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意他这个时候还在警惕。
翟思静抱着胸,低头嗔怪道:“谁跟你交换!我只是要毫无疑惧。”
她头垂得更低,声音也更细小:“毕竟,我还是处子身。这身子给了你,翟家人就是你的姻亲了。你倒是管,还是不管他们死活?”
杜文霎时又像个傻男孩一样愣怔了,片刻后笑得天高气朗,日月同辉:“你骗我的吧?”
她恼了,抓起刚脱下的罗衫遮着自己:“我没皮没脸开这种玩笑么?你起开!”
他知道说错了话,急忙讨饶:“我是再没想到!别啊,我憋了这么多天,今天实在憋不住了。”
又厚着脸皮赖着她乞求:“我只是在意你,不舍得你看轻自己。别生气,完事儿了随便打。”
嘴上像是很弱势的,行动上早就一如既往地霸道起来。解衣褪裤这种,他借口给她擦药已经练习了无数遍,熟练得跟他骑射的功夫一样,刚刚挽弓便能开箭,一旦开箭必能命中。
翟思静无奈地横陈在他面前,脸红得熟透了似的,只能往被子里钻。
杜文也欣赏过无数遍了,今日只需直捣黄龙,不烦再多做欣赏。
探手过去,他的心脏“怦怦”地跳。她润滑绵软,早就被撩拨好了。
不过还是问了一声:“思静,愿意不愿意?”
翟思静突然心酸想哭。
上一世,他们在北苑重逢,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从小的教养使她抱着守贞的想法,而他存着占有的欲望。彼此不理解,他用强权霸占了她的身体,别说没问一句“愿意不愿意”,甚至在她最羞愤、最愧怯地求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怜惜,只以得到她的身体为目标,勇往直前。
那时候,身体是契合了,可心拉远了。
奸.污带来的疼痛她的身体记了一辈子;而带来的心灵伤害,更是撕裂了她的一切引以为傲的女德,贞洁自守的底线,叫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卑,连长越都无颜去见,连阿逾都无颜去疼爱。
今天,他一再确认她“愿意不愿意”,下着水磨的功夫,期待着“春风风人,夏雨雨人”的那一天。
她终于哽咽着在他耳边点点头说:“愿意的。”
这一辈子,是重来的。也是她真心实意愿意的。
如天地相合,阴阳混沌,她享受和他并做一团的快乐。
他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万分爱怜地看着她,说了声“我的傻思静”。
有点痛,有点不舒服,但是他缓慢而坚定,一直睁着眼睛凝视她的表情,随时抚慰着她。
熬过最初一段,刺痛并不明显,便开始有豁然开朗、渐入佳境的滋味了。鱼水之欢,本来就是人间至乐的一种,可惜上一世两嫁为人妇,却一直没能享受过。今日,慢慢地感觉被他充盈,心和灵魂都饱满起来。
他抵达深处的时候,她正迷蒙地睁眼看他,那浅褐色的眼珠里满满地涨溢着深情。从尾骶,到脊椎,到四肢百骸,所有血脉带着他的温度飞速地流动起来。
“杜文……”翟思静的手插.在他的发根,他脖子上的肌肉绷紧变粗,血管里“怦怦”地跃动着生命力。
仿佛也被她低沉韵味的呼唤唤醒了,杜文唇角噙着笑,在她汗湿的脸颊轻轻一吻,似乎也要把他的心捧给她,慢慢地抽身,又慢慢地挺进,慢慢地撤退,又慢慢地进击。他胸腔里也有啸鸣声,颤抖起来像虔诚的顶礼膜拜。然后动作越发慢起来,笑容也消失了,虬起眉头仿佛遇到什么为难的事。
她已经真正被他征服了,来自内心而不是身体。
不,又似乎就是她的身体,突然紧缩,又猛然宛如绽放的烟花一样喷薄。
那小狼感受到了,额角滴下汗珠,突然一声哼,伸手把她抱紧贴在胸口。翟思静感觉到涌动过来的潮水,不由自主伸手环住他的脊背,感觉他弓得斗狼一般,已经战斗到了白热化。
好容易他松开用力抱住她的双手。
翟思静透过一口气,眼前绽放的烟花渐次落幕。眼睛睁开一点点,看见杜文满脸不高兴,虎着面孔翻身起来。
她想了想就明白,对男人来说,这烟花绽放的时间未免短了些,心里懊恼呢。
其实哪里在乎时间的长短!心里的体验远比这些外物重要。但这一世她是处子啊,这种羞羞的话怎么跟他说?翟思静只能红着脸起身,打热水清洗,换了新的寝衣和亵裤。
她的旧寝衣被垫在身下,上头星星点点的桃瓣。她洗完回首,正看见杜文饶有兴味地拿着在看,不由又羞又恼,上前要夺,被他轻轻一带,毫无抗击能力地栽倒在他怀里。
杜文好像想说什么,但嘴张了几次愣是没有发声儿。最后说:“思静,我这辈子必不会负你。”
身子虽然给了他,但能否和他这样度过一辈子,翟思静还有些茫然。此刻她低头敷衍道:“睡吧,累了。”
杜文眸光遒劲,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翟思静到底还有些怕他这样掠夺者的神情,赶紧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杜文大概也累了,先连他翻身都听不见,但渐渐呼吸就匀净了,还把大脚丫子直接往她腿上一搁,压住了她呓语:“我才不止这样……”
翟思静推了半天才他的腿推开,扭头看了他一眼,借着昏暗的光线,只觉得睡熟了的小狼主犹有些大男孩的模样,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低声道:“我懂的,你不用逞强。”
他应该没有听见,依然睡得呼吸匀净,嘴还微微嘟着,一点凌厉的架势都没有了,反而像个委屈又不服气的大男孩子。
翟思静好容易也睡熟了,梦中她打着秋千,风从身边呼呼地吹过,有点凉飕飕的,柔软的海棠花拂过她的面颊和躯体,有时候大概是枝条,略带些粗糙。她累了,想拂开这些花枝,花枝倒尽缠上来,挠得她到处痒痒。
突然惊觉了什么,她蓦然睁开眼。
帐篷角落还点着一盏灯烛,能叫人在黑夜里看清帐篷里的情况。她看见杜文又弓身在上,撑在枕头边,时不时俯身下来亲她一下,手把她从上抚到下。
见自己锲而不舍,终于把她搅扰醒了,杜文毫无愧疚感地咧嘴一笑,说:“醒了?那就别睡了。”
“大半夜的,干嘛呀?”
杜文嘟着嘴说:“你刚才不好。”
“我怎么不好了?”
他蛮不讲理地说:“憋得我慌!”
明白过来后,翟思静啐了他一口。
正好落了他口实,笑着说:“越发胆大了,敢啐我?今儿非教训教训你不可!”怕她害怕,到底还是伏在她耳边轻声说:“放心吧,我不会弄疼你的。”
然后伸手,她新上身的寝衣发出“刺啦——”的锐响。
翟思静哭笑不得。他这暴戾的性子真是变着法儿也要发作出来才能心满意足。
衫子撕破了。他小狼崽一样埋头。
她的手腕被他摁着,身不由己,只好随他的意。不害怕时,这感觉倒又别致起来,痒痒肉落在他掌握里,一点一点痒起来,只好虫子似的扭,妄图甩开他。
“老实点。”他抬起头,眼睛在暗暗的烛光里亮晶晶的,话语汹汹,而笑意满满。
新上身的亵裤也被他毁了。她顿时真老实了。
这次来势凶猛,翟思静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来。林尽桃源,流水潺潺。她颊如落霞,身如落英,而一如诗中所写,一旦桃源复开,便重现“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忘世欢愉。
不光猛,而且杜文大概意欲一雪前耻,无论她酸麻到什么程度,怎么跟他求饶,他就是始终不肯松弛。军营远处的梆子声,一刻钟击打一次报时,她几回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记错了,不知他那儿来那么耐久的劲头。
她最后觉得双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身体内在已经震颤了一次又一次,小肚子都要抽筋了。不觉间脸颊湿湿的,呻.吟变成了啜泣。杜文这才过来舐掉她的泪痕,笑话她说:“这还哭啊?服不服输?”
她真是对这好强顽固的小狼崽子哭笑不得!
知道他要顺毛撸,她委委屈屈说:“一次又一次,我都困累死了!”
杜文不由在她耳边笑,然后故意恶狠狠告诉她:“这还没完!”
这日早上,君王是无法早朝了。他在温柔乡里揽着他的女神,看一遍就要吻一遍,恨不得揉怀里才好。
翟思静已经折腾不动了,软得一团泥似的,昏沉沉地睡着,实在被吵醒了就和他发火。
杜文倒是不恼,边哄她边笑她:“我娇滴滴的世家女郎!我跟先帝行猎或打仗,马匹上一两个通宵不睡,再正常没有了。偏生你这一夜都打熬不住?”
翟思静推着他:“你既然熬得困,你上朝去吧。多少事等着你处置,别耽误了早朝,倒给我按个‘祸’水的名号,我才是倒霉背了黑锅呢。”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背对着他,拥了被子要睡。
可是男人瞧着她的背影,瞧着柔软丝衣下面纤细的腰肢,心里就不由又开始发痒,慢慢就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祸水?倒确实挺祸害我,我现在都不能看你一眼,看着就……”手便也伸过来了。
翟思静实在拿他没办法,转身护住自己的汗巾,求着他说:“你都弄坏了我这么多件衣裳了,我快没的换了。你能不能一口一口吃饭,别一次吃一锅呀?”
又说:“碰着就疼。饶我一次吧,行吗?求你了!”
杜文像个馋嘴的孩子,吃撑了还想吃,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摸了摸她翘起无数呆毛的脑袋,笑道:“好好好,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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