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老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小荷安慰道。
吉儿跪在地上,低头垂目,害怕得一句话不敢说。
杨嫣呢喃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外祖母,我要陪在她身边,或许外祖母听到我唤她,她就醒过来了……小荷,快,扶我过去…..”
小荷不敢有异议,扶她站起。
杨嫣又是一阵晕眩,忍不住晃了晃,小荷差点没扶住,忍不住朝吉儿喊道:“吉儿,你还跪在那做什么,过来帮忙扶着小姐。”
吉儿一听,慌慌张张站起,过来扶在杨嫣的另一边。
杨嫣却一把将她甩开,冷声道:“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别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往外透露半个字。你可知错?”
吉儿立马又跪下,砰砰砰朝地上拼命磕头,哭着求饶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一定谨记在心,绝对不会再犯。”
杨嫣冷瞥了她一眼:“我外祖母如今生死未卜,就算替她积德,我不罚你,你去佛堂前跪着,替我外祖母焚香磕头,祈祷她顺利度过此劫。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所以,记得磕头祈祷的时候,心一定要诚。”
吉儿闻言,止不住的磕头谢恩,连连应是。
杨嫣急着赶去查看老夫人情况,也懒得在这多费口舌和时间:“小荷,快走。”
小荷应了一声。
杨嫣觉得刚刚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晕,但真正往外走的时候,又觉得还好,或许心中提着一口气,不自觉支撑着她。
她们很快赶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明堂内,君侯爷正襟危坐在主位上。
君元晔和盛玥并排坐在右侧的客座,几人神色看上去都有些凝重。
刚刚因为一心挂念着老夫人的情况,所以几人谁都没提起后花园发生的事。但此刻孙大夫已经问诊过,又替老夫人开了药,只等将药熬好给老夫人喝下,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等……
于是便有了大段时间可以追问起刚刚发生之事。
君侯爷看向盛玥开口问道:“晔媳妇,刚刚究竟怎么回事?嫣儿何故从那么高的凉亭掉了下来?”
君元晔同样侧眸看向了她。
盛玥轻嘲的勾了勾唇,抬眸看向君侯爷,道:“此事,爹不应该问得是杨嫣表妹吗?”
君侯爷忍不住皱了下眉,这个大儿媳虽是个有主意的,但以他对她的了解,若不是事情有异,或者触了她的底线,说话倒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但,这性子,得让晔哥儿好好说教一下,如今真是愈发的不给他这个公爹面子了。
“我现在问的是你。”君侯爷板着脸,道,“你不也在现场吗?难道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玥儿?”君元晔忍不住唤了她一声,跟着追问了一句,“你和表妹今日为何会一道去了后花园凉亭那?”
“是嫣儿约表嫂过去的。”杨嫣虚弱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屋内的三人齐齐往外看去。
杨嫣靠在小荷身上,缓缓跨步走了进来,然而刚进了明堂,便似再也撑不住力气似得,倾倒下来……
小荷一时拉不住,低呼了一声“小姐”,就眼睁睁看着她瘫跪在地上,幸好最后关头,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的胳膊拖拽住,不然这一下只怕摔得可不轻。
君侯爷眸光一凝,看着毫无血色,似乎在强忍着痛苦的杨嫣,不赞同的低叱了一句:“胡闹!刚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进湖中,不在床上躺着好好休养,到这边来做什么?”
杨嫣惨白着脸,深吸了口气,有些气虚道:“嫣儿听说外祖母出事了,嫣儿哪能安心,伯父,外祖母怎么样?很严重吗?嫣儿想去陪着她。”
君侯爷稍稍缓了脸色,知道这个侄女对于老太太的重要性:“但你的身子……”
“嫣儿没事。”说着就要撑着小荷站起来,奈何试了几次,都没有那力气起身,她丧气又沮丧。
小荷虽然心下奇怪,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刚刚小姐在自己屋里的时候,还不似这般虚弱不堪,莫不是因为刚刚走得太急,牵动了伤处?但她自觉不是开口说话的时候,只能努力扶撑着小姐。
君侯爷瞧着微叹了口气。
此刻明堂内没有其余的丫鬟,一直服侍老夫人的那些贴身婢女都在里屋床前候着,而管嬷嬷则担心下头的丫鬟不上心,亲自去煎药了。
余下的几个丫鬟,在替君侯爷几人上了茶果点心后,倒是一直噤若寒蝉的退站在一旁。
但后来,君侯爷打算询问盛玥后花园之事,就给打发了出去,连带着盛玥身边的那个丫鬟一并给遣了出去。所以此刻也就使唤不到过去帮忙的下人。
杨嫣还在艰难的想要起身,但就算在她丫鬟的帮扶下,还是显得非常吃力困难。
君侯爷有些不忍,但男女有别,他不方便出手,在场之人也就大儿媳最为合适,他看向盛玥道:“晔媳妇,你过去帮着扶一下你表妹。”
盛玥本能的涌起了一股抗拒,一时并没有起身动作。
君侯爷脸色一沉:“怎么?不愿意?”
君元晔却不好开口,知道玥儿对表妹有很深的芥蒂,若他开口,势必会让玥儿难受;但他又不能起身替玥儿去相扶,刚刚从后花园一路抱着表妹回她卧房,已经失了礼数,但当时情况紧急,人命关天之事,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可是眼下这情况,却不好再做逾矩之事,不然只怕到时真要牵扯不清。
“不,不用麻烦嫂嫂,嫣儿可以的。”杨嫣忙善解人意道,然后便见她又努力了几次,就着小荷的手,还真撑站了起来。
盛玥瞧着这一幕,心里终是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杨嫣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虽不知道她刚刚从凉亭上往下掉落湖中有没有受伤,或者该说有没有受重伤,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能让丫鬟扶着从自己屋中走到这里,便足以见她绝不像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严重和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