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瑶却还是摇着头:“少夫人,您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可是发生这种事,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利用,奴婢不能让自己到时候成为您被人攻击的借口。”
“绿瑶!”盛玥拉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真正的不洁,不是外表不是身子,而是内心。如果真有人到时候拿这种事来说事,攻击我、攻击盛府,难道你家少夫人就这么不堪一击?”
“可是……人言可畏……少夫人,您心地单纯善良,不懂那些传言的可怕。”绿瑶紧紧拉着盛玥那双干瘦的手,哭哑的声音喃喃诉说着,“您就赐奴婢一死,奴婢死不足惜。”
“不准再胡说,我要生气了。”盛玥佯装怒道,眼泪已在眼眶打转,“我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到时候真有人拿此事说事,他们也得有那个胆来承受后果!”
盛玥继续道:“这次唯一庆幸的事,就是罗平及时将你救了下来,没有受到真正实质性的伤害。绿瑶,我知道这次的事,会令你痛苦很久,我们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法分担你心底的恐惧与难堪,可是答应我,和绿池一起陪在我身边,我们好好的生活下去,时间会是最好的疗伤药,它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你想起如今遭遇的事,一定可以云淡风轻的笑着正视它……”
“少夫人……”绿瑶终于忍不住一直隐忍的委屈不甘,哇得一声扑在盛玥怀里,不顾一切的大哭了起来。
绿池在一旁跟着直掉泪。
盛玥轻轻拍抚着怀里抖动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聚集成珠,滴落了下来。
主仆三人就这么跪在地上,哭了大半天。
这次事件以后,绿瑶虽没有离开,仍旧是盛玥身边的大丫鬟,但基本都不怎么愿意出门,更不愿意见生人,盛玥也不勉强,毕竟对于女子来说这种伤痛只能交给时间与爱人来抚平。
至于何大力与迎香,盛玥始终未主动去打探两人最终被如何处置了。
直到很久以后,有一次君元晔带着她四处游览便顺道查看下君府遍布在各地的产业,行至一处名曰坪山矿场的地方,看到许多劳役正在烈日炎炎下凿石,而其中有一个不知何原因,正被一旁监工的工头咒骂鞭打。
要不是罗平跟她提起,她都已经认不出此人就是当时那个一脸麻子三角眼的何大力,彼时的他脸色晒得黝黑又红,皮肤粗糙、皱纹横生,苍老得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据说刚送来这边的时候,何大力身上到底还藏了些碎银子,偷摸着打点了一圈这里的几个主要管事,毕竟山高皇帝远,管事们睁只眼闭只眼,他日子倒还算过得去,没有直接被拉去干底层的苦役活。
就这样心惊胆战的在此混了一个月,基本也算是摸透了这里的人事组织,他想着银子总归有花完的时候,便又起了一计,打算用迎香去讨好这里的管事头头,一个被这里人称呼独眼老大的光头中年男人。
提起迎香,不得不说她的那种损人利己的自私小聪明在哪都会害了她。
刚与何大力被送到矿石场上的时候,她就被许多人给惦记上了,毕竟大户人家的丫鬟比起普通农家女子自然更加白嫩水灵。
而这矿石场上除了烧饭的一个肥硕妇人,就是独眼老大的几房妾氏,平时除了那种走街的游妓,基本上见不到其余女人。
那群憋久了的小工头看到迎香自然更加心痒难耐。
何大力作为男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想到自己如今如此落魄的下场都是拜迎香这臭婊子所赐,自己都还没尝过鲜,怎么舍得就这么拱手让人,所以他一直宣称迎香是他老婆。
而迎香,刚被送到这陌生的地方,恐惧和不安让她只能依附对她来说唯一熟悉的何大力。
到这的第四天晚上,何大力好不容易讨到一个在大通房边上、原本是用来给小工头们值夜用的简易茅草屋住。
一进屋,他便迫不及待将迎香强压在了床上,不管迎香如果撕咬反抗,他直接硬生生就给强上了。
迎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为了哄骗他给自己做事而说的那些话竟然成真了。她的第一次就这么白白给这么个恶心的男人糟蹋了。
她衣不蔽体躺在硬板床上,听着旁边餍足后气喘吁吁的男人呼吸声,面如死灰,眼泪不住顺着眼角滑入秀发、草席上……
如果不是那病痨子女人,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悲惨?迎香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在此后的日子,她不停在心里诅咒着绿瑶、诅咒着盛玥、以及所有她觉得害她的人……
在何大力打算将迎香送给独眼老大的时候,迎香其实自己也是愿意的,毕竟跟着何大力还不如跟着这里的老大,至少里子面子都风光多了。
男人都是贪鲜的,独眼老大欣然接受了何大力的献供。刚得到迎香那会,对她真是宠爱有加。
迎香也在这矿石场上过了一段前所未有的风光日子。
何大力呢,因为讨了独眼老大欢心,一跃混成了这里的小工头,还管了一小队的劳役。
但是好景不长,迎香好日子过久了,又开始旧态复燃,肖想起独眼老大正房的位置。
那独眼老大的婆娘能做到这里正房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肯定有她独到的手段。
平时迎香一些小打小闹的挑拨离间,在她眼里根本就是雕虫小技,完全不足为惧,独眼老大又不是只有迎香一个妾氏,她本都懒得出手收拾。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放任竟然让迎香愈发胆大包天,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她的那些耳目将消息传递到她面前时,她气得直接破口大骂了一通贱人,决定先下手为强。她联合了那些依附她的妾氏,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迎香不是要设计坏她清白嘛,她就让独眼老大亲眼看到迎香与何大力厮混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