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卫图闻言,微挑眉宇,脸上当即露出了讽笑之色。
他目中冷芒一闪,骈指向前一点,悬在纪彰头上的鲤龙阴刀便瞬间落下,斩在了纪彰的丹田处,并透体而出。
噗哇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纪彰连丝毫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退数步,一脸惊愕的望着卫图,似是不敢相信,卫图一个新晋元婴,竟真敢对他毫无顾忌的下手。
而这,还是他表明了自己愿意与其联手,对付符玲珑的前提下。
“我的元婴……”紧接着,纪彰内视己身,待看到自己的假婴,已被卫图斩了一刀,成了半残之躯后,脸上的怒火喷薄欲出。
假婴重新启灵本就不易。
现今,卫图又斩伤他的假婴,彻底毁了他的本源。他今生,如无天大机缘,几乎不可能再证元婴道途了。
毁道之仇,对修士而言,可是丝毫不亚于杀父之仇!
甚至,于他而言,尤甚之!
只是,面对卫图——
纪彰此刻,也没有敢战之心了。
他在几十年前,便被其在凝婴大典上的隔空出手,打得毫无自信了。
现今,卫图就在他面前,其实力又岂是他一个区区假婴老祖能挑衅的?
与其斗法,不亚于以卵击石。
“卫图,你若杀我,我父必会为我报仇。”纪彰面现忌惮之色,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一句狠话。
语罢,纪彰向后退了数步,心里已经做好了,血遁而逃的打算了。
但接下来,卫图说的一番话,又让他为之诧异不已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
卫图抬了抬眼眸,面色平淡道。
“什么?”
“你不杀我?那为何……”
纪彰愕然了,毕竟适才卫图的突然下手,是欲把他这个盟友逼成仇敌的做派,而他也做好了与其彻底翻脸的打算了。
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
“有你爹在,卫某又怎敢轻易打杀你。”卫图笑了一声,解释缘由道。
听到此言,纪彰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似是真有与卫图再握手言和的态势。
但事实上,在心底里,纪彰现在对卫图已是大为痛恨了。毕竟无端遭此一击,他怎么可能不对卫图恨之入骨。
只是,念及卫图现今对他有生杀予夺的实力,他不得不压下心底仇恨。
“待除掉符玲珑后,我必然,要让你为今天之事付出代价!”纪彰暗暗发誓。
不过,刚发完誓后,纪彰便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似有被禁锢的迹象,他稍稍一提取法力,便有种泥牛入海的感觉,丝毫没有动静。
“这是……”
纪彰瞪大眼睛,一脸骇然的望向卫图,此刻他哪还猜不出,这是卫图适才斩他一刀时,做的手脚。
而其目的,显然不是杀他,而是将他永禁在应鼎部内。
如此一来。
即便他爹得知消息,想替他报仇,杀向应鼎部,也毫无理由了。
“看来,纪兄已经猜到了。”
“卫某忌于令尊的实力,不会轻易杀你,但将你永禁在应鼎部,却还是能做到的。这样,也与杀伱无异了。”
语毕,卫图微一抬袖,一枚漆黑符箓便从他袖中飞出,落在了纪彰的额头之上。
片刻后。
随着拘灵符的生效,纪彰法力、神魂皆被禁锢,如同凡人了。
“卫图,纪某与你……明明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如此?”
纪彰语气愤怒道。
在他看来,自己和卫图的交集,只有出手营救符玲珑和追杀孙迟信这两次,而这两次,都是以卫图大占便宜而告终。双方并没有落下太大仇恨。
至于卫图当他面,轻薄符玲珑……
现今,符玲珑已成了他的死敌,此事自没有多提的必要了。
正是因为这一原因,所以他才敢不避卫图,在应鼎部内长时间逗留。
而此时,卫图的做派,却明显是把他当做必杀仇敌来对待……
这是他万难理解的。
……
对纪彰的疑惑,卫图这个仇敌,自然没有解答的必要。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说出,当年符玲珑是受了他的蛊惑,所以才对纪彰由爱生恨,毁了其道心,迫使其突破失败。
毕竟,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才是纪彰的真正生死大敌。
而非符玲珑。
“虽不知纪彰适才所说,是诈我,还是真有把握。但将其囚禁在应鼎部,即便他那个爹知道了……我有此人质在手,亦能进退自如。”
卫图目光微闪,暗暗忖道。
现在,虽说有摄生九秘在手,再加之法体双修,他对元婴中期有一战之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纪逸风这元婴中期修士,就毫无敬畏之心了。
当然,这也并非他心存幻想,和纪彰一样,想着能与纪逸风化敌为友。
不然的话,他在先前,也不会斩出那一刀,彻底毁了纪彰的道途。
此刻,他留纪彰一条性命,更多的目的,是想以纪彰为饵,今后坑纪逸风一次。
一句话。
纪彰活着,比其死了,于他而言,更有好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对其搜魂一次,更为保险。”卫图一挥袖袍,打晕纪彰,单手覆在了其天灵盖上。
适才,纪彰所言逗留在应鼎部的理由,虽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卫图并不认为,纪彰的目的真这般简单。
以己度人。
卫图自忖,他可做不出,冒着被一个元婴老祖所杀的风险,也要报复自己的仇人。
在他看来,纪彰这个前六欲教的教主,可不像是这么不理智、不冷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