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歆请她第二天上午跟她一起，去医院接她妈妈回家。
程然早就想去看看吴母了，这个邀请正合她意。
第二天，一早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连绵不断，程然到医院时，吴歆已经背着行李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吴妈妈到了一楼大厅。
“不是说十点吗，怎么提前了？”程然匆忙上前，主动拿下吴歆肩上的行李。
“提前打完了针——你来得正好，这会还在下雨，我一个人可没法将我妈弄上车。”
程然给吴母问了声好，三人就要往停车场去，这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医生，一脸恼色地追过来问吴歆：“怎么回事，你们怎能私自出院？”
吴歆满脸为难，“刘医生，上周末，你不是说可以出院了吗？我妈现在没事了，怎么就不能出院了呢？”
刘医生虎着脸斥道：“有事没事，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昨天的检查结果，你老公没跟你说吗？”
吴歆无措地看着对方，“没有啊，他突然有事，出差了……”
“哼，真是不负责任！我昨天就跟他说了，你妈的情况暂时是稳定了，但只剩一条血管有用，必须趁着情况稳定把手术做了，否则，再发病，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
“做，做手术……现在就要？”
“不，你有十天的准备期，但这十天，你妈还是待在医院比较保险。”
“歆啊，咱回家，别听他的，我现在好好的，做什么手术？咱不花那冤枉钱！”吴妈妈扯着吴歆的衣服，有气无力地说。
吴歆苦着脸安慰她妈：“妈，先别管钱的事，要是手术能把你的病彻底治好，花点钱就花点钱！”
“你哪还有钱？”
“你不用管，等货回来，卖掉就有钱了……”
“那个，我插一句，”刘医生说，“在我们医院，做这种搭桥手术，得先交一半钱。”
吴歆明显很意外。
她颇为不自在地瞥了眼身边安静站着的程然，支吾着问刘医生：“一半，是，多少钱？”
“五万。”
……
为了省钱，吴妈妈坚持不住医院，吴歆没有办法，只好将她接回了韶华小区。
安顿好吴妈妈，程然稍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吴歆表示要送，程然意识到她可能还想跟她借钱，便赶紧拦住，“不用了，你妈得有人看着呢！”
吴歆退而求其次，“那我送你到楼下。”
程然拗不过对方，只能客随主便。
果然，一到楼下，吴歆就直言说道：“程然，你也看到了……那个，能不能帮我想办法再借几万？”
程然很同情她，但借钱的事她无能为力。
“我仅有的五万，已经借给你了。”
“你帮我跟亲戚朋友借借，五万没有，两万三万——不然，一万也可以，求你!”吴歆无可奈何地请求，“你要是不放心，那笔十四万的货一下来，我就抵给你!你不是想做线下促销吗？惠佳，乐淘，或者中贸城的经理我都熟，我帮你联系场地!儿童乐园的促销情况你是知道的，只要有货，很快就能回本。”
条件很诱人，但程然依然没有脑门一热。
迎着吴歆哀求的目光，想到医生的话，她有些怜悯，但没有当场拒绝，而是说要回家问问再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