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呼一声,赶忙让人打水并把药找来,又坐回去问他。
“怎么又流血了?之前不是都已经止住了吗?”
“刚刚不小心磕了一下。”
魏泓道。
他在前院发脾气的时候忘了脚上有伤,踢翻桌椅,就把本已愈合的伤处又弄裂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姚幼清皱眉,等他把脚上血迹擦干净后重新给他上了药,又学着李斗的样子将那拇指用伤布包裹起来,只是裹的不大好看。
魏泓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盯着她细长的睫毛和红润的嘴唇,忽然又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姚幼清吓了一跳,手上一松,刚裹了一半的伤布也跟着松开。
周妈妈正端着盛着血水的盆子往外走,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怎么了,王妃?”
姚幼清摇头,面色绯红,鼓着腮帮子瞪了魏泓一眼。
魏泓再次大笑,在周妈妈看不到的角度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手。
姚幼清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明明先前都不大亲近她的,今日却忽然又亲又摸。
她想挣开又不敢动作太大,怕被周妈妈看到,只能悄悄把手往外抽,却又拗不过魏泓抽不出来。
周妈妈是过来人,虽然看的不真切,但还是猜到了一些,笑着退了出去,将水盆交给一旁的下人后就回身带上了房门。
直到房门关上,房中再无旁人,姚幼清才松了口气,小声嘟囔:“王爷你不要这样,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虽然夫妻间这种事是很正常的,但她还是不好意思让人看到。
魏泓再度凑近,声音低沉:“没人看到的时候就可以?”
暧昧不清的话语和喷洒在耳边的呼吸让姚幼清面色涨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发现了逗弄她的新方法,心情十分愉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接过她手中伤布。
“我自己来吧,笨手笨脚的。”
说着三两下便将伤处裹好,重又穿上了鞋袜。
……
翌日,派去京城的丁寿回来了,向姚幼清禀明姚钰芝真的只是伤了腿,他去的时候已经可以拄着拐下地了。
姚幼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从他那里拿来姚钰芝写给她的亲笔信,眼眶泛红。
“爹爹一生劳碌,如今虽是因为伤病才退出朝堂,但能停下来歇一歇也好。”
“是啊,”丁寿说道,“老爷忙了一辈子,早该歇歇了,之前怎么劝他他都不听,这次虽是迫不得已,但府上的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坏事。”
“以前常管家总说老爷为了朝政不顾身体,如今老爷辞了官,每日都有他盯着按时歇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还精心准备了各种药膳调理身子。我看着老爷虽然受了伤,但仿佛还比以前胖了些呢!”
这话引得姚幼清轻笑,先前的担忧终于消散。
“常管家向来细心,有他照顾爹爹我是很放心的。”
丁寿跟着附和,还顺势故意凑趣:“您给老爷做的那件衣裳是按照以前的尺寸做的,现在虽然还勉强能穿,不过过些日子就不一定了,我看您最好是再给老爷重做一件,稍微做大一些,这样即便不合身他还能改,小了可就不好改了。”
那衣裳姚幼清早已让人送去,并未比丁寿晚几天,所以跟他前后脚到了京城,送衣裳的人今日也跟他一起回来了。
房中的气氛随着丁寿的话越发轻松起来,他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让姚幼清安心,这才退了出去。
周妈妈亲自将他送出去,待身边无人才低声问道:“老爷真的没事?”
“也不能说没事,”丁寿道,“确实是伤了腿,因伤痛加上担忧王妃而身子消瘦。不过精神还好,每日都会逼着自己按时用膳服药休息,所以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人只要心里还提着一口气,就总能想办法撑下去。
姚钰芝放心不下女儿,也不敢罔顾自己的身体,反而将养的比以前还仔细。
周妈妈点头:“那就好。”
之后又问他宫里那位可有什么动静。
丁寿说没有,除了还是派人盯着姚家和偷看姚幼清的信件就没什么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陛下要选秀了,不过这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姚幼清已经出嫁,选不选秀都跟她沾不上边,所以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散了。
……
丁寿回来的当日,另一人也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王府,就是久未露面的郭胜。
郭胜进入王府后发现前院正在修缮,皱了皱眉。
等得知魏泓因此而搬到后院之后,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当晚,魏泓回府,正准备像之前一样往内院走,却迎面遇到了正等着他的郭胜。
郭胜笑着走了过去,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说完又指了指周围:“这前院都已经修缮好了,您不用再去后院了。”
边说边指责那些工匠动作慢,磨磨蹭蹭,明明很快就能办完的事竟拖拖拉拉,他看到后训斥了他们一顿,让他们立刻把没做完的事做完,结果这才半天,就全部完工了,可见之前都在偷奸耍滑。
魏泓:“……”
他在寒风中站了半晌,额头青筋微跳。
“我的东西还在后院,我……”
郭胜咧嘴一笑:“放心,我全都让人给您搬回来了,一样不落。”
魏泓:“……”
第45章山洞
崔颢直到进府的时候都跟魏泓在一起,是在他去往后院的时候才跟他分开的。
他和魏泓分开后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走着走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府的前院修缮了有些时日了,其实很早就可以完工,但他一直刻意让人拖着剩了一部分,想着等什么时候王爷王妃的关系彻底稳定下来了再说。
但他往里走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痕迹全都没有了,先前没完工的地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似乎一日之间就全部修缮完毕了。
他皱了皱眉,叫来一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说是郭大人回来了,嫌工匠们偷懒怠工,亲自盯着他们把没干完的活干完了。
崔颢心头一梗,又问:“郭大人现在在哪?”
下人还未回话,远远看到两个人影,抬手一指:“那。”
崔颢回头,只见魏泓郭胜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前面的魏泓黑着脸面色阴沉,后面的郭胜昂首挺胸面带笑意,完全没有察觉出自家主子现在的情绪。
崔颢叹气,摆手让那下人退下去了,等两人走近后跟他们一起回到魏泓在前院的住处。
魏泓进去后听郭胜给他禀报一些琐事,听到一半就不耐烦了。
“若是没有要紧事就出去吧,我累了,要歇着了,这些有的没的你直接跟子谦说。”
郭胜确实没什么要紧事,闻言点点头便退下了。
他许久未见崔颢,出去后便拉着他要去喝酒,崔颢倒没推辞,带他去了自己的院子,让人搬了两坛酒上来。
郭胜拍开泥封直接就着酒坛喝了一口,咂了咂嘴。
“果然还是王府的酒好喝,我这半年在外面喝的酒都跟水一样,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崔颢笑着摇头,用酒勺将酒倒入碗中,小口酌饮。
他喝了几口想跟郭胜说些什么,郭胜却打个酒嗝先开了口。
“我说你最近在王府怎么当的差啊?就算前院要修缮,也不至于委屈王爷搬到后院去吧?”
“那些工匠手头的活明明都快做完了,却磨磨蹭蹭东晃一下西晃一下,偷奸耍滑白混工钱,你也不管管?”
“还好我今日回来看到了,盯着他们全做完了,不然王爷还不知要在后院住多久。”
说着又是几口酒灌了下去,嘴角漏出的酒将衣襟都打湿了。
崔颢皱眉:“你慢点,别把酒洒得到处都是把我屋子弄脏了。”
郭胜撇嘴,抓了几颗炒豆子扔到嘴里,嘎嘣嘎嘣地嚼。
崔颢在他嚼豆子的声音中再次开口:“没人能委屈王爷,王爷自己也不觉得委屈。”
这种隐晦的说法郭胜听得并不是很明白,但他了解崔颢,知道他话里有话,喝了口酒囫囵地把豆子吞下去,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爷并不觉得住在后院委屈,他自己也想搬到后院去。”
郭胜一愣,紧接着手中酒坛咚的一声放回桌上:“你胡说什么?”
若非他手上有意控制着力道,只怕酒坛就要被他拍碎了。
“王爷老早之前就说了后院给那女人住,他搬到前院,照你这么说,他现在是想跟那女人一起住了?”
这怎么可能!
当初可是王爷亲口说的这女人就是娶回来当摆设的!
现在若在反口要跟她一起住,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崔颢捏了几颗豆子慢慢咀嚼:“你说的那个女人是王妃,是王爷的妻子,跟自己的妻子住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
郭胜一句脏话险些直接骂出来,临要出口想起来那是自家主子,生生憋回去。
“王爷与姚太傅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初之所以娶了他女儿也不过是因为先帝赐婚罢了!又不是真的打算把她娶回来当王妃的!”
崔颢点头:“你也说了,是与姚太傅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妃虽是姚太傅的女儿,但是对当年的事并不知情,王爷为了气姚太傅娶了她,已是耽误了她一辈子的婚事,就算是父债子偿,也该够了。”
“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