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他可不是个什么寻常男子,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娘娘这般,可不是显得任性了些?”阿茉说得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的多了。
郭小满听了阿茉这一句,先是愣了神?,过?了半晌,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叹息一声道:“我?可尝不知道他是手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任他怎么冷落不待见,我?合该都?要受着的。可也不知怎么了,我?这心里明?明?白白的,可一见了他的面,还是忍不住要计较起来……”
郭小满说到这里,一双秀眉也蹙了起来,心里越发觉得迷茫不解,想她从前万事皆不放在心上,皇帝不待见,她就?自动?避得远远的。容太后?对她有些失望,她也主动?疏离不常走动?了。原以为这般混过?一阵子,待容太后?彻底对她死心后?,她再求个恩典出宫归家去。可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是误入了清思宫,来来去去的,两人还处成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
适才她的所作所为,表面看来,她在他跟前使小性子,故意刁难于?他,其实在她的心底,这些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她在试探,他对她的忍容度到底有多少,或者说,他对她究竟有几分真心。还是真如她所言,他只是贪念她的身子?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今后?又该如何自处?自古以来,以色侍君者,待到华老去衰美色调零之时,最后?还不都?是落得个爱弛恩绝的下落?
“娘娘,如今阿茉可算是明?白了。”郭小满还在自己?的满腹心事纠缠不清,可不想阿茉开口唤了她一声。
“你明?白什么了?”见得阿茉一脸的笑意,郭小满有些惊讶地?问。
“娘娘对旁人都?大度得很,唯独对圣上斤斤计较,那是因为,娘娘心里有了圣上,想要将?他当成可以托付终生的人。”阿茉笑嘻嘻的,一语道破了天机。
“你这丫头净胡说,我?心里何曾有他?”郭小满斥了阿茉一声,可到底忍不住心中悸动?,双颊泛了红,连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
紫宸殿内,卢公公站在殿前走廊里,不时踮起脚朝殿内看一眼,面上是一副愁苦之色。皇帝今夜自清思宫回?来后?,就?表现得尤其反常。只见他时而弯起唇角轻笑,似是在回?味什么美好时刻,时而叹息一声,又是摇头又是蹙眉,似是在懊恼什么。卢公公百思不得其解,可见得皇帝一副不欲旁人打扰的架势,也只得硬生生憋住满肚子的疑问。
“卢公公,圣上他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内卫郎将?燕小五站在卢公公身侧,看向殿内的皇帝一脸好奇地?问道。
“小五将?军啊,你就?别琢磨了,等哪天,你也遇上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卢公公笑着道。
“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圣上是为哪个女子得了相思病?这倒怪了,这后?宫女子可都?是圣上的人,看上哪一个,直接抱上床就?是,何必弄得这般苦恼?”燕小五很是费解地?道。
“小五将?军万不可如此胡说,圣上如今是个精致的斯文人,行事哪能行事如此粗鲁?”卢公公忙阻燕小五道。
“精致斯文人?哪家女子竟有这般本?事,竟叫圣上转了性子,我?却不信。”燕小五一脸不相信地?嘀咕了起来。
……
次日?清早,是朝会之日?,元瑜端坐奉天殿御座之上,接受朝臣拜礼之后?,开始与诸臣商议朝事。
前几个出列的大臣,奏的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哪处要修个水利,那省要加强劝课农桑之类的,元瑜皆都?一一应了下来。待到一位姓刘的新进御史上前奏事时,元瑜便就?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