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元也早就已经动手布局了,甚至早于自己。
穆岑沉了沉,想到了那一日在茶楼的包房里见到王掌柜的时候,她递给王掌柜的纸条,要王掌柜第一时间给各大茶楼说书的夫子,让纸条上的内容半个月内传遍京都。
这件事在悄然无声的进行。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民间已经开始流传开了。
大周国泰民安,若是要保太平盛世,皇帝千秋万载,就不能立穆岑这个时辰的女子为妃。
选秀就在十日之后。
而李长天在久病不愈的情况下,灵力怪神更是深信不疑。
而大周民间的这些说书的夫子,不可考据话从而而出,但是或多或少,听进去的人,还是会被影响。
这是穆岑的目的,要把自己彻底的和李长天摘干净,自然也不可能入宫为妃。
穆岑交代下去这件事,王掌柜就已经去做了。
这才两日的时间,自然不可能散步的如此之快,就算是夫子说书说的再传神,传出去还是要时间的。
结果,今儿一早,穆岑就已经得到王掌柜飞鸽传书的消息,似乎有人更早了他们几日,已经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不过不是通过说评书的方式,而是通过别的方式。
但是效果是一样的。
甚至,对方的话语里,更显得危言耸听,那个内容显然就是经过了极为严格的编排,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漏洞,就像做的天衣无缝的一件事。
反观穆岑散发出去的消息,就真的很像民间流传的各种野史的版本。
甚至王掌柜还说,早于他们的这个消息,在不断的追溯源头的时候,是从京都乃至国内几个重要的寺院传出的。
大周皇室祭天祭祖的时候,都会在这些重要的寺院里面进行的。
自然,这里传出的消息,绝对不可能不信。
就连皇帝立后,立太子妃这样的大事,基本都会让寺院的住持亲自来加持。
穆岑现在手中的资源,自然不可能触及的到这些地方,李时渊可以,但是穆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李时渊不可能替自己办这种事。
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明朗过。
但是身为男人的劣根性,没有男人会开心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甚至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憎恨的。
所以,这样事,李时渊除非是脑子被门板夹了,不然的话,这人绝对不会做。
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加上李时元的话,穆岑恍然大悟,在自己动手之前,李时元就已经动手了。
这答案,让穆岑悬在心口的心放了下来。
她能进入宫中,但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李长天的妃子。
只是她要拖延到找到线索,再进入东宫的想法也一样不可能的,不过有得必有失,穆岑沉了沉,敛下了所有的情绪。
“所以,你明白了?”李时元居高临下的看着穆岑。
他的声音传来,让穆岑从这样的思绪里回过神,仰头看向了李时元,还没来得就开口,这人的声音却再清晰不过的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穆岑,老老实实的准备做本王的太子妃。”李时元的话,一锤定音。
穆岑笑了,笑容显得异常的灿烂:“太子殿下这话,不怕伤了怡郡主的心吗?”
李时元没说话,穆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李时元的身后:“怡郡主来了。”
李时元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穆岑:“你是故意的?”
“不算吧。”穆岑应付的有些敷衍,“只是世间巧合的事情总是特别多。”
说完,穆岑就不再开口,而穆知画早就已经受不了刺激,脚底发软,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时元:“殿下,我们从小相识,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一个穆岑吗?我还怀着殿下的皇子,这一切难道都不可以吗?”
穆知画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绝望,就这么声声的质问李时元。
李时元的眉眼拧着,看着软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冷,甚至他没亲自扶起穆知画,而是阴沉的看向了一旁的奴才们。
“怡郡主这么跪着,你们不知道扶起来吗?如果怡郡主有任何闪失,你们等着提头来见。”李时元的声音沉的吓人。
穆知画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摇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穆战天看着穆知画,用眼神暗示穆知画。
现在不管穆知画什么情况,李时元的话话已经说出口,结局就已经定了,不可能改变。穆战天很清醒,对于他们现在处境而言,不管怎么样,要先把穆知画送入宫中,只要进入东宫,孩子顺利生下,一切都有变数。
要真的让一切都在这里止步了,那他们就真的画下终点了。
而一旁的奴才听见这话,吓的立刻走上前,半强迫的把穆知画从地上拖了起来,整个人几乎就这么架着。
但是却又显得胆战心惊的。
毕竟穆知画怀着身孕。
但不管穆战天怎么暗示,穆知画虽然没说话,却仍然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时元,冲着他摇头。
穆岑倒是没说话,示意陈管家拿了凳子,让穆知画坐下来,体面的事情,穆岑从来做的不差。
但是这凳子是穆岑要求的,穆知画情愿站着,也不愿意坐一下。
穆岑淡淡开口:“怡郡主这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勉强。但是也请怡郡主记挂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太子殿下可是为了怡郡主,清早来了一趟穆王府,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嗯?”
看似平淡的话,却带着警告。
更是让穆知画进退两难。
而李时元也已经看向了穆知画:“既然不想坐,就先行回东宫,奴才们也早就准备好了。别的事情,等本王和穆王爷商定,汇报父皇和母后后再议。”
穆知画的红唇微动,李时元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懿郡王,送怡郡主入宫。”
“是。”穆战天不敢违抗。
穆知画在穆战天的示意下,没再开口,但是看着穆岑的眼神却变得格外的怨毒,是从来没有过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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