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刚刚我说这个真相是否让他难以启齿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目光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原来,不是他难以启齿,而是我,难以接受。
陇西军的统帅,姓祝!
与我的母亲,同姓!
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整个人也仿佛有些不知所以的呆呆望着他,过了许久,才哑声重复道:“姓祝?”
“是的。”
“和我们——,和前朝皇族,同姓?”
宇文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确切的说,他们也是皇族的一支。”
“……”
“只不过,他们没有参与到权力中心的争夺,听我爷爷他们说起来,似乎是因为这一支的人特别的能征善战,却淡泊名利,就像——就像当年的齐王殿下,与皇位无心,而那个时候,西北边境比现在还要不稳固,东察合部时常入侵滋扰,所以前朝皇族的这一支人马就一直驻扎在西北,长久下来,形成了陇西军。”
“……”
“他们,也是八柱国之一!”
“……!”
我震愕不已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前朝八柱国其中的一支,竟然还有皇族的血脉,也就是说,眼前这片平静的湖泊下埋葬的那些枯骨中,其中也许有一些,就是我的远亲!
我喃喃说道:“我知道,为什么他们人人都能装备得起那么精良的锁子甲了。”
既然是皇族的军队,自然是直接授命于皇帝,他们的军备开支也就和别的军队不同,也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人人都装备得起锁子甲!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奇怪了。
为什么这样一支队伍,有着精良的装备,强悍的战斗力,甚至,还有着皇族的血脉,会在一夜之间覆灭,甚至连史书上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记载。
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鬼,那就是——
这件事,有鬼!
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曲折,现在已经很难找到答案了,毕竟,连宇文家这样将陇西军的事情记挂在心的人都不知道,而史书上,也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笔墨的记载。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那,皇帝陛下对陇西军,是个什么态度?”
宇文英看了我一眼,带着一点冷意的笑容道:“这,恐怕就要请颜小姐你自己去问皇上了,我是不敢开口的。”
“……”
“皇上虽然没有阻止我来祭奠,但,他似乎对陇西军的事,很忌讳。”
“……”
我也感觉得出。
裴元灏在皇陵的最后一爵酒竟然是朝着陇西军埋葬的方向所祭,也就是说,他在皇陵遥祭陇西军,但对陇西军的忌讳——难道真如那个晚上,在街头的那位老者所说,皇陵的修筑,是为了镇煞,镇住这里的冤魂?
如果葬身于此的陇西军真的都是冤魂,那么是谁,让他们冤死?
周围越来越冷,湖中的月光仿佛也凝结成了寒霜。
我慢慢的伸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却还是抵抗不了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寒意,宇文英看着我有些白的脸庞,叹了口气说道:“颜小姐,你还是早一点回去休息吧。”
虽然真的有些冷,甚至手脚都冰凉了,我却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沉默着在冷浸浸的湖边又站了好一会儿,才问他:“宇文先生,那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你要在这里祭奠吗?”
“祭奠,自然是要祭奠的。”
“那,还有什么呢?”
“……”
他看着湖面,许久都没有说话,我想到了一个可能,轻声道:“你不会是想要潜到湖底,去看看下面的情况吧?”
“……”
他一时倒没有说话,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这很难。”
“哦?”
“听说这块地方在过去,就是一片荒芜孤寂,甚至有些恐怖的土城,自从陇西军葬身于此,这里就没有多少人敢来了;而且,这个地方的地势也很奇怪,似乎地面之下有许多的暗渠,才会在这样的季节里突然冒出这么多水来,将这方圆数里变成一片湖泊。但是,等水退了之后,却又什么都不留下。”
“什么都不留下?连那些——”
“对,连那些骷髅也不见了。很多人都像公主殿下一样,在湖面上看到了骷髅的影子,但是一转眼就不见了,等到水退去之后,更是一片荒芜,连个骷髅的影子都看不到。”
“……”
“所以,很多人虽然到过这里,看到过水中的鬼城,但从来没有真正的看到过,也没有人能找到那些尸骨的下落。”
“哦……,还有这样的事?”
我微微有些震惊,这样奇怪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想了想,转头看着他:“你难道,想要等到水退去?”
“……”
他没有说话,但我看他的神情,似乎是默认了。
我立刻皱起了眉头:“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而且你不是说,水退了之后,水底的一切都会消失吗?那你要怎么去找?”
难不成,钻到地底下去?
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说——”我的心里还一直记挂着一件事:“那个谢烽,他也到了这里。”
一提起谢烽,宇文英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下去。
我说道:“你觉得,他能找到这里吗?”
宇文英沉吟了一番,道:“我听说,他是假装被擒,然后趁着你们都离开之后再越狱出逃,然后一路跟着你们的队伍到了皇陵。”
“嗯。”
“他的目的,显然也是这个地方。这个人,心机深沉,过我的想象。”
“……”
“他要做一件事,他就一定能做到的。”
“可是,之前那么大的风沙,我们都差点葬身于此了,他一个人——”
宇文英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应该说谢大通他们远离中原,在东察合部呆了那么多年,如今让他回来,这个,显然是他的目的之一,我觉得,他在没完成这个目的之前,一定不会轻易的死掉。”
一听他这么说,我的心情更沉重了起来。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仔细想来,就是当年在吉祥村的时候,知道有一群人在窥视着我的生活,却没有办法把那些人找出来。
难道——
我转头看向那宽阔无际的湖面。
谢烽,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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