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如把陆澄澄领到后院去,就把正屋留给了季无言和景洪。
面对季无言依依不舍的目光,邵玉如打趣道:“放心吧,不会吃了你家娘子的。”
几人都笑出声,陆澄澄落落大方的跟着邵玉如来到后院,也不是她非要闻邵玉如身上的香粉味,而是她鼻子灵,邵玉如身上的香粉味非要往她鼻子里钻。
邵玉如见陆澄澄脸色有些不大好,关心问道:“我说你们小两口刚来这儿,你脸色又这么差,想必是水土不服,我这有两副治水土不服的补药,待会让人拿着带走。”
邵玉如把陆澄澄转过来转过去的打量,面对如此热情,陆澄澄也不好推脱。
“谢谢师母的好意。”
一时间,陆澄澄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因为邵玉如那种流露出来的真情对待,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暖。
邵玉如还想着怎么开口跟陆澄澄增进一下感情,没想到她身边的珠儿从外面进来汇报说:“夫人,公子回来了。”
结果邵玉如的脸色一变,脸黑的如同木炭一般,“这个混账还敢回来。”
陆澄澄惊讶抬头,哇塞,这变脸变得好快。
感受到陆澄澄的目光,邵玉如连忙收了身上的怒气,而后景宁涛缩着脖子走了进来。
陆澄澄和景宁涛面面相觑,还是景宁涛有些怨气开口道:“嫂子!您怎么在这儿!”
是啊,他还欠陆澄澄五千两银子呢。
“哟,我道是谁,在外面野够了,晓得回家了?你不是赖在京城不愿意走吗?”邵玉如虎着脸,佯装生气道。
景宁涛讨好的凑到邵玉如跟前来,“娘,我这不是灰溜溜的滚过来了吗?您都不知道我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你看这身上全都是伤。”
邵玉如不说话,坐在上方冷眼看着景宁涛,景宁涛见自个老娘生气,又厚着脸皮凑上去道:“哎呀,娘您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邵玉如不想见他,又把身子别到另一边去。
景宁涛也跟着转了个方向,扑通一声跪下去,那声音陆澄澄听着都替他疼。
“娘……儿子错了!”
邵玉如哪里忍心,“赶紧起来,去找过你爹没有?身上可有哪处受了伤?”
景宁涛摇头道,“我哪能受伤,身上都好着呢,就一路走来路上风吹雨淋的,不过也是赶巧,遇见了嫂子和大哥,还是他两用马车带我进的恒州府里。”
景宁涛解释道,他哪里敢去景洪那里,他昨天进城躲了一日,先去大夫那里查看伤势,休息了一日觉得今天精神头好了点才敢过来。
他这会去景洪那里,景洪非得把他刚好的那条腿又给打断。
邵玉如惊喜的看着陆澄澄,“这孩子说的可是真的?澄澄啊,师母可真得好好谢谢你……”邵玉如拉着陆澄澄的手道。
景宁涛拼命的给陆澄澄使眼色,陆澄澄只当收到了他的暗示,也笑着开口道:“是呢,刚遇见宁涛的时候,他正被一群狗追着从山坡上滚下来,也是无言心善,听说他要去恒州府,就顺路带上了,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陆澄澄解释道,景宁涛不愿意跟邵玉如说他被追杀的事,想来也是不想被邵玉如知道而担心。
邵玉如这里热热闹闹的,季无言和景洪在堂屋里却是安安静静,邵玉如跟着陆澄澄说了好一会的话,眼看到了到点,邵玉如熟络的带着陆澄澄前厅吃饭。
路上趁邵玉如不注意时,景宁涛道:“五千两银子稍后我送给嫂子,望嫂子别把这事告知我娘。”
景宁涛说的话和他的语气到让陆澄澄有些看不透他了,他这显然一副诚实稳重的模样,究竟这副模样是只为了吓住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是他装出来的?
“你要是心疼师母,就该如实相告,毕竟师母也是真的疼爱你。”陆澄澄拧着眉头道,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邵玉如。
邵玉如不过四十岁,却眼窝深陷,白头发也比寻常妇人多了不少,这是忧思过度导致。
一夜白头还真的不是不存在的,陆澄澄印象特别深刻,她小时候父母双亡,几乎就是那两年,爷爷***身体迅速衰败下去,爷爷是农学大家,有时候还调侃自己当真像个种庄稼的老头子了。
不知道她突然离世,爷爷奶奶又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陆澄澄不敢想下去,只能心头憋着一口气跟随邵玉如来到前厅。
季无言和景洪相谈甚欢,景洪大力的拍着季无言的肩膀,连连夸赞。
“你小子真是有好见解,收你这个徒弟倒显得我这个师傅见识浅薄了。”
邵玉如一看景洪大力拍着季无言的肩膀,也就知道是景洪十分满意的象征,往年间景洪也爱这样拍着她的肩膀,被她警告过好几回才有些收敛。
屋里气氛正好,可当后面的景宁涛走进来时,景洪脸上的笑容几乎是刹那间就僵住,景宁涛讨好的一笑,又恢复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
“爹,午好午好啊。”
景洪不说话,整个厅里陷入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