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彪赵勇互相瞅了瞅,说真的,都有点心有余悸,整个军区谁不知道他们加强团方振东的大名,那不是个寻常的官儿,那是真打实干出来的团长,可着几个军区扫听扫听,有没有一个三十五就弄个正团级的,就他们团长最牛气。
除了指挥作战,更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兵,尤其王大彪,那可是有着切身惨痛的经验教训,而且两人一瞧眼色也知道,指不定他们团长是欲求不满了还是咋的,那脸黑的,跟炊事班的锅底有一拼,这是明显不爽找岔来了。
他们俩这不正撞枪口上吗,可这时候估摸认怂,团长也饶不了他们,不如干脆的上,让团长出出气,反正至多就是挨两下,咱皮糙肉厚怕啥。
电光石闪间,两人想了个透彻明白,立正站好齐声喊了声:
“是团长”
方振东点点头:
“行,硬气,是我加强团的兵”
说着,伸手一颗颗解开军装外套的扣子,脱下来随手丢在一边,领带也拽下来,衬衣领口袖口的扣子都敞开,厚重的胸肌隔着轻薄的衬衣布料,仿佛要喷张而出。
退后一步,拉开架子:
“团长加油,团长必胜”
两边的兵热情更是高涨,一个个激动的不行,恨不得喊破喉咙,整个训练场瞬间地动山摇,别的营团里的兵听着信儿,别管干啥的,都一窝蜂出来凑热闹,就想看王大彪和赵勇挨打。
这俩人虽是连长,可一个比一个傲气霸道,蛮劲儿上来,就是上头的营长都敢顶撞,狂的没边了,平常也没人拾掇,这会儿撞团长枪口上了,那下场可想而知,都想看这俩人吃瘪。
老冯赶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开打了,方振东也不欺负这俩人,命令他们一块儿上,王大彪和赵勇知道,这时候也不是耍英雄讲骨气的时候,团长那战斗力,他们一个人扛不住,一块儿上,还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索性不讲究什么了,两人对看一眼,一左一右冲上去和方振东扭打在一起,跟俩牛犊子似的,那团结劲儿
旁边侦察连和二连的兵都有些纳闷,两位连长不和那可是由来已久,谁看谁都不顺眼,这会儿倒是跟亲兄弟一样了。
当头的都精诚团结了,当兵的也就更分不清敌我了,也忘了那是团长,三言两语帮自己连长出主意:
“连长,横踢,抱腿顶摔唉”
王大彪被方振东一个侧踹,踉跄两步摔了个狗啃泥,听他的兵在一边唉声叹气,心里这个气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吼叫:
“你们少他妈给老子出馊主意,就你们会的那点擒敌拳招式,别丢人现眼了,谁不服,回头和我单练”
底下的兵顿时没了声音,王大彪颇有气势的冷哼两声,一侧头见团长一招擒敌拳的掀腿压颈,赵勇就狼狈的趴在了地上,不禁嘿嘿一笑,心里说:得!谁也没占便宜。
方振东拍拍手开口:
“谁说擒敌拳没用,使得恰到好处,照样能制敌制胜,王大彪你的话不正确”
“是,王大彪谢团长亲身教导”
“哈哈”
老冯捡起地上方振东的军装外套走过来,递给方振东:
“我说怎么不见你,原来跑训练场来了”
方振东拍了拍衬衣上的大脚印,别说王大彪真有股子狠劲儿,挨了这兔崽子一脚,还真有点疼,接过军装外套,套在身上,扣好扣子,觉得刚头心里那股子郁闷邪火消下去不少,转身对王大彪和赵勇下命令:
“你们俩哪天再想切磋就来团部,我随时奉陪”
王大彪和赵勇急忙立正站好,一声也不敢坑了,平常嚣张扎刺的模样早就没了,乖得跟两只大猫一样。
老冯不禁失笑,真是那句话,什么人带什么兵,一物降一物。
两人进了团部,老冯才笑道:
“怎么着,我还说你得请假呢,不说你家小媳妇儿崴脚了,这么快就好了”
“小媳妇儿”
这几个字听在方振东耳朵里,心里仅存那点儿被寒引素勾起来的不爽,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可不是小媳妇儿吗,他方振东未来的小媳妇儿,小丫头有点小性子,一上来,也可这劲儿的跟他使唤。
老冯太了解方振东了,一看他这摸样就知道有问题,想了想,还是觉得该以过来人的姿态点拨点拨他:
“振东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真的改改,对咱的兵强硬点儿没说的,都是五尺高的汉子,火气上来,打一顿骂两句都是常事,没啥大不了,可对女人就要讲究方式方法知道不,你得说点儿好听软乎的,一味强硬成不了大事”
说着,凑过来打听:
“咋了?闹别扭了?”
方振东认真想想也不算,就是那丫头跟他这儿忽然来了个十万八千里的疏远,客气的让人生闷气,明明那天晚上两人还好好的
抬头看老冯一张八卦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禁微微皱眉:
“下个月的训练计划怎么样了”
得,这话一出口,老冯就知道,今儿自己打听不出来啥了,老冯心里说,我还就不信邪,早晚有一天逮着机会,非可劲儿的逗逗这块铁疙瘩,心里想着,还是把下个月的训练计划拿出来递给他。
桌上的电话响了,老冯顺手接起来,听到里头的声音,立马脸上堆起一个笑容:
“哦!是阿姨,您过年好振东在,您稍等”
说着直接递给方振东,方振东一手翻开训练计划,一手按住话筒:
“妈,什么事?”
“什么事?”
方母这个气就别提了,原先指望着趁儿子过年回家,安排几个姑娘相亲,可遇上了救灾也没法子,救灾完了,该休假了吧!可左等右盼的就是没见着影儿,今儿逮着空问问她家老方才知道,儿子早就放过假了,今儿正好回部队,这三天假他根本就没回家。
方母心里琢磨,是不是儿子为了躲相亲,干脆连休假都不回家了,这事他别想躲,他就是不稀罕媳妇儿,她还盼着孙子呢,因此一个电话直接顶到了团部来:
“你这几天休假去哪儿了?”
方振东眉头皱了起来:
“家里有事?”
方母哼了一声:
“没事和着你就不回家了是吧!有事!大事!我想我孙子了”
方振东放下手里的训练计划,话筒换了个手:
“您要是想小峰了,就让方楠送回来”
方母又哼了一声:
“我想我的亲孙子,不是外孙子,你给妈个痛快话儿,什么时候回来,你夏伯伯家的闺女刚从国外回来,我瞅着”
方母的话没说完,就被方振东打断:
“这事儿您别管了,个人问题我会尽快解决,我还忙,挂了”
咔一声,接着就是嘟嘟的忙音,方母一愣,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方楠道:
“你哥说个人问题会尽快解决,什么意思?”
方楠颇为意外的挑眉:
“这还不明白吗?就是他自己有目标了呗,不过这可真是大新闻,就我哥那个千年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我倒是好奇,他自己看上眼儿的,是个什么样的”
方母瞥她一眼,有点担心的说:
“别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方楠嘴里的茶差点喷了,走过来揽着老妈的肩膀笑道:
“得了吧,我哥那可是正气凛然,什么邪门歪道到我哥那里也成不了气候,不三不四的女人,人家躲我哥还躲不及呢,妈,您别瞎操心,当初周亚青当我嫂子,我就不同意,明显我哥不喜欢,您非得拉郎配,弄成一对怨偶何苦来呢?”
方母叹口气,悄悄拉着女儿说:
“说起亚青,我也真拿不准她是咋想的,结婚的时候那高兴劲儿,谁想到不过一年就非得离,前儿来拜年,我听着话里话外还打听你哥的事儿呢”
方楠哼一声道:
“妈,我提前说好啊!您别想着又撮合她和我哥,离婚可是她提出来的,矫情的装腔作势,打小我就烦她”
“得,得”
方母白了她一眼:
“我一句话,你十句堵着我,别管她啦!你抽空打听打听,你大哥倒是瞧上谁了,我这想着,他成天就在部队里呆着,难不成是文工团的,或者是军报的女记者……”
方振东当然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引来了老妈和妹妹的漫天猜测,他一闲下来,就不知不觉想起了寒引素。
那张红通通的小脸,那一身细皮嫩肉,那大掌下的滑腻触感想到此,竟然恨不得立刻见到她,而距离他和她分开,还不到八个小时.
方振东的目光从腕表上错开,站起来走到窗边,松柏间那株白梅竟然开了几朵小花,虽没有下雪,在冬日的阳光下,却更有一种楚楚可人的姿态,就仿佛他正想着的小女人。
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脚上的药擦了没有,仿佛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方振东拿起手机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四遍,才被接起来。
方振东脸色有些沉:
“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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