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在辉煌混了,我向来冷心冷肺惯了,不管是对我那妈妈,还是同母异父的妹妹。但独独对你,却是特殊的,不是我人好心善,我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却偏偏对你还有一丝人味儿。
绾绾,以前,我觉得你和当初的我,那么像。
可是现在,我发现,其实我们根本不像。
你出生豪门,是顾家的大小姐。
而我,一直只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
我吃过苦,从就吃苦,所以,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我能够挺过来,也多亏儿时一直吃的那些苦。
但你不同,你从娇养长大,从什么都不缺,经过这些折辱,你还能够保持住你骨子里的傲骨,顾婠,你远比我坚强。”
风霜雪雨走过来的童年,吃一些苦头,重新爬起来;和从便在顺境中长大,却遭受灭顶打击,依然能够好好的生活相比起来,秦软软觉得,顾婠这个人,比杂草还坚韧。
难以想象,一个大集团的千金,一个豪门小姐,身上却有杂草坚韧的特性。
“软软,”顾婠没有抬头,依然埋在秦软软的胸口,突然闷闷地开口:
“软软,他们冤枉我爸爸杀了人,最后致使我顾家破产,我爸爸坠楼,这一切都是我深爱的人做的,还有我那一年牢狱之灾,全是我深爱的人为了他深爱的人对我犯下的。那场大火,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放火杀人,我没有,我爸爸也没有。”
第一次,将自己满腹委屈和过往诉说。
秦软软能感受得到,怀中的顾婠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知道。你不屑去做这种事,能把你培养成这样的顾总,也绝对不会。”秦软软淡淡道。
埋在秦软软怀中的顾婠,突如其来,泪如雨下。
陆栖祎!
是她顾婠瞎了眼盲了心!
一个相处几个月的人,都比你了解我!
“是,陆总嘛?”
闻言,秦软软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顾婠,身体刹那的僵硬。
无声的轻叹一口气,那就是了。
他们都不相信,包括陆栖祎。
至此,不用顾婠再去过多的言语,秦软软大体上也能够猜到了,这顾婠和他外甥之间的过节。
顾家的事情在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她即便无心去管其他,但因为当年的恩惠,她也多少关注了。
只是后来,便听闻她进了监牢。
秦软软抬手,摸了摸顾婠的脑袋,她没有去问顾婠,为什么不去跟陆栖祎解释,为什么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因为只有经历过相同经历的人,才能够明白,不被自己爱的人,所信任,那种感觉,是怎样的悲恸和无奈。
正因为她自己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明白,顾婠为什么不去解释了,或许顾婠曾经解释过,但是没有人相信,甚至没有人愿意去倾听。
更多的时候,一个人不相信你,你如何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有什么打算?”
“耗着吧”
耗着?
秦软软长长叹了口气。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秦软软这才知道,这些天顾婠为什么在夜总会想方设法的要赚钱。
为什么放下自尊也要赚钱。
是因为,她爸爸唯一的遗物,落在了陆栖祎的手里。
而陆栖祎存心刁难人,一千万吗?
想了想,秦软软道:“我不瞒着你,婠婠,我手里,是有一千万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完全可以将钱都给你。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除了那些钱。”
钱,她是有的,不论是这些年在夜总会的工资,还是额外的进账。
这钱她拿得出来。
“软软,谢谢你,但钱,就不用了。”
顾婠不想要因为自己的事情再次连累软软。
连何鸿轩都不敢借钱给他,只因害怕得罪陆栖祎。
所以她是更害怕软软被她牵扯其中。
她不敢想象陆栖祎对付秦软软,软软会变成怎么样。
秦软软也看出了顾婠的顾虑,张了张嘴,想要说陆栖祎不会对付她的。
但话到了嘴边,脑海浮现出那张似笑非笑,眸中却不带任何感情的儒雅嘴脸,心中一片荒芜。
是啊,她以什么身份?
秦软软抱着顾婠,不知是谁在给予谁温暖和依靠。
良久,秦软软才松开顾婠。
“我该回去了。”
那人若是发现她离开的太久,回来,怕又是一通折磨。
绾绾怕陆栖祎会因为她来伤害她。
她又何尝不惧怕他会因为自己去伤害绾绾呢。
“嗯。”
时间一眨眼,便是一个星期后。
这一个星期,陆栖祎都不在国内,也不用时时见到乔曼以及那群曾经相熟的人。
每天还能有软软过来相陪,心情放松了不少,顾婠的伤势也好的很快。
这天,莫琼林替顾婠做了全身检查后开口:“顾小姐,你可以回家了。”
见顾婠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莫琼林又想起跟陆栖祎这些天视频通话时那张臭脸。
哎,好人做到底,就当他嘴碎。
“那啥,顾小姐,女孩子的身体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名节。
顾婠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那儿,眼神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顾婠不为所动的样子,撇了撇嘴。
他原本是不想和顾婠说这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琼林看着心不在焉的女人,突然就想起了陆栖祎那张生气恼怒的脸。
看了眼顾婠,莫琼林道:
“既然已经出狱了,就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过日子。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该偿还的,也偿还了。虽然一年监狱时间,是抵不上你曾经伤害乔曼的事情,但你也失去很多。”
陆栖祎,乔曼以及顾婠之间的爱恨情仇,身为陆栖祎身边少数的知心朋友,是,他都知道。
本来一直闷头不做声的女人,突然缓缓地抬起头。
“该偿还的……都偿还了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琼林从这低喃的声音里,竟然听到了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他狐疑地低头看向顾婠,眼底闪过沉思:“你是什么意思?”
微不可查的牵动了唇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