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加入阚泽工作室的消息在大半夜引爆了网络。
两边粉丝摆明了都是不相信,翻来覆去颠颠倒倒就是那四个字: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说起来,几乎每个有热度的艺人多少都会有对家。对家往往与他人气相当,有可能是走同样路线的同性,也有可能是因为捆绑而被彻底厌恶的异性。一般来说,粉丝们都秉承着相同的信念:你们的不幸就是我们的幸福。
看见你们家正主越惨,我们就越开心。
什么?司景要被雪藏了?
那妥妥就是心花朵朵开——开个满园春色春回大地桃李争芬万物回春啊!
他们只幸福了短短几天。抽奖的微博还在首页挂着呢,突然间就从这吃瓜的幸福里被扯下去了。
摔了个人事不省。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双方粉丝在这条微博底下相遇,头一回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以往看见不喷个口沫横飞不罢休的死对头,如今都变成一家人了。
缘分,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
阚泽的粉丝干巴巴:“那,欢迎加入?”
司景的粉丝沉默良久,“......嗯。哈哈,好开心啊。”
他们同时从对方的话里读出了深深的无奈,还有毫无灵魂的商业吹捧。
袁方在这之后去找了小崔总。谈判之前,司景把他叫过来,塞了张纸给他,袁经纪人满腹狐疑,瞧着手里头写的密密麻麻的a4纸,“这是什么?”
司景给了他个贴切的回答,“罪状书。”
“哈啊?”
袁方往下看,越看越嘴角抽搐。
“他上厕所不冲水,回去不洗脚,专门雇人给他搓背——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司大佬这会儿正在捏一个毛线球,头也不回,“他说的。”
袁方表情更诧异,“他告诉你他实际上便-秘?”
这到底是什么怪癖?
可这么细致的东西,袁方也实在想不通司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只好把纸往胳膊下一夹,跟着律师一块儿找场子去了。阚泽工作室专门给他们找了几辆崭新崭新的宾利长车,派了两溜骑机车的保镖开路,做足了排场,到时候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司景也去看过了这排场,感叹:“再铺个红毯,往车上扎两朵纸花,你们就能去接新娘了。”
袁方想起小崔总的脸,面色扭曲:“你是唯一一个能用一个比喻就让我对结婚充满厌恶的人。”
他要是接的是那么个新娘,干脆半路上就把自己撞死得了。
这得多对不起人生?
司景没去。他虽然喜欢凑热闹,却不怎么喜欢凑这种自己讨厌的人的热闹。他变回原形,往窗边上摆着的快递盒里一趟,摊成了个圆圆的猫饼,开始晒太阳。
日光穿透玻璃照进来,司大佬被烤的浑身发热,暖呼呼的。他拿爪子蹬了蹬纸箱,慢慢地闭上了眼,抖了几下额顶那根长长的毛。
午后的阳光,窗户大开着,秋风拂面,舒服的让猫只想睡懒觉。
嗯......
司景的胡须忽然颤了颤,倏的一下从纸箱子里抬起猫头。
这什么味道?
他扬起脑袋定了会儿,湿润的粉鼻子又耸动了几下,把那味道吸的更深。
浓的像海,淡的像风。
说不出究竟是甜的还是辣的,却从猫头一下子酥软到了毛尾巴。司景扯长了小奶音软绵绵叫了声,使劲儿探着脑袋吸,吸的完全醺醺然忘乎所以,迷迷糊糊就跳下箱子,出了门。
肉垫踩在地毯上,没有半点声音。司景眼睛发直,一向自豪的一字步都被走成了s步,七拐八绕的,走路都打绊,毛尾巴差点儿不听使唤糊了自己一脸。
他蹲在了那香味传出来的门前,用所剩不多的脑容量开始思考怎么进去。
是破门而入呢,还是把里头这香香的东西给叫出来呢?
司景头抵着门,艰难地想了很久,嘴里头发出了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小声呼噜。
他没能想出个所以然,门便开了。
阚泽出现在了门前。
“咪呜......”
小猫咪的叫声顿时更绵长,拉开来听,简直像是湿淋淋浸透了蜜糖,又奶又甜,像是一脚踩进了蜜罐子。它睁着橄榄青的圆眼睛,鼻头扇动着,软呼呼拿尾巴来绕人的脚。几条短腿迈动起来,费劲儿地在阚泽腿上蹭,试图拿小奶牙去啃。
“喵呜,喵呜——”
顶上的男人顿了顿,随即伸出手,把他举了起来。
司景醺醺和他对视,目光涣散,活像是个醉汉。
它又吸了吸鼻子。
阚泽显然是刚洗过澡,这会儿只松松散散披了件浴袍。那气息里头掺进了沐浴露的花香,可兴许是没了衣服遮挡,自己本身的味道能浓了,比往常还要重上不少。司景闻着,心里头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抓似的,恨不能把他整个儿塞自己嘴里,焦躁地拿牙齿抵着他手上的一小块皮肤,摩挲着,试探着寻找下嘴的地方。
阚泽拎着它后颈处软滑细腻的毛,把短腿奶猫拎起来,望了望。
“小花?”
他说,把它揣进自己怀里,掰着检查它有没有哪儿受了伤,“这么长时间都上哪儿去了?还知道回家?”
司景不满地啃他手。
回个鬼的家!
哥哥我这叫来用膳好吗?请把你的鲜美的肉-体主动送进我口中来好吗??
阚泽眉梢微动,瞧着毛脑袋一个劲儿往自己浴袍里钻,轻声笑出了声。
“小色-猫。”
他把司景抱进去了,关上了门。
德国黑背还在,这会儿正趴在地板上专心致志啃它的一个骨头玩具。忽然瞧见阚泽又抱了只猫回来,它扬起下巴,茫然地叫了声。
阚泽说:“没事,二黑,是小花弟弟。”
二黑颠颠地松开骨头,跑过来,被司景嫌弃地一爪子呼到狗脸上。
蠢狗!
德国黑背不生气,还伸长了艳红的薄舌头试图来舔它。司景被舔得毛都在抖,气得喵喵叫,最后干脆直接把自己塞在了阚泽的浴袍里,蹲在结实的腹肌上,就从领口处探出颗毛脑袋,怒视它。
“喵!”
你这人可真没眼光。
好好的猫不养,养什么狗?
是为了拉低家里的智商水平线吗?
它吸的七荤八素,还不忘努力瞪圆了眼,小小的一团都蓬起来,炸毛炸的活像是剑背龙。
阚泽被逗笑了,把猫举起来,亲了亲其中一个粉红色的小垫子,又被赏了一巴掌。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上一次来过后,阚泽就上了心,家里专门为它准备了挺多。不仅多了鱼骨头小碗,还多了猫砂盆、猫爬架,阚泽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开一个逗猫棒,上头的羽毛一跳一跳的,在司景眼前晃荡。
还要哄,“小花,抓不抓?”
呵。
司大佬一动不动,安稳如山。
这种骗小猫崽的玩意儿。
它这种等级的大佬——
阚泽还没吹干的头发梢上滴下了一颗水珠,恰恰砸在了逗猫棒上。
味道一下子芬芳起来,司景对这根蠢棒-子突然燃起了兴趣。
它磨磨爪子,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随即满怀自信与豪情地纵声一跃——
跃——
短腿一软,它砸在了地毯上,重新摊成了猫饼。
司景躺在毛地毯上,怒视阚泽。
提这么高,是想让我给你表演杂技吗?
阚泽忙顺毛摸,“我放低点,你再玩。”
玩个锤子!
这根本不是高度的问题,这是猫的自尊和信仰的问题——信仰,你知道吗!
司大佬满肚子的气。
阚泽说:“给你赔礼。”
它随即被抱起来,瘫在充满醉人香气的怀里,啪嗒啪嗒地喝羊奶,还被喂着营养棒。舌头一卷一卷,把那营养棒顶部上被挤出来的白色膏体都给舔走了,含在嘴里一点点化了,满嘴都是甜蜜的味儿。
德国黑背眼巴巴在一旁看着,几次试图把大脑袋挤过来,都被司景给踹走了,只好委委屈屈蹲坐在地毯上,瞧着不知哪儿来的小妖精独得恩宠,被疼的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晚餐是三文鱼。
鱼肉嫩又鲜美,司景吃了个空空,随后昂着脑袋,绕着阚泽的大床走了两圈,圈领地。
领地还没圈完,它却察觉到了自己肠胃的蠕动。
“呜......”
短腿奶猫跃下了床,夹紧尾巴往外走,试图给自己膨胀的器官找个解决的地方。
阚泽看出来了,把刚买的猫砂盆往它这边拖,“小花,来这儿,里头猫砂铺好了。”
司景强忍住释放的想法,扬起头。
开玩笑。
他可是成精的猫,也算是猫里头数一数二的大佬了,他所生产出来的宝物,怎么能在那种平平无奇的地方?
它昂着脑袋往卫生间里走,咪呜咪呜地叫着,沿着垃圾桶盖艰难地蹦上了马桶。随即站立在马桶圈上,撅起了奶茶色的毛屁-股。
阚泽跟着进来,不免也心生诧异。
“小花要这么来?”
司景又警告地喵了声。
小花个锤子。
喊我大-佬,快,就现在。
它得意洋洋准备给这个人类展现下真正的技术,憋足了劲儿,随即短腿没站稳,在光滑的马桶圈上一晃荡,身子一歪——
扑通一声,小猫咪彻底栽进了水里,变成了个湿透了的毛团子,咕噜噜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