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见了陈轩和女娲,倒是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虽然太一的元神现在还在女娲的法宝招妖幡中,充当器灵,可帝俊的脸上一片坦然,显然已经将这一切都放下了。
女娲看着帝俊的神色,就知道他的心境大进,不由得微笑道:“恭喜帝俊哥哥,又悟得了无上大道。”
帝俊连连摆手:“什么无上大道,这道深不可测,我哪有那个福气啊?不过是近来在洪荒之中游历,心有所感,将过去的种种都看透了罢了。倒是让妹妹见笑了。”
陈轩对于帝俊的印象一直很不错,除了他极为护短以外,此时见帝俊神色潇洒,谈吐自如,显然确实如同他刚刚所说的那样,确实是对过去已经看透:“帝俊大哥太客气了,如果一直回头看,那又怎么样才能前进呢?”
帝俊哈哈大笑:“不愧是至道,果然是说话一针见血,帝俊受教了。对了,听说羲和在这里,我……能不能见见她?”
此时的羲和已经和冥河成亲,不过这事说起来终究是有些对不住帝俊,陈轩和女娲听闻他想要见羲和,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们放心,我既然对以前的事情都已经放下,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帝俊一看就知道他们二人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要找羲和的麻烦,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些年确实对不住她,不管怎么样,有些事说明白了就好。对吗?”
陈轩闻言,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有些事情只要说明白了,其实也就不叫什么事了。”
女娲也觉得自家夫君说的在理,吩咐人去将羲和请了来。
羲和来到大厅,见到了帝俊,顿时有些手无举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帝俊倒是表现的颇为洒脱:“羲和妹子,好久不见,见你现在的气色如此之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样一来,让羲和的尴尬心情也消去了不少——两人本就从小认识,心结一去,恢复了昔日的洒脱,再回首往事,都有一种恍如再世的心情。
帝俊闲聊了一阵子,然后对着陈轩说道:“前辈,我有一件事想要求您,还请您恩准。”
“什么事,你说出来听听,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就一定会帮。”
“这个……有些难以启齿。”帝俊犹豫了一下,才把话给说完整了,“这些年我在洪荒之中游历,收留了一些人……”
“这算什么事,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那些人就是以前被鲲鹏换过血的那些人族……”帝俊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些人没有了人族的庇护,妖族又已经退出了洪荒,他们几乎变成了孤魂野鬼一般,过的实在是凄惨。”
“我见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可怜,就将他们收留了起来,这次我来,就是想为他们求一个情,不管怎么样,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陈轩恍然,难怪这帝俊说话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原来是为了这事。
那些换了血脉的人族除了少数是被迫的以外,其余的都被逐出了人族,原本还可以依靠着妖族生活,过的虽然艰难,可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可后来太一又作死,把一个好好的妖族给折腾的元气大伤,剩下的妖族也纷纷搬迁到了洪荒大陆的犄角旮旯,从此与世无争。
可这样一来,自然就不能再带着那些半人半妖了——我们都已经搬到荒郊野岭了,哪还有多余的粮食给你们吃?
于是乎,这些半人半妖就都被抛弃掉,让他们在洪荒之中自生自灭了。
失去了人族的庇护,又被妖族赶了出来,而其他洪荒的种族对于这些做出欺师灭祖行为的半人半妖也是极为鄙视,对他们是一点好感也无,自然不能有多照顾。
以至于那些半人半妖现在的数量一直在不断的减少着,不一定哪天遇上点什么事,就彻底的在洪荒之中消失了。
过了这许多年,陈轩的气早就已经消了,而罪魁祸首鲲鹏祖师却还在每天努力的在天上飞着,原谅那些半人半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件事就涉及到了女娲,毕竟她是人族的圣母,这种事必须是要有她点头才可以的。
于是,皮球又踢到了女娲这边。
女娲想了一会,叹了口气:“既然帝俊哥哥为他们求情,那就这样吧。对了,可以把那些半人半妖都丢到人界去,那边的西牛贺洲人烟稀少,幻境恶劣,不过怎么也比在洪荒之中要强上许多倍。”
“那就让他们在那里,重新开始好了。帝俊哥哥,你看这样可以吗?”
帝俊简直是喜出望外,连连点头:他本来以为能让陈轩和女娲消消气,别的洪荒种族不再歧视那些半人半妖,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让他们搬到人界去居住——虽然那西牛贺洲一片荒芜,可怎么也比在洪荒之中挣扎求生的要强。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那些人,谢过前辈,谢过妹子了。”
“大哥不必如此,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实现说明。”女娲将帝俊搀扶起起来,“他们毕竟已经是被我逐出了人族,这个规矩可是不能改的。所以,以后就拜托帝俊哥哥照拂他们一下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帝俊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和陈轩商量好了,自己将一具分身到人界,就当做那些半人半妖的首领吧。
至此,皆大欢喜。
可帝俊后脚刚离开娲皇宫,又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这一次来的居然是道祖鸿钧原本的童女,现在的天帝之妻,王母瑶池。
瑶池见到了陈轩,纳头便拜:“见过至道,见过众位圣人。至道圣安,众人圣人金安。”
“瑶池,你怎么会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陈轩怎么也想不到,瑶池会找上门来,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难道天庭又出了什么事吗?”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是让瑶池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