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墨观察使,爷不舒服,二位还是请回吧。”
不得送走程相语后返回,就见墨梓凝站在旁边一脸愠怒,姬氏拉着赵瑾年的手傲然对峙,床上的赵瑾年面色绯红眉头紧锁……顿时火起,撵二人离开。
“大胆,居然敢如此同本夫人说话!”
姬氏摆出皇后的谱拧眉呵斥。
“哦,好……”
反观墨梓凝答应着就往门外走,灰溜溜夹着尾巴,看得不得只想笑。
走到门口,墨梓凝回身嘱咐不得,“你在旁边好好守着,外面的事交给旁人,别再中计,调虎离山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是。”
不得沉声应着,旁边的姬氏做贼心虚,拿眼使劲横墨梓凝。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墨梓凝杵在门口同姬氏道,“要吵出来吵,别再烦爷。”
见到墨梓凝后,姬氏的火气就没下去过,听她如此一说才注意到,自己此时的言行好比泼妇,完全没有体谅到赵瑾年病中辛苦。
病人最宜静养瞬间钻进脑子里,姬氏羞愧起身,往门外就走。
等到出了门口,听到身后关门的动静,姬氏幡然醒悟过来,“不对呀,凭什么我在里面服侍爷,却成了打扰爷静养?不行,我得回去……”
说着,返身就往回走,被墨梓凝一把拉住。
“夫人还是回去休息吧,爷现在不舒服,咱俩总是针尖对麦芒的,太聒噪了。”
闻言,姬氏又瞪了眼面前的墨梓凝,“都是你,就知道霸占着爷,把爷惹烦了,连我都跟着遭殃。”
“对对对,你说的有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姬氏啧了声,“说得你好像多大度似的,没你们七情局在里面搅和,爷至于累到病倒,病情反反复复不好吗?”
“就你好,至少七情局不会害爷,你们姬家可就不一定了,尤其姬太仆之前曾刺杀过爷,或者爷是不想你为难,所以难过病倒了。”
“我父亲绝对不会害爷,或者根本就是要除掉爷身边的祸害,结果却被误会了呢。”
祸害?墨梓凝眼珠一转,冲着姬氏道,“你说谁是祸害?”
领教过墨梓凝的手段,姬氏待要反唇相讥又不敢,壮着胆子回嘴道,“说谁谁知道。”
忽然,身后的门再度打开,不得探出头来,语气阴冷地道,“二位,请不要吵到爷休息。”
“是……”
墨梓凝听话的大步走开,不得把目光转向心不甘情不愿的姬氏。
目送墨梓凝走远,姬氏知道已无转圜余地,哼了声道,“走就走。”
终于送走了俩只吵架的雀,不得摇头叹气,把门重新关上,回到床前轻唤,“爷……”
躺在床上脸色绯红陷入昏睡的赵瑾年,蓦地两眼欠开一条缝,观察了下周围,吁出口气自床上坐起,不得连忙拿过靠枕垫在赵瑾年背后。
“爷,夫人确实是自己偷跑出来找爷的,除了免得太夫人担心留下一封密信外,其他人都不知晓,连那边也不知晓……”
说到此处,不得顿了下才又道,“有人动用了内卫调查爷和麟王。”
内卫已解散多时,居然还有人能调动,赵瑾年眸色随之一沉。
“是何人……?”
不得道,“表面上是内卫统领肖华。”
肖华是肖美人的哥哥,所以若是隐退的肖华有所动作,多半也是为了他唯一的妹妹。
赵瑾年自床上起身,负手在地上来回溜达。
“朕这次冒险出来,就是为了把这些明里暗里的势力全部引出来,有用的留为己用,无用的,不服朝廷的,全部斩草除根,否则,东元这些年被麟王闹得乌烟瘴气千疮百孔,何时才能重归国运昌隆……”
提到麟王,赵瑾年蹙眉道,“如今毗邻东元的虞国、淳于国、晧国蠢蠢欲动,就连每年向东元朝贡的那几个小国也都有了不召之心,再如此下去,东元危矣。”
不得斟词酌句喟然道,“爷为国忧心,但终究有些冒进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重病就得下猛药,更何况,若是一人身死可得天下太平又有何不可……”
最听不得赵瑾年提到死字,又无法劝阻,不得沉郁地垂下头去。
“朕不怕死,就是头疼女人……”
赵瑾年话音未落,门外响起姬氏轻唤,“不得,爷还睡着吗?”
不得倏而抬头同赵瑾年对视一眼,同样面露苦恼,姬氏毕竟是皇后,他作为贴身侍卫,就算再有皇上撑腰,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皇后。
知道不得的为难,赵瑾年抬手揉了揉眉心,正要命不得开门,门外忽而又响起一道声音。
“夫人还是莫要打扰爷休息吧,发烧的人烧未退,什么也吃不下的,何况你这鱼汤油腻,吃了非但不能好病,反而更添病症。”
“我是为爷着想,哪像你,爷才好些,就缠着爷……那才是给爷添病呢。”
赵瑾年听见,不耐烦地拢了拢眉,不得是没脸听了,躲开门边,靠里站着,就是耳力极佳,避无可避地只能继续听。
“行了,夫人也得注意下身份,怎么什么话都说?”
这次,姬氏没再乱讲,而是咕哝道,“看见你,我都气晕了。”
外面静了会儿,接着是食盒落地的声音,姬氏贴着门板悄声道,“不得,食盒里有饭菜和鱼汤,若是爷醒了,多少让爷吃点儿。”
“是……”不得没有再回避,走到门口应声。
不多时,外面传来姬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得打开门把食盒拎进来。
赵瑾年还真有些饿了,吩咐不得把食盒打开,每样吃了几口,觉得很合口味……
吃过饭歇了会儿,又喝下大夫开的药,赵瑾年眼皮打架,被不得扶到床上躺下。
“把墨采女接过来。”
赵瑾年阖眼吩咐,不得为他盖被的手顿住,压低了声音道,“爷找她做什么?”
“如今几方势力盘亘不散,她这把刀朕使得顺手,所以得好好放在身边,免得被有心人给折了。”
“爷这是在找理由,不得去接她过来就是。”
听出不得的不忿来,赵瑾年勾起唇角迷糊道,“她和你爷都得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