蒙应了一喏,跟着萧珪走到了一旁僻静处,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萧珪问道:“你在城中,可是有了什么特别的发现?”
裴蒙会心一笑,说道:“先生英明。在下这一双专为搜集情报而生的眼睛,还真就发现了一些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正要向先生禀报!”
“说。”
裴蒙小声说道:“我和老秦等人发现,城中有不少疑似探子的人物,隐藏在街道和商肆各处。当然也有人,正在盯着我们元帅府。我们怀疑,他们可能是突骑施派入城中的细作。”
萧珪寻思了片刻,说道:“眼看就要开战,如果突骑施不派细作潜入于阗城中,反倒是不正常了。但我担心,那些细作并非全是突骑施人。”
裴蒙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莫非还有他国的细作?”
萧珪说道:“辛苦你和老秦再到大街上去溜一圈,抓一两个活口过来。”
裴蒙叉手一拜,“喏!”
萧珪微笑点头,“小心一点,速去速回。”
“先生放心,我等去去便来。”裴蒙施礼拜退而去。
萧珪轻吐了一口气,心想如果真是突骑施的细作,我反倒不担心了。就怕他们,是从高原上来的!
裴蒙和秦洪等人刚刚走出元帅府,又有几辆装载货物的车子开了进来。这一次却不是粮食被褥一类的东西,而是一些封装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和大木桶。严文胜主动上前接洽,来人却不肯将货物交割给他,声称这是二王子殿下专程送给萧元帅的东西,必须当面交给萧元帅。
萧珪已经心领神会,便亲自上前交割了货物,然后叫人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