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姜明薇所有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抽噎的哭泣声都停了,眼中满是惊恐。
在姜家生活了十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姜家小姐这个身份所带给她的一切。
“妈妈,我错了。”姜明薇不再狡辩,去拉沈静溪的手,哭着忏悔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妈妈,你别抛弃我!”
沈静溪没有心软,她看着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姜明薇,不再有任何怜惜的情绪,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后怕和愧疚。
后怕是她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心思竟能这样的恶毒。愧疚则是对宁栀的,只差一点,她养大的孩子就要害死她的亲生女儿了。
沈静溪悔恨地摇头,眼泪也落了下来:“你不用再说了,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收养了你。”
姜平潮扶着她离开。
那句话如一道惊雷,姜明薇整个人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痛苦绝望又怨恨。
她恨死了宁栀,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她才应该是姜家的唯一女儿,一切都该属于她的啊!
那个小贱人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小时候没有被车撞死?!
强烈的恨意让她变得疯狂,姜明薇朝着宁栀身上扑打过去。
然而碰都还没有碰到她,她身边的少年一只手已将她脖子掐住,用尽了力气,姜明薇的脸瞬间涨红,呼吸越来越困难。
宁栀抓住陈也的胳膊,使劲拽他,急得眼眶都红了:“陈也哥哥,你快松手呀!你再不松她会别掐死的!”
姜明薇差点害死了她,还间接害他坐了一年牢,她一点都不同情她,可她不能让他再因为自己出事了。
小姑娘柔柔的哀求声唤回了陈也的理智。
他松了手,姜明薇重重摔在地上,脖子上掐痕明显。
她踉跄着站起来,大口喘着气。刚才他的目光阴翳凌厉,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他甚至都不怕再坐一次牢,就为了那个小贱人。
姜明薇更加怨恨地看向宁栀,突然哈哈大笑,话语尖酸:“这个小混混没钱,没学历,身上还有案底。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啊,是因为他在床上把你搞得爽了吗,你说你下不下贱啊?”
“啪——”的一声,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宁栀第一次动手打人,身子气得在抖:“你真是坏得没救了。”
“陈也哥哥,我们走。”她牵起陈也的手往楼上走,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再小的风吹草动在a市的上流圈子都传得快,何况还是这种大新闻。
没几天,姜明薇被赶出姜家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看她平时拽得那个样子,没想到是被收养的啊!真当自己是豪门千金小姐了。”
“就是,现在人家亲生女儿找回了,当然不愿意再留着她这个野鸡了。”
曾经的塑料小姐妹嘲讽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姜明薇也没有机会听见。
徐飞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和姜明薇分手,转脸去直播上勾搭上一个小网红。
他本来也没多喜欢姜明薇,交往了大半年她还端着个清高的架子不给碰,平时闹小姐脾气还得他哄。
要不是看着姜家的份上,他早不伺候了。还是小网红好,又乖又懂事,刷卡买几个包,在床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姜明薇搬出姜家之后,不仅不能像从前那样奢侈地生活,连房租都开始付不起了。
她不愿意住宿舍,在外面租的公寓一个月房租就是几万,房东找她交下半年的租金,十几万块,她压根拿不出这么钱。
走投无路之时,曾经向她表白过,被她拒绝的一个男生找到她。
那男生叫谭辉,家里之前开服装厂的,算是小开,比不得姜家那么有钱,和姜明薇之前那些朋友的家世也比不得。
上高中时,学校各种活动,姜明薇都会上台表演芭蕾舞,谭辉就是在看过她演出后,对她一见倾心。
他写了情书,拿着精心挑选的项链给姜明薇表白。
姜明薇那时多心高气傲啊,怎么看得上家里开服装厂的追求者。
她没有拆他的情书,只看了眼那项链的牌子,就讥讽地笑出声:“从上初中开始,我身上戴的就是卡地亚这样档次的珠宝了。你买的项链,拿去追宋云那样的估计够了。”
宋云是学校里最胖的女生,平时谁要说一句“某某你喜欢宋云吧”,那男生能当场发飙翻脸。
姜明薇身边的小姐妹也很捧场地笑起来,谭辉从此沦为学校的笑柄,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过多久,谭辉就转学了。
几年没见,谭家的生意做大了不少。
谭辉西装革履出现在姜明薇面前,对她重新展开热烈的追求时,姜明薇得意地扬起唇角。
就算她没有那个小贱人那副狐狸精的长相,还是有男人对她念念不忘,痴心不改。
她这次答应了谭辉。
交往不到三个月,他晚上提出留下来,姜明薇犹豫了一瞬,最后没有拒绝。
从前她是姜家的小姐,还有端着的资格,现在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男人。
她被脱了衣服,有点紧张地闭上眼,没来得及看见男人闪过的一丝报复的快意。
没了姜明薇在身边,宁栀在学校的生活更加平静。
她每天上课,做作业,图书馆也经常去。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暑假放假的通知发下来了,宁栀看到之后立刻定了张去宜市的高铁票。
她没有告诉陈也,想过去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姜平潮对他们在一起没有反对了,但得知女儿一放假就去找男朋友,心里还是不太爽快。
“又不是没有手机,打不了电话。一放假就往那边跑,也不知道在家多陪陪你妈妈。”
沈静溪笑着道:“我过几天就和婉知去巴黎看秀,顺便在欧洲那几个国家玩几天,满满不用陪我。”
姜平潮:“……”
过了这么长时间,沈静溪也想通了。家世好,学历好的男生不少,可真正愿意用命护着她女儿的,却难找到几个。
她给宁栀使了个眼色,宁栀立刻拿出个小袋子,递到姜平潮面前:“爸爸,我上学期参加了一个针织社团,这是给你织的围巾。”
姜平潮拿着那条黑色的羊毛围巾看了半天,脸上不虞之色少了几分,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女儿亲手织的围巾。
沈静溪在旁边帮腔:“哎呀,我都没有收到满满织的围巾呢。”
姜平潮听得开心,压了压脸上的笑,问宁栀:“你给你那男朋友织了没?”
宁栀还没来记得给陈也织,诚实地摇了摇头。
姜平潮更满意了,看来他在女儿心中的地位还是更胜一筹。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那儿了给我和你妈妈发给短信报平安。”他松了口。
“知道!”宁栀高兴地应下,跑到房间去收拾行李了。
宁栀中午上的高铁,下午四点就到了宜市,她打了个车,直接到陈也家去。
她有钥匙,直接开了门,人没瞧见,倒是有只狗蹭的一下从房间里蹿了出来。
见到宁栀,萨摩耶又蹭的一下,及时地刹住了车,小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头歪了歪,似乎在想这人是谁?
一人一狗隔着一段距离,大眼对小眼地对视着,双方都很懵圈。
宁栀突然想起之前和室友的聊天,邹悦告诉她异地恋一定要把男朋友盯紧,不然说不定哪天对方就在外面,背着你有了别的狗。
所以,陈也哥哥真的背着她养了条狗呀?
宁栀看着这只萨摩耶,胖乎乎的一小只,雪白的毛发,眼睛大大的,看着分外无辜可爱,让人很有想rua一把的冲动。
她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小狗,可是这只萨摩耶和她不认识呀,宁栀怕自己贸然进去会被咬一口。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给陈也拨了过去:“陈也哥哥,你家里怎么有只狗呀?”
陈也接到她电话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声音带上了惊喜:“你过来了?”
“等等,我马上回来。”
不到二十分钟,陈也就赶回来了,宁栀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萨摩耶仍歪着头,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见到陈也回来,萨摩耶噔噔迈着小腿跑到他身边,小脑袋往他腿上蹭了蹭。
宁栀又被这只小狗萌到了,小手拉着着陈也的手兴奋地拽啊拽:“陈也哥哥,这只萨摩耶你从哪儿弄来的呀?”
“成一鸣养的,最近他和女朋友出去玩了,放我这儿寄养几天。”
“它叫什么名字呀?”宁栀问。
陈也说出成一鸣取的那个幼稚名字:“皮卡丘。”
宁栀期待地望向他:“我可以摸一下皮卡丘吗?”
“随便摸。”陈也说完,低头对着那只萨摩耶道:“乖乖让她摸,晚上给你多加一根火腿肠。”
小萨摩耶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宁栀蹲下来,轻轻摸它毛时,它乖得一下也没动。
在宁栀心满意足地摸完它毛之后,萨摩耶噔噔跑到房间,没一会儿,嘴里叼着个小球回来,小尾巴冲着她摇啊摇。
宁栀身子蹲着,眨了眨眼,试探着问:“皮卡丘,你是要我陪着你一起玩球吗?”
萨摩耶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小脑袋向下点了一下。
宁栀抬起脸望向陈也,激动又开心道:“哇,皮卡丘好像也能听得懂我讲话呀。”
陈也:“……”
他期待和想象中的久别重逢,应该是自己一进门,就按着小姑娘这样那样地狠狠亲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站着,小姑娘蹲在一边,对着一只狗兴奋得眼睛亮亮的。
宁栀已经拿着小球和萨摩耶开开心心地玩起来了。她把球一扔,萨摩耶立马就跑过去把球捡了回来,歪着头冲她咧嘴笑。
“皮卡丘真聪明。”她笑着摸了摸它脑袋。
陈也就看着小姑娘蹲在地上,和一只狗乐此不疲地扔球捡球的玩了十几个来回。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把还准备扔球的小姑娘提溜起来。
对上她乌溜溜的,十分无辜的一双杏眼,他好气又好笑:“还记得自己有个男朋友吗?”
宁栀茫然地眨了眨眼:“记得的呀。”
陈也挑了挑眉,不顾形象地和一只萨摩耶争风吃醋起来了:“那你一过来就和一只狗玩得这么开心,不知道陪陪我?”
“皮卡丘真的好可爱啊,我就想和它玩一会儿。”她软乎乎的声音解释,“暑假我们放两个月,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这儿陪你呀。”
陈也听到两个月,心情好了不少,他盯着她的唇看,不知道涂了什么,泛着粉嘟嘟的光泽,还有种水蜜桃的甜香。
让人看了就很有尝一口的冲动。
已经是女朋友了,就不用再克制着什么了,陈也想尝一口的念头才冒出来,就低头吻了上去。
宁栀余光一瞥,就看见萨摩耶端正地坐在旁边,小脑袋仰着,圆圆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
她脸红起来,小手往他硬实的胸膛上推了推,有些害羞:“皮卡丘看着我们呢。”
陈也笑,抓住她乱动的小手,吻得更深:“怕什么,它又看不懂。”
宁栀:“……”
萨摩耶:“……”
十分钟后,宁栀来之前涂的那点唇釉都被他亲了个干净。
陈也心情愉快起来,牵起小姑娘的手:“走,我们先出去吃饭。”
萨摩耶开心地迈着小短腿跟在他们后面,尾巴摇啊摇,也想要跟着一起出去玩。
“你出去干什么,在家待着吃狗粮。”陈也倒了一些狗粮饼干在碗里,然后毫不留情地把门咣当一声关了。
萨摩耶:“嗷呜嗷呜!”
不带我出去玩也就算了,说好的火腿肠呢!你们人类不讲信用的!
在外面吃完饭,陈也又带着宁栀到处逛了逛,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宁栀从行李箱找出干净的衣服,仰脸冲他甜甜笑着道:“陈也哥哥,我先去洗澡了呀。”
陈也到客厅的卫生间洗澡,他洗得快,洗完拿出新买的床单给她铺床上。
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他扯着床单的手一顿,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里面热气腾腾的,磨砂的玻璃门隐约映出少女的身形轮廓。
他喉结滚了滚,被单被指尖加重的力道攥出一个深深的皱痕。
陈也把床单铺好,卫生间里的人还没有洗好,哗啦哗啦的水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在这儿站着其实也没什么事了,但陈也就是迈不开脚离开,他想起刚才抱着小姑娘时软绵柔软的感觉,心里又像被什么勾着了一样。
痒痒的,连带着不想当人的心思也被勾了出来。
确定关系大半年了,亲也亲过了,再抱着一块睡一觉,应该……也不算进度太快吧?
而且就抱着睡一觉,他也不做什么,小姑娘还那么小,他舍不得碰她。
想是这么想,然而等会儿要怎么开这个口,他愣是想了十分钟都没想出来。
总不能直接说“栀栀你今晚过来和我睡一起”吧?
这话听起来太不要脸了,明摆着想占人便宜!
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停了,陈也瞄到床头柜上满满的一杯水,突然就冒出一个无耻的办法。
他走到客厅,一把抱起正趴在地上看猫和老鼠动画片的萨摩耶。
萨摩耶:?
陈也重新走到房间,抓着狗狗的小爪子,往杯子那儿一推,满满一杯水都倒在了床上。
床单瞬间湿了一大块。
宁栀穿好衣服,推开卫生间的门,边擦着头发边走出去。
床边站着一人一狗,少年一脸严肃,狗狗满眼无辜加懵逼。
她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好奇问:“怎么啦?”
对上少女清澈又纯真的小鹿眼,陈也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禽//兽。
然后,面不改色道:“栀栀,这狗刚才不听话,把水杯打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没有的!
(但狗男人的坏心眼可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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