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涟回到长青峰不久,修真界的秩序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唐乐山从昏迷中苏醒这件事,也终于有时间接受慰问。
孟小霜再次哭着来了长青峰。
“唐师兄!”孟小霜从天上俯冲下来,尽管唐乐山醒了很久了,她看起来仍旧激动。
“小霜!”唐乐山也挺激动,老父亲可算跟闺女正式见面了!
然而让人喜极而泣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孟小霜落地就执起唐乐山手腕,检查唐乐山的身体状态。
唐乐山:“……”
邢涟适时地出现,把唐乐山和孟小霜拉开距离。
“他是你唐师兄,货真价实。”
有了邢涟的“证词”,孟小霜这才如释重负:“唐师兄,你真是吓死我了。”
她后来才知道之前唐乐山的“苏醒”,是被欧阳魏附身。所以她心有余悸,害怕这次再出意外。
“怕什么,师兄我吉人自有天相!”唐乐山这时有信心说大话了。别看系统大兄弟的重启费了这么久功夫,但效果拔群,积分都给他自动刷满了。
他现在运气好到什么程度呢?亲传弟子抽签分配任务,他每次都能抽到奖励多力气少离家近的。
俪儿陪着孟小霜一起来,两个姑娘站在一起,就跟女儿有了小伙伴一样。唐乐山让孟小霜自己去倒奶茶喝,他去招待一下别人。
宏焰自然也来了,不过他属于自己人,唐乐山用不着管他。
唐乐山招待的是自在阁的故人。
“唐道友,别来无恙。”顾堂的出现,代表自在阁跟凌云宗的交好之意。
跟自在阁的旧识,是真正意义的许久不见,唐乐山客气道:“顾师兄,恭喜升迁呀!你我初识时,我就觉得顾师兄前途无量。”
顾堂升职成了自在阁长老,跟当年丹阳谷的曹澈一个级别。唐乐山早就想跟顾堂联系,只是一直没时间。
顾堂还是跟从前一样温婉,闻言笑了笑:“托你吉言。对了,今日前来叨扰,过意不去,给你带了些薄礼。”
“见外了不是?”
唐乐山大大方方接过顾堂的“礼盒”,仿佛过年走亲戚般,马上热络起来:“走啊顾师兄,修行辛苦,今日来我这里放松放松。”
他把顾堂往院子里带,还不忘问顾堂:“顾师兄平时能见到许旺吗?我给他发了邀请,怎么还不来。”
“唐师兄!”
唐乐山话音刚落,许旺就来了。
“顾师兄,”许旺先跟顾堂见礼,才继续跟唐乐山解释,“有些事情耽搁,来晚了。我给你带了……”
他一眼瞟到顾堂给唐乐山的礼物,手里的两坛酒顿时送不出去。
结果唐乐山一视同仁,直接从许旺手里抢走了酒坛:“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不愧是一起洗过澡的兄弟啊!哈哈哈!”
许旺:“……”
顾堂:“……”
听到动静的邢涟:“……”
宏焰这时飘到唐乐山身边,闻了闻酒香,迷惑道:“你跟自在阁的道友一起沐浴过?你到底靠这招笼络了多少人?”
“哈!不可说。”唐乐山想被戳中了某个点,下意识去瞄邢涟。
果然,邢涟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人一多,长青峰又喧闹起来。
大家都是为了唐乐山相聚而来,唐乐山当然要每个人都照顾到,他跟这个聊聊天,跟那个说说话,忙得活像一只花蝴蝶。
邢涟还是跟过去一样话少,跟谁都聊不到一起去,所以他去跟上官筝作伴,同坐一张石桌,无言地自斟自饮。
“你徒弟一点都没变啊,还这么活泼。”
慧真人也来了,经历了两次动乱,她看上去比过去稳重了许多。
“嗯。”上官筝百无聊赖地接茬,“你倒是学学人家自在阁的弟子,做客也不空着手。”
慧真人不以为意:“咱们这么熟了,不必拘泥细节。不过自在阁真是大方,那一盒丹药,在山下可够置办一份像样的家产了。”
两人聊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看向邢涟。
连带着一旁的俪儿也跟着看邢涟。
邢涟被这么多视线盯着,仍旧神色自然。他优雅地放下酒杯,淡淡道:“问吧。”
上官筝:“你跟乐山……”
慧真人:“真的在一块了?”
俪儿:“他们两个怎么了?”
邢涟勾了勾唇,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这时,唐乐山跑了过来:
“阿涟!”
叫完,他端起邢涟的酒杯灌了一口,补充道:“我们要一起去泡澡,你来不来?”
【嚓。】
邢涟的好心情有了无声的裂缝,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反问:“有谁?”
“宏师兄,顾师兄,许旺,闫真,难得大家都有空,你也一起呀?”
上官筝她们闭上嘴,彼此交换眼神,看向无知无觉的唐乐山。
“师尊,女孩子就交给你了啊。”唐乐山丝毫没意识到不妥,交代完上官筝,就捏起邢涟的一缕发丝,用指尖摩挲,“阿涟,一起吧。”
邢涟的头发柔软光滑,还有淡淡的香味,唐乐山没事就喜欢摆弄。
“好啊。”邢涟顿了一下,笑道,“不过等一下,我也有朋友来。”
唐乐山:“???”
阿涟哪来的朋友?
唐乐山很快就知道了。
段鲁几乎是冲进长青宫的。
“邢师兄!”当年鲁莽的少年,如今拜入了景苏名下,成了继唐乐山和邢涟之后,又一个凌云宗亲传弟子。
景苏真人也跟着来了,小心翼翼地端着笑脸,靠近上官筝。
“师妹。”
“师兄。”
上官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倒是没赶人。
段鲁好像眼睛里只能看见邢涟似的,兴高采烈地跟邢涟打了招呼,才转向唐乐山:“唐师兄。”
唐乐山:“……”
一看见段鲁,当初那种气闷羞恼的情绪迅速回笼,唐乐山努力克制着,才没有甩脸走人。
远来是客,他是主人。
唐乐山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对段鲁干笑:“段师弟一表人才啊。”
他回到自己身体后,跟段鲁几乎没有碰过面,包括偶尔去主殿汇报工作,也很运气地没见过对方。
这还是第一次正式接触。
“唐师兄有所不知,邢师兄帮了我很多,刚来修真界时,我全靠邢师兄才活下来。”
当然,还有无双派的侍从赏给他的一袋子灵石。
但现在不用提了,无双派的老祖宗已飞升,跟邢涟再无瓜葛。
“亲传里唯一一个辈分比你小的,”邢涟笑道,“以后你多关照他。”
“呵呵。”唐乐山强颜欢笑,就快绷不住。正想打发了段鲁,另一个人来了。
“邢师兄。”
古赫作为邢涟的头号粉丝,被自己偶像传唤,他立刻撂下手头的事务赶来。
唐乐山未等说话,宏焰又不知不觉飘到唐乐山身边,小声跟唐乐山说:“小心点儿这两个人,他们经常在别人面前提邢师弟,搞不好他们也对邢师弟……”
“去去去。”唐乐山终于爆发,把宏焰推到一边,大步走到邢涟身边,“抱歉失陪一下,我跟阿涟单独说几句话。”
说完,唐乐山就不顾别人的目光,拽着邢涟就走。
两人绕到另一个院子,离人声远了,唐乐山才随意把邢涟推到一个房间。
“干什么,你不是要沐浴吗。”邢涟好整以暇地抚平衣袖。
“不去了!”唐乐山往凳子上一坐,“你怎么把他们叫来了?”
“怎么,”邢涟明知故问,“你不高兴?”
“我能高兴吗?”
唐乐山心里不舒服,当即发泄道:“他们看你那眼神是正常眼神吗?毫无敬畏之心!”
“哦,这有什么可闹的。”
邢涟却乐了,站在唐乐山面前,抬起唐乐山的下巴,“你还说过日后只和我沐浴,刚刚不是还想着叫别人?我都没有闹。”
“……”唐乐山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
“你故意的!”他顿时笑了,“你不愿意你就直说嘛!干嘛拉外人来气我?”
说着,他把邢涟拽到怀里,搂着邢涟的腰求饶:“对不起啦,我说话不算话,让阿涟不高兴了。”
邢涟本来是挺生气的,想把唐乐山关起来教训,让唐乐山不敢再随意招人。
可垂眸跟唐乐山对视,看着唐乐山坏笑着咬上他的衣带,轻轻一扯。
嗯,行吧,不气了。
他们俩走了,众人留在院子里,依旧把酒言欢。笑语声远远地传过来,让他们的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唐乐山已经从凳子转移到桌子,邢涟温热的亲吻落在他额角,他一边说着,一边更紧地抱住邢涟。
“你现在才问?”
邢涟的外袍都被唐乐山扯掉了,他忍俊不禁,在唐乐山耳边低笑:“这么急?”
“嗯。”唐乐山耳朵敏感,最受不了邢涟贴着他耳朵说话,会让他忍不住战栗,腿脚发软。
他也很纳闷,从前他明明是正人君子的,怎么自从跟邢涟在一起,就像个老流氓。
真堕落。
唐乐山对自己表示鄙视,并亟不可待地搂着邢涟亲。
室内温度陡然上升,唐乐山整个人都烧起来,正想更进一步时,门外飘来丝丝缕缕的琴声。
琴音悠扬悲怆,苍茫厚重,入耳的一刹那,就仿佛能勾起心底最难以忘怀的伤感。
刚升上去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清雅琴?”邢涟嘀咕了一句,手一伸,外袍就回到他身上。
“啊?”唐乐山是第一次听,他只知道清雅琴属于梦白,早已还到俪儿手上。
“回去吧。”邢涟帮唐乐山整理衣衫上的褶皱,又在唐乐山唇上亲了亲。
唐乐山再舍不得,也只好作罢。那琴声听着让人直想哭,实在让他们没法开小差。
他抱着邢涟最后深吸了一口,恶狠狠道:
“等晚上的。”
两人回到人群时,刚好俪儿弹完一曲。
上官筝恍惚的神情,也重新清明起来。
“你们来得正好。”她扭头看向唐乐山和邢涟,“乐山,你搬去无瑕峰吧。”
唐乐山:“啊?”
有一刹那,他以为上官筝发现了他们刚刚在干什么。
但邢涟的结界,以上官筝目前的水平,不可能看破。
于是他正色道:“师尊您这是?”
所有人都看向上官筝,连慧真人也面露惊讶,显然没有思想准备。
上官筝却摆摆手,释然一笑:“为师,是时候闭关了。”
所有人都在向前,她也不想停留在原地了。
话音落下,大家陷入沉默。跟上官筝不熟的不会轻易开口,熟悉的,也没有贸然劝说。
事情定下来,当天晚上,唐乐山就被上官筝打包送走。
长青峰阵法启动,轰隆隆地消失在群山之中,唐乐山抱着雪鹰,跟邢涟回了无瑕峰。
刚落地,雪鹰就“啾”得一声,冲向唐乐山种的苗。
“坏鸟!”唐乐山阻拦不及,被雪鹰刨了好几棵。
白天人多时,雪鹰最乐意被女孩子梳毛,孟小霜和俪儿轮流伺候它,它乖乖趴着不给唐乐山添乱。
这会儿人走了,无瑕峰又新鲜,雪鹰撒了欢,“啾啾”叫着到处飞,唐乐山越让它老实,它飞得越欢。
邢涟就在唐乐山“下来!”、“大鹏!”、“不许叨我苗!”的吼叫中,默默收拾“行李”。
上官筝把长青宫里藏了上千年的典籍法器等等都给了他们,清冷的云殿很快被这些东西塞的满满当当。
等邢涟布置完书房,正要出门找唐乐山时,腰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阿涟。”唐乐山的脑袋冒出来,亲了下邢涟的耳尖。
“大鹏呢?”邢涟莞尔,没急着转身。
“懒得管它,让它自己玩去吧。”
唐乐山不撒手,而是下巴垫着邢涟的肩,晃悠着说话:“我们同居了嗷。”
同居。
对邢涟来是个生词。
但邢涟很喜欢唐乐山时不时地冒出他没听过的词句,所以他笑了笑,颔首道:“是啊。”
“嘿嘿。”唐乐山笑了两声,又去扯邢涟的衣带。
然后被邢涟一把按住。
邢涟转过身,无奈地面对唐乐山:“你不累吗?”
“师兄当然不累。”唐乐山挺胸抬头,抓着衣带,把邢涟拽到近前,鼻尖对鼻尖道,“邢长老累了?”
邢涟:“……”
笑着摇摇头,他挥手关了书房的门。
“你自找的,”邢涟低头亲吻唐乐山的唇角,声音低沉诱|惑,“今晚不许求饶。”
唐乐山腿又软了,但还是硬气道:
“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可……唔!”
后面的话被邢涟堵了回去,每次都要放狠话,每次都做不到。
不如省点力气,求饶的时候还能大点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寄几脑补哈!虽然很想展开讲讲,但我不敢,哈哈哈~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