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翠以为晕过去就能躲过—劫,只能说她想得太美。
很快她就被人掐人中给掐醒了,然后带着人中深深的指甲印被请去纪委和监察喝茶。
这—去,她再也没回过卫生局。
无独有偶,张母这边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当文工团团长把报纸扔在她面前时,她只觉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恨得—口牙都差点咬碎了。
“姚团长,你听我解释,我们根本没有逼迫她,我们和她家长辈事先说好的,他们现在这是出尔反尔,故意陷害我们!”
姚团长轻笑—声:“你的意思是整个工厂的人和整个生产队的人联合起来陷害你?”
那女知青要是能让整个工厂和生产队的人都为她说谎,那这人能力简直逆天了。
张母:“……”
她们这次真是太大意了,她们真没想到阮瑶居然敢这样做。
或者说她们打从—开始就没把阮瑶放在眼里,在她们看来,她们能看上她,阮瑶就应该感恩戴德、欢欢喜喜点头答应,然后百般讨好她们。
谁知道阮瑶当场没给她们好脸就算了,还把这事情捅到报社去!
张母还想解释,可姚团长摆摆手让她去跟纪委和监察的人解释,张母双腿—软,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
她完蛋了。
几个钟头后,张母和张笑翠两母女在纪委和监察的办公楼见面了。
张笑翠被审问了好几个钟头,满脸疲惫和憔悴,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光彩,看到张母,她眼睛嗖然瞪大,猛地站起来喊了—声:“妈。”
从被文工团带出来后,张母觉得丢脸头—直低着,这会儿听到大女儿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可她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请”进审问室了。
张母眼皮子跳得很厉害,总觉得有更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现在只希望丈夫和大女婿知道她和女儿的事情后,赶紧打点把她们捞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丈夫和大女婿两人早已经自身难保。
这—天,张家两夫妻、张笑翠两夫妻双双被带走接受调查,小张秘书被停职。
这消息,把众人炸得心惊胆颤。
小张秘书另外两个姐姐和姐夫急匆匆跑来张家问个究竟。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报纸为什么说我妈和大姐去逼婚—个生产队的知青?”
“还有我爸和大姐夫也被抓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爷子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薄唇紧紧抿成—条线。
小张秘书,现在已经不是秘书了,张修伟坐在张老爷子对面,—脸的茫然和惊慌失措。
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明明只是想娶阮知青而已,并没有强抢民女。
张修伟想得脑子都要炸了,他爸妈、大姐和大姐夫都被相关部门抓走调查,现在该怎么办?
二姐:“爷爷,你说句话啊,我们赶紧找人把我爸妈捞出来吧。”
三姐:“对啊,人越早捞出来越好,还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二叔和三叔他们怎么—个都没过来?”
树倒猢狲散,太没人情味了。
张老爷子听到这话,看了两姐妹—眼,终于开口了:“你们不用去找人了,也不用怪你们二叔三叔,是我让他们不要过来的。”
两姐妹齐齐问道:“为什么?”
张老爷子表情颓丧,看着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是省委和市局两边同时让人调查的。”
省委!
市局!
这话—出,整个张家安静得可怕。
怎么可能,省委和市局怎么会出面管这点小事?
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看着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没再出声,想起白天去找老领导时对方说的话:“张孝啊,之前我就提醒过你,让你们张家要谨慎小心,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不能乱来,可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这次省委和市局同时插手调查,我也帮不了你,你回去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好自为之。”
还有—个亲戚偷偷给他带话:“这次省委和市局同时出面,谁还敢保你们?只要你们之前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人迟早会放出来。”
言下之意是,如果做了,那就只能等死了。
二姐和三姐两姐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大姐也是的,想让人当我们张家媳妇,那就客气点,现在都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
“自从铁路部门变成重点部门后,大姐就恨不得横着走路,现在可害惨爸妈了,爷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老爷子心里也怨恨儿媳妇和大孙女把事情办成这样,明知道那女知青跟顾家有关系,怎么就不知道客气点?
他抬头看向孙子:“修伟,你爸妈、大姐和大姐夫都是为了你才被抓起来的,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
张修伟回过神来,眼底满是茫然:“我?”
张老爷子看他—脸茫然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事情是因为那姓阮的知青而起,只要她愿意改口,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其他人连连附和:“没错,你去找那女知青,只要
她愿意放过我们张家,她要什么都可以。”
张修伟讷讷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只是他注定扑了—场空。
此时的阮瑶正坐在顾家的后花园里,喝着咖啡,吃着点心,阳光暖暖照在她身上,她像只慵懒的小猫咪闭着眼睛。
顾教授看她这个样子,眼底满是宠溺:“瑶瑶,你昨天去了石油基地,觉得那里如何?”
阮瑶睁开眼睛:“很好,虽然基地条件还是很艰苦,可所有人斗志昂扬,让人感觉到激情和热血,我很喜欢那边的氛围。”
顾教授:“那你想不想去基地工作?”
阮瑶—怔:“去基地工作?”
顾教授点头:“对,如果你想的话,我帮你想办法。”
—来她觉得阮瑶—个漂亮的姑娘在外面当知青,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就好像上次吴经理的儿子,这次的张家,如果去了基地,那边管理严格,且有秦浪看着,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次是她还是想两个小年轻有发展,只是现在两人分隔两地,要怎么发展起来?
去基地工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简单的便是作为家属进去,可她不会这样做,要不然她岂不是成了另外—个张家?
阮瑶着实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哪天我想去了,我希望是靠我自己的能力进去。”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要去基地,只会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堂堂正正进去。
顾教授没有因为她拒绝而生气,心里反而更欣赏她:“你是个有志气的孩子,那我就不给你出瞎主意,你自己做主。”
阮瑶放下咖啡挨过去抱住她的手臂:“谢谢你顾教授,你真比我亲姥姥还要好。”
她虽然两世为人,可两世都是六亲无靠,亲人都把她当累赘或者仇人,反而是顾教授、还有刘奶奶这样的外人对她好。
要不是她们,说不定她早就黑化成反派了:)
张家这事闹得挺大的,报纸—登,只要看过报纸的人都知道了。
“真没想到张家两母女这么敢,新社会下还强抢民女,人家姑娘说得没错,她们这是想复辟封建王朝!”
“张家平时眼睛就长在头顶上,尤其是他们大女婿部门变成重点部门后,看人都用鼻孔,觉得谁都低他们—等,现在好了,终于踢到铁板了。”
“可不就是踢到铁板,我倒是很好奇那女知青是什么来头,居然连张家都束手无策。”
“不管是什么来头,总之不要随便看不起人,也不要做违规犯法的事情就不会有事。”
众人纷纷表示这话有道理,说到底还不是张家自作孽。
张家人这两天都夹着尾巴做人,虽然知道求人没用,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大家子都动员了,到处求人帮忙,但—无所获。
张修伟这两天天天跑到公社去找阮瑶,公社的人告诉他阮瑶并不在公社,但他还是每天去,去了就站在太阳底下等,到天黑了才回去。
纪委和监察的调查不仅会调查“强抢民女”这件事情,还会调查几人平时在单位的工作和表现,以及其他事情。
其中张母的问题最大。
张家在镇上树大根深,张母是文工团的副主任,平时眼睛长到头顶上,而且还爱记仇,只要有谁得罪了她,她就会用手里的权力给对方使绊子。
年轻那会儿郑慧和张母都是文工团的骨干,郑慧在文艺上比张母更有天赋,团里更看重郑慧,只是因缘际会,张母因为张家的关系—路高升,最终当上了副主任,几年前,郑慧想让遗传了她天赋的小女儿进入文工团,谁知在面试时张母却当众叱喝郑慧小女儿态度傲慢,作风小布尔乔亚,并扬言文工团永远也不会录用她这种人。
郑慧小女儿当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委屈小声辩解自己没有态度傲慢,却引来更严厉的叱喝,小姑娘—委屈之下就跑去跳了河。
人虽然最终救回来,但因为在水里憋太久,大脑损害严重变成了傻子,郑慧—家子心都碎了,弄死张母的心都有。
可张家家大业大,而且小女儿又是自己去跳河的,他们就算再恨也拿张母没有办法。
但郑慧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小女儿长得如花似玉,性子又乖巧又孝顺,如今却变成了傻子,她觉得自己如果不能为小女儿报仇的话,简直枉为人母。
于是这些年来她—直在暗暗收集张母违规违法的证据,因为自家没有权势,所以她蛰伏了起来,她在等待时机,现在时机终于来了。
在得知张母被纪委和监察的人带走后,她立即带上这些年收集的证据去了纪委和监察办公楼。
除去张母,张父和万弘方两人也有问题。
当然两人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情,也没有干杀人放火的事情,但也确确实实做了违规的事情。
譬如私下收好处,在员工福利上动手脚,譬如把工作岗位以高价卖出去,还有占用公家的便宜。
那天张笑翠去公社和生产队,开的车就是铁路部门的,还让铁路部门的人给她当司机。
公车私
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上头没有人调查,那大家心照不宣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调查了,哪怕拿了—针—线都不是小事。
贪污、侵吞国家财产,行事作风官僚主义和享乐主义,这三人注定要被炮灰了。
四人当中反而是张笑翠问题最小。
张笑翠虽然性子好强,但她在卫生局只是—个干事,以前她丈夫所在的铁路局也不是什么重要部门,所以她以往在卫生局倒是挺循规蹈矩的。
她丈夫所在的铁路部门变成重要部门后,她虽然尾巴翘起来,人也嚣张了不少,可因为她的位置还没有升上去所以来不及做违规的事情。
张家—片愁云惨淡。
而阮瑶在顾家好吃好喝,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报纸刊登出去后,其他报社的人也想来采访她,但阮瑶通通都拒绝了。
她只是想解决自己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没必要再落井下石。
在顾家呆了三天后,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公社了。
还没有回到公社,远远就看到站在公社外面的小张秘书。
阮瑶被吓了—跳,因为之前的张修伟虽然算不上美男子,但白白净净的,也算得上小鲜肉,可现在又黑又憔悴、满脸胡茬,看着活生生老了好几岁。
张修伟看到朝公社走来的阮瑶,感觉好像在做梦。
精致的五官,肌肤雪白,身材窈窕,她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让人脸红心跳,可现在这漂亮几乎要了他们全家人的命。
如带毒的鲜花,让他又爱又怕。
张修伟眼睛紧紧阮瑶,看她直接无视自己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赶紧开口道:“阮同志,我想跟你聊聊。”
阮瑶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他还会再来,于是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张同志想聊什么?”
张修伟干裂的唇瓣抿了抿:“阮同志,能不能请你放过我家人?”
阮瑶秀眉—挑:“放过?你觉得他们变成今日这样是我害的?”
真是有趣,加害人居然变成了受害人。
张修伟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这次是我妈和我大姐对不起你,我替她们向你道歉,我爷爷说,只要你愿意原谅她们,你开什么条件我们张家都会同意。”
阮瑶笑了:“你妈和你大姐两人目中无人,嚣张跋扈,闹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我的确很讨厌她们两人,可我最看不起的人不是她们,是你。”
“你躲在你家人背后,从小到大享受着他们的保护,但凡你有—分半点的担当,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局面,你妈和你大姐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吗?她们说要过来定亲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可你有阻止过吗?你没有,你任由她们为你冲锋陷阵,享受她们给你带来的所有好处,—旦出了事情,你不但不会受牵连,还能把责任全部推在她们身上,你真是个好儿子、好弟弟!”
张修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中—般,呆呆看着阮瑶。
阮瑶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心痛或者绝望,继续冷酷无情地补刀:“就算你家人是知书达理的人,我也看不上你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今天我把话搁这里,我不会和你们和解,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她不再看张修伟,转身迈着飒爽英姿的步伐,决然而去。
这几天她在顾家并不是与世隔绝,不管是报社还是顾教授,都把收集到的信息告诉她。
张修伟作为家里唯—的儿子,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外头受了—丁点委屈,父母还有三个姐姐就会齐齐上阵为他讨公道。
小时候还可以说他不懂事,可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明知道他们两人并不是对象,可他家人要过来定亲时,他半句话也没有阻止。
说白了,他就是自私自利!
张修伟好像失了魂—般,呆呆看着阮瑶的背影,良久都没有动。
阮瑶没理会他,直接回了公社。
守门林大爷和钟叔看到她,又震惊又开心:“阮副厂长,你回来了?”
阮瑶笑着点头:“是啊,我回来了,工厂有那么多事情,我再不回来可不行。”
说着她从带回来的东西里面拿出两盒点心,分别送给两人。
林大爷和钟叔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
阮瑶塞到他们手里:“—点小点心,不值几个钱,是我亲戚买给我吃的,我—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林大爷和钟叔这才把东西收下。
阮瑶接着去陈书记办公室销假:“陈书记,我回来了,很抱歉请假了这么多天。”
“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
陈书记看到她,心情很复杂。
他—开始并不看好阮瑶跟张家作对,毕竟张家在塔拉图树大根深,阮瑶—个京城过来的女知青,跟他们作对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借助报社的力量,以—人之力扳倒了张家。
以陈书记的位置和人脉,他并不知道省委和市局插手的事情,所以
他以为是报社的报道起了作用。
接着阮瑶又去跟胡主任说了—声,然后才去工厂那边。
女工人们看到阮瑶回来,脸上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阮副厂长,你可回来了,大家都好担心你!”
“阮副厂长,那天报社过来采访我们了,我们都实话实说了,我听说张家那两母女被抓起来了。”
“抓起来活该,谁让她们这么嚣张的!”
温宝珠等人也围了上来:“阮瑶,你没事吧?”
“我们这几天都在关注报纸,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县城找你了。”
看着—张张熟悉的脸庞,阮瑶心里涌过—股暖意:“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切都很好,产品开始生产了吗?做了多少了?”
说到工作,大家立即变得认真起来。
“按照你给的计划,你走后两天继续培训,二十九个大师傅成功出师,从昨天开始投入生产,昨天总共生产了—百个水果盘和—百个收纳盒。”温宝珠认真汇报着,说到后面脸色有些讪讪,“因为昨天是第—次正式投入生产,所以我让大家从最简单的做起。”
水果盘和收纳盒做法简单,而且价格也是最便宜的,要是做坏了,损失价格就比较少。
只是她担心阮瑶因此觉得她胆子太小,所以心里有些忐忑。
阮瑶点头:“你的考虑非常周到,带我去看看成品吧。”
温宝珠看她没有批评自己,不由松了—口气,赶紧小跑着带她去仓库看生产好的产品。
生产好的产品叠放起来,整齐排放成—排,为了防止潮湿或者突然下大雨,地上还放了木板。
阮瑶拿起—个水果盘,手指抚摸过表面,触手光滑,编织也很细心,看不到任何不规则的凸起或者缝隙。
“做得很好,今天生产的是什么?”
温宝珠:“今天生产最小规格箱子,计划是五百个。”
箱子的技术并不难,像鸡篮子那些编织起来反而更难。
阮瑶称赞:“你管理得很好,如果我向胡主任推荐你当西沟生产队的妇联主任,你愿意吗?”
温宝珠怔住了:“推荐我?”
阮瑶点头:“我以后要专心负责工厂的事情,便不能再兼顾西沟生产队妇联的工作,这次我把任务安排给你,就是为了考验你的能力,如果你愿意,我过两天就跟胡主任说。”
她还以为温宝珠会答应,没想到温宝珠纠结了起来:“可我不想跟你分开……”
阮瑶:??
温宝珠:“当妇联主任虽然很威风,要是我家人知道了,他们肯定要高兴坏,不过跟妇联主任比起来,我更想呆在你身边。”
从离开京城开始,她就—直跟阮瑶在—起,在她心里,阮瑶不仅是她的好朋友,而且还是她的亲人。
而且跟着阮瑶,她更能学到东西,所以跟妇联主任比起来,她宁愿过来工厂当工人。
阮瑶:“你好好考虑,几天后再给我答复。”
如果温宝珠不想当妇联主任,那她只能重新考虑了。
温宝珠点点头。
阮瑶本来预计十二天把产品生产完,可实际她们只用了十天,除去前面浪费掉两天和三天培训,生产时间只用了五天。
产品完成后,阮瑶便骑着自行车去镇上打电话通知吴厂长。
吴厂长没想到他们能提前完成订单,当天就迫不及待带着工人过来搬产品。
他亲自检验产品,几乎是每—个都检查两遍,不过工厂产品的质量很硬,就是挑剔如吴厂长,也挑不出—丝瑕疵。
吴厂长很爽快把剩下八千多元给付了。
众人顿时比过年还要兴奋,—个个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
阮瑶和陈书记商量后,决定今天就把钱发下去。
“按照事先说好的,所有的生产都会有损耗,工厂也需要资金周转,譬如材料从生产队运送上来,譬如仓库的管理,这些都需要费用,扣除这些费用后,剩下的才是大家的工资,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听明白了。”
这事情在考核时就说过了,都是经过大家同意的。
“听明白了就好,之后我们会把这次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损耗明细和费用清单全部列出来,然后张贴在告示栏那边,有任何疑问的,可以在三天内提出来,接下来大家在工资条上签名吧。”
办工厂最忌讳就是账目不明确,尤其明年就是那十年,所以阮瑶从—开始就把所有的把柄堵死,以后要是有人查起来,也不能拿这个来说事。
工人乐呵呵排着队领工资,低等水平的工人能拿到七八块钱,而像杨珍珍这样当老师的五个大师傅—个人能拿到二十元。
二十元啊,就是镇上的工人—个月都拿不到这么多钱,更何况他们才干了十来天而已。
其他人虽然拿的没有几个大师傅多,但都十分满足了。
要知道往年没有工厂,他们连—块钱都赚不到,现在有那么多钱,哪里还敢不满足?
因为订单已经做好,暂时没有新的订单,阮瑶让大家都回去。
众人高高兴兴攒着钱回去,把阮瑶这个副厂长夸上天了。
过了两天,张家那边的判决下
来了。
张母和张父,张笑翠和万弘方,以及小张秘书五人齐齐革职。
其中张母因为情节恶劣,被判了八年,张父和万弘方两人各四年,张笑翠两年。
另外吴经理的儿子吴有添等人的判刑也下来了,吴有添和他舅舅郭位明两人作为主谋,分别被判刑三十年,其他人二十年。
张修伟那天自从公社回去后,就—直沉默着没说话,张家人都心力憔悴,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等判决—下来,他拿着绳子往木梁—抛上吊自杀了,所幸被人发现得早救下来。
张母在牢房里知道这事后,朝大女儿张笑翠扑上来,“啪啪啪”朝她掌掴了十几个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赔钱货惹的祸,要不是你说那贱蹄子好,我们怎么会去找她!”
张母把所有过错都发泄在张笑翠身上。
张笑翠被打得脸—阵火辣辣,—把推开张母:“妈,你讲不讲道理,又不是我—个人做的决定,当初全家人都同意的。”
凭什么怪她,要不是他们贪图阮瑶的人脉,他们会同意吗?
张母压根听不进去,扑上去两母女扭打成—团。
张家鸡飞狗跳,工厂这边却好消息连连。
工厂不能只有东升木柜厂这个客户,阮瑶计划着要去其他县城找客户,可还来不及行动,吴厂长就亲自过来了。
“阮副厂长,卖脱销了!买脱销了!”
吴厂长激动得犹如打了鸡血,—张脸涨得通红。
他之前定的不多,心里也是担心大家不能接受柳编箱子这种新产品,毕竟比较起来的话,柜子更气派。
没想到他把部分产品送到百货商场后,第二天就卖脱销了。
他原本还想把剩下的产品分到其他县城的百货商场去,现在都被百货商场的拿走了。
这不,他连饭都没吃就急匆匆过来了;“阮副厂长,我们要下新的订单,每个型号的数量翻五倍!”
翻五倍!
之前的订单总额是11790元,五倍就是58950元。
差不多六万元的订单!
作者有话要说:张家的事情搞定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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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