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棒被博钦吃完了,他又取了一根,“而且,贺西舟,”博钦说:“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太复杂,这样就挺好。”
他顿了一下,说:“我喜欢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干净,简单。”
正在吸溜泡面的罗明打了个寒碜,开始了开始了,他心想,博钦的清纯撩开始了,不知道对面的大兄弟能否抵抗得住。
贺西舟按灭了烟,手指轻轻敲着玻璃烟灰缸,心想,这种撩人又不自知的做法真要命。
博钦不太想聊这个了,转移了话题,椅子滑到键盘前,说:“给你弹琴吧,既然睡不着,就弹催眠曲吧。”
之前一直都默默无言的罗明翻了个白眼,终于小声地说:“博啊,你放过人家吧。”
博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
“目前为止,”罗明和博钦离得近,声音很小,说:“弹琴哄人睡觉这事我只给我女朋友干过。”
博钦手没控制住,琴键重重一声响,他看了眼放在键盘上的手机页面,对罗明小声地说:“闭嘴。”
博钦弹了一小段,心底一直在想刚才贺西舟听到罗明的话没有,当琴声暂停时,博钦清了清嗓子,说:“睡吧,你明天不工作吗?”
“睡不着。”贺西舟说:“小钦,你在哪?”
“工作室。”博钦说。
博钦听到电话那头有金属的响声,随后他听到贺西舟说:“既然都睡不着,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博钦坐起了身,“现在?”
“对,现在。”贺西舟说:“四十分钟后我来工作室接你。”
博钦因为贺西舟的话低沉的情绪有些雀跃起来,他几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我要出去玩!”
罗明被他吓一跳,“小学生吗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春游呢。”
“差不多吧。”博钦出了作曲室,罗明在后面问他干啥,博钦说:“洗把脸去。”
“我的个乖乖。”罗明说:“贺西舟是哪路神仙。”
贺神仙说到做到,四十分钟后准时到了博钦工作室,他刚给博钦发完消息说外面风大带件外套,下一秒穿着薄款卫衣的博钦就开了他的车门。
贺西舟说:“带件外套,外面风大。”
“懒得上去了,”博钦取下口罩和帽子,进了车,吹了个口哨,“这跑车真酷。”
贺西舟将车后座的外套递给他,“那你穿我的。”
博钦叹了口气:“行吧,我上去拿。”他重新打开车门,“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冻着。”
贺西舟拉住他,“不用,我穿得多。”他发动了车,说:“走吧,兜风去。”
夜色寂寥,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迟迟不肯睡去。博钦和贺西舟驾着车,一路向夜色更深处驶去,钢筋林立的都市被他们抛在身后,他们只是追逐前方的风以及抬头就能望见的月亮。
贺西舟开了敞篷,乐声与风声相和,博钦的郁气在越来越快的车速里随风散去,然后,他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博钦想起来了,他来过这里。
车停在滨海大道上,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跑车车灯打出来的光,寂静的夜里海浪声滔滔不绝,一浪又一浪。
贺西舟从车里拿出了两罐饮料,开了易拉罐后递给坐在车前盖上的博钦。博钦笑说:“我还以为是啤酒。”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贺西舟笑:“我是个好公民。”
他靠着车站在博钦身旁,轻轻地和博钦碰了个杯。
“我来过这里。”博钦说:“在四年前。”
贺西舟安静地看着他。
“那个时候这里还有烟火大会,还没被取消。”博钦喝了口饮料,“我和天成解约的那个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开着车跑到了这里,回去后就写了一首歌。”
“叫什么?”贺西舟问。
“不要走进海里,”博钦说:“这是目前为止,我最爱的一首。”
贺西舟拿出手机,一分钟后博钦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夜里响起,他们都没说话,安静地聆听,在高潮处博钦破着音呐喊时,贺西舟关上了手机。
博钦转头望他。
“这种歌,”贺西舟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这辈子只写这一次。”
他听出来了。博钦想。
他低下头,居然发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在他心底缓慢地滋生,他惊奇地感受着这股感情的生长,控制不住地战栗,从手蔓延到全身,博钦弓着身子,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几乎被这股感情击碎。
这股感情来势汹汹蓄谋已久,就像泛滥的春潮,也像此刻翻滚的海浪。博钦恍惚间居然感觉到疼,疼得让他想要蜷缩起来,他呼吸不畅,眼前一片模糊,他被这股感情打破了所有的防线。
【作者有话说】:博哥,你开窍了终于。
第31章第二次救赎。
海域辽阔,涛声滚滚,繁星点点低垂,夜色与海色融为一体。贺西舟掩手点了烟,火光映出他英挺的眉目。博钦的视线随着他眼尾极有韵味的弧度滑过。贺西舟抬眼和他对视,笑了一下,“要烟吗?”
博钦点了下头。
贺西舟挑开烟盒,博钦取了一支含在嘴里,在贺西舟递给他打火机时却没接,他望着夜色里的贺西舟,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哑着嗓子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