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出手，轻柔地摸着我的头发。
我身体开始颤栗。
他的手指一点点滑下，落在我的锁骨上。
谷雨修长的指尖，点住了我的下巴。
他的手还是像之前一样温热。
我心里却一片冰冷。
“我不停的轮回，不停的轮回，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你们宋家人付出代价。”
“可又有什么，是比让你们宋家人补偿我们更该做的呢？”
谷雨的手轻轻巧巧就卡住了我的脖子。
他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掐住。
我却有种窒息的感觉。
“每一世轮回，我都需要一个母体。”
“但不是每个母体都是适合的，母体是否合适，关乎着我能带到下一世的能力有多少。”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极了一条在暗中窥伺的毒蛇。
“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母体。”
我身子猛地一抖。
他在说什么？！
让我当做母体……他是要……？！
远处“丝丝”的声响越来越大，几乎要压过了谷雨的声音。
有一团巨大的东西，滚涌着，从远处靠近了过来。
谷雨忽然冲我一笑。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
“可能是因为对你们宋家人的怨恨格外强烈，我获得了一种新的能力。”
我的心脏疯狂乱跳。
它几乎要从我的喉咙跳出去。
谷雨一字一句地说道：“令你们宋家人闻风丧胆的狞蛇咒……我天生就有操控他们的能力。”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怕那条蛇。”
“至少，在我的地下世界里，我不必怕他。”
我胸口狠狠一沉。
我扭头看向那一团滚向此处的东西。
现在我看清了。
那是青魇！
我认得青魇的本体，那是一条巨大的，青绿色的蛇。
此刻的青魇，已经展露出了本体。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缠紧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黑蛇。
它们疯狂扑上前，撕咬着他。
青魇遍体鳞伤。
鲜血的气息，随着风飘散过来。
他嘶吼着，巨大的蛇尾甩开，一丛蛇被狠狠甩到墙壁上，摔的脑浆迸裂。
但这根本没有用，还有更多的蛇，从暗处钻出来。
我从没见过这些黑蛇这么凶猛过。
它们完全就是不怕死一样，向青魇发动着进攻。
我记得，青魇的鳞片很漂亮。
在光照之下，会闪闪发光。
可如今，他的鳞片上沾满了血污。
谷雨的声音，很微妙的向上一提。
“你在怜悯那条蛇？”
“呵，可笑。你们宋家人，连自己的同胞手足都不曾怜悯过，怎么会怜悯那条蛇？”
他故意深深看我一眼。
“你果然是对那条蛇动了情。”
“可笑，这真可笑。你们宋家人就是因为蛇妖一族才濒临灭族，你却会对他动了情。”
他掐住我脖子的手，用力了几分。
“就是不知道，那条蛇对你有没有情。”
我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
我狠狠推开了谷雨，要冲向青魇身旁。
但我没能逃脱。
他拽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拖了回去。
谷雨的眼中，夹杂了几分狠意。
“你别想逃脱，小优优，你只能是被我选择的母体。”
谷雨按住我的长发。
他用力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感觉不出他到底是在索吻，还是在对我施虐。
他的牙齿用力嗑在我的舌尖。
一股腥甜，弥漫了出来。
疼！
我想挣脱，他却将我按的更紧。
他故意让我侧过身，好让我能看到青魇的模样。
青魇双眸如星，即便是遍体鳞伤，眸中的光亮也不曾晦暗过。
一点甜丝丝的味道，从谷雨的舌尖递了过来。
那是那种花的香气。
我身子禁不住软了许多，无力抵抗。
我失去了力气。
谷雨的手，摸索到了我的腰上。
他抽出了那把匕首。
我胸前一凉，他将那把匕首，抵在了我的胸前。
匕首很锋利。
轻而易举就能挑开我的衣服。
我神经紧紧一绷。
他要做什么？！
他想要在这里……
他果然是个疯子！
我想反抗，四肢却绵软无力。
“不要反抗才是乖孩子。”
谷雨掂起匕首，轻轻划在我的脸上。
匕首冰凉。
我胸口尽是愤怒。
那匕首，是青魇给我的宝贵礼物。
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拿走？！
“这东西，你以后也用不到了。”
谷雨轻蔑地看着那把匕首。
他捏住匕首的两端，“不知道，我能不能毁掉它。”
不要！
我瞪大双眼。
匕首在他的手中，一点点弯掉。
似乎只要再增加几分力气，它就会立马断成两截。
我一阵心痛。
我下意识看向青魇。
谷雨也看向了他。
他神色中，满是挑衅。
几条蛇，从暗处钻了出来。
它们吐着信子，缠上了我的身体。
谷雨微笑着，只要他再用力一分，匕首就会断掉。
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不要！求求你！”
我最终还是喊了出来。
飓风，就是在这一刻刮了过来。
无数的黑蛇，被甩到四处散乱。
缠绕在我身上的蛇，也被震飞了出去。
是青魇。
他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他站在我面前。
似乎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为我挡住一切。
他指间握着那把匕首，反手递到我面前。
“这不是你可以随便乱碰的东西。”
他望向谷雨，高高在上的眸中，夹杂着一抹轻蔑。
谷雨的手被划伤，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青魇的视线扫向后方的我。
“求这个字，不要对谁都说。”
尽管他满身血污，可他周身散发的气场，还是将谷雨死死压住了。
我激动到喉咙都有些发烫。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青魇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我的心重重一沉。
想到他刚才化作原身时的痛苦模样……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他现在，难道是在强撑着么？！
“你为什么会宋家的幻术？”
青魇逼视着谷雨。
“她在哪里？”
谷雨不慌不忙，擦干净了手上的血。
他姿态优雅。
“她？哦……你要说的，是宋家千百年前，为了你而背叛了整个家族的那个女人？”
青魇背对着我。
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但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怒意正在上涌。
谷雨将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舔了一下，眯起眼睛。
“不如，我们现在就来猜猜那个女人去了哪里，还有……为什么我会使用宋家的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