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不曾这样仔细的看过这人了,从那一次悬崖底一别,就只是凤鸾宫的匆匆一见,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恶意,再不能像那时那般的安静。
穆岑发现自己忽然有些怀念。
再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人,穆岑沉了沉,忽然就这么转身,从窗口边离开。
不远处的李时渊一动不动的站着,在穆岑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离开的时候,他安静了下,低敛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而负于身后的大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那是一种极为压抑的情绪。
因为李时元来过,还是因为不到半个月的时辰,她就要嫁入东宫,所以从来那个无畏的穆岑也开始变得闪躲和避嫌了吗?
这种感觉,着实让李时渊觉得不好受。
说不出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心口被人狠狠的刮了一道,疼痛难耐,但是却又无药可医。
而后,李时渊嘲讽的笑出声。
他刚想转身离开,却忽然敏锐的听见了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这下,李时渊悄然转身,看向了厢房的位置。
……
穆岑已经推开门,从厢房缓缓走出。
她多日不曾离开,奴才们忽然间到的时候又显得紧张不已,立刻走上前:“穆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就走走,你们先下去吧,不用跟着我。”穆岑笑了笑,冷淡的拒绝了。
奴才们依言退了下去,也真的没再跟着穆岑。
穆岑仍然显得小心谨慎,走了一阵,确定身边没任何人后,这才悄然无声的加快了步伐,穆岑是朝着李时渊的方向走去。
李时渊的要离开的身影就这么牢牢的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穆岑的脚步没停下,一步步的朝着李时渊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李时渊的面前站定,淡淡开口:“我如果没记错,四殿下对我住的任何地方都是来去自如,何时需要这么委屈的站在门外,好似进不来一样。”
这话也没任何嘲讽的意思,就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话音落下,原本还在暗处的李时渊却忽然走了出来。
这下,穆岑的心跳加速,是说不出的紧张。
李时渊的位置站的很是微妙,在这里可以看见任何的地方,但是却不会轻易的被凤鸾宫的奴才们注意到。
而那个位置,正正好对着穆岑的厢房,穆岑在厢房内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穆岑说话,只不过是习惯性的遇见李时渊,嘴贱的说辞,而非真的要把李时渊从暗处逼出来。
毕竟这里是凤鸾宫,还是容不得任何人的造次。
这里的奴才,也不是穆岑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告诉太后,那么,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穆岑。
穆岑拧眉。
而李时渊却好丝毫不避讳一般,快速的朝前走来。
下意识的,穆岑后退。
但是穆岑的速度哪里能快的过李时渊,很快,李时渊就已经扣住了穆岑的手,不再给穆岑任何后退的机会。
穆岑看着自己的手腕落入这人的掌心,安静了下:“四殿下,这是凤鸾宫。奴才都在不远的地方。”
李时渊眼皮掀了掀:“你这意思是,只要不在凤鸾宫,本王想做什么都可以?”
穆岑咬牙,难得有些语塞,不吭不响的站着。
李时渊却没放过穆岑的意思:“平日不是伶牙俐齿,现在倒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到李时渊这样调侃的模样,穆岑一阵恼怒,但是在这人面前,穆岑还是显得冷静的多,就只是看着李时渊,一言不发的站着。
下一瞬,穆岑干脆不理会李时渊,转身就朝着厢房的位置走去。
反正李时渊能避让所有的人出现在凤鸾宫,就证明李时渊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去,既然如此,穆岑又何须担心。
穆岑更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李时渊第一天出现在这里。
每日可以闻的到淡淡的额檀香味,恐怕都是来自这人,她在厢房内几日,这人就已经在厢房外站了几日了。
口是心非。
穆岑忍不住腹诽了一阵,脚下的步伐没停止过。
很快,穆岑的手腕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下意识的低头,李时渊的手已经扣住了穆岑的手腕,轻轻的拽到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穆岑拧眉:“四殿下,请自重。”
李时渊没理会穆岑的说辞,脚下的步伐微微快了一点。
忽然,不远处一个奴才走来,穆岑倒是显得胆战心惊的,反手就这么主动牵住了李时渊的手,快速的朝着屋内走去。
李时渊挑眉,见到穆岑的动作,而后很轻的笑出声。
面对穆岑的着急,李时渊倒是显得不紧不慢的,甚至步伐都没变快,一个用力,就让穆岑老老实实的跟在李时渊的边上。
之前的奴才也已经看了过来。
穆岑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样明目张胆的事,奴才怎么可能没看清,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李时渊,再看向奴才的时候,眉眼里多了一丝的寒意。
但很快,李时渊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不要胡作非为,进去就好。”
穆岑拧眉。
而后在李时渊的话中,穆岑忽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为什么李时渊可以在凤鸾宫内畅通无阻,为什么奴才们会一次次的没发现李时渊,因为根本这里就是有李时渊的人。
就好比先前的奴才。
那是穆岑进入凤鸾宫后,凤鸾宫管事的太监安排伺候自己的人,但是却没想到,这是李时渊的人。
所以,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其实李时渊都很清楚的。
一直到进入厢房内,穆岑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反倒是李时渊的心情很不错,因为穆岑的动作,几乎是一扫之前的阴霾:“你在关心本王?”
话音落下的时候,穆岑已经被李时渊拽到了面前,被动的看着这人。
她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嘴硬的开口:“四殿下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口是心非。”李时渊淡笑的应着。
穆岑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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