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清醒过来的白芷强迫自己放缓呼吸,仔细捕捉周围的声音。
不过片刻,白芷便确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在一辆车里。准确的说,应该是车的后备箱里。
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粗粝的麻绳,和绑在脚腕处的材料一致。
白芷并没有试图挣脱。手腕和脚腕处火辣的痛感告诉她,绳子绑的非常紧。挣扎只会让肌肤的磨损愈加严重,反而影响逃生。
幸好眼睛并没有被遮住,只是车厢盖的缝隙实在太细,白芷努力了半天也只看到一线白光。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能看到并不是什么好事了。
车停了下来。两个男人下车走到车后,却不急着打开后备箱,一人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开车跑七八个小时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除了抽烟,也没什么乐子。
其中矮一点的边抽烟边瞅着后车盖,阴暗的眼神不怀好意的闪了闪,将手中的烟叼在嘴里。
白芷听到一声响,看到一双手出现在视线里,视线随着逐渐被抬起的后车盖明亮起来。
“嘭”,车厢盖自动弹了上去。娇嫩的少女暴露在二人面前。
长眸紧闭,睡梦中的少女因不适娥眉微皱,纤密的长睫轻轻颤动。过于闷热的环境让少女莹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潮红,被汗水沾湿的长发凌乱的铺陈身底,有几缕贴在额头脸颊处,天生长且微挑的眼尾闭上也染着魅气。宽松的睡衣因为汗湿隐隐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矮个儿男眼睛当时就亮了,一口吐掉嘴里才吸了一半的烟,
“正啊”
旁边高个儿男人和他共事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表情有点犹豫,
“六哥,这估计不好吧?”
被喊做六哥的人斜眼看着他笑,
“飞,这会给哥装正经人儿了?你t装给谁看呐。”
“不是,”飞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白芷,眼中闪过一丝炽热,“这次这个好像有点来头,我就怕万一给活儿的人没事,咱们这种干活的可得罪不起。”
六哥嘿嘿笑了,“飞,你当六哥傻啊?知道咱为啥要来这不?”
飞看了看附近,他们的车停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再往前开五分钟,就是海。
六哥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领悟了。笑的惬意,
“你说,这东西一到海里呀,那可就什么也没了。白白扔了不也是浪费吗?还不如废物利用再说,这位女施主红尘未了,孽障重重,贫僧只有牺牲小我,以双修大法助女施主超度了。”
六哥扮作唐僧样挤眉弄眼把飞逗得捧腹大笑。
兴致正高的二人,没有注意到沉睡的少女被极力压制住的突然急促的呼吸。
白芷将两个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强忍着心底的恐慌,逼迫自己镇静下来考虑对策。
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在剧情里出现,她现在也没时间去思考前因后果。明明心跳慌乱的可怕,大脑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白芷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若是刚来那会,遇到这种事,白芷会非常冷静的找个机会自杀了事。生和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都可以因为不愿做虚假感情接受失败惩罚,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成功接受让自己不舒服的事呢?
但是很奇怪,那日钻进心房的暖意像是扎了根。前所未有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扩散到全身,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告诉白芷:
无论如何,请活下去。
“谢谢你们。”
轻软的少女声音从身旁传来,清甜中带着三分勾人的尾音。
正在说笑的二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一愣,又情不自禁的看向说话的少女。别说那小尾音还挺勾魂。
下午的热气早已散去,炽热的太阳温度逐降略略西沉,不久前还晃眼的阳光染上凉意,晕成温温的橘霞。远处隐隐可见的海平线被霞光柔和到橘红的天空里。空旷荒凉的地界,渡上一层浓烈的橘红。天地间宛然一幅引人窒息的艺术品。
不过这一切,都不如后备箱里的少女令人失魂。
六哥和飞俩人盯着面前不知何时苏醒的倚靠着做起的少女一时失了神。
乌黑凌乱的长发如披上了一层橘红蝉翼薄纱,动作间泛出荧光,水墨清幽的瞳眸凝聚的光点融入鲜红浓橘的晚霞,天地间那点缺失的生气,都叫这双长眸夺去。柔魅少女才是天地间巨大艺术画的点睛之笔。
此刻,如神赐的少女正看着二人,双眸笑意浅浅,带着一丝解脱和真挚。
“ka一,捡到宝了”六哥咽了一口口水。到底狠事做多了,他还是很快回神,眼露邪光,
“谢我们?小姑娘,你是吓傻了?”他的眼光动了动,“不过一会,是该谢谢我们了。不,还要求求我们哪~”
六哥笑的猥琐,旁边的飞跟着一起笑。
忍下慌乱和恶心,白芷眼神飘向远方,神色暗淡,
“我知道你们要将我扔到海里去。我向往了很久。谢谢你们给我机会。这个世界”少女苦笑,
“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六哥可没那么多心思询问少女的故事或者一心求死的原因。干他们这行,最忌讳就是话多事多。
“这么说咱们也是帮你忙了。废话不说,刚刚我俩说什么你也听见了吧?”六哥给飞使了个眼色,不怀好意的笑。
“那你临死前呢也做个善事,帮帮哥哥们,说不定死后还能去天堂呢~”
飞听了这话笑的不能行,还拍拍六哥的肩膀。
白芷本来也没打算博同情。就他们之前说怎么解决她时的态度,已经说明他们就是专门做这类事的,怎么可能会有同情心?
少女回头看向二人,眼神还带着迷茫,不过很快就现出了然的神色,丧失了生气的眼眸无所谓的垂下,
“好啊。”
两人心中一喜,看来真是个生无可恋的主,这倒好,省了他们许多力气了。
“不过,”少女突然用眼神制止了两人准备上前的脚步,“反正都要死了,和谁做不是做呢?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两人眼神急切,六哥甚至舔了舔嘴唇,够大胆,一会有点意思。
“最后一次,我想舒服快乐的度过。”白芷动了动脚,麻绳擦到磨破的地方,她抽了口凉气,眉头疼的缩了起来,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飞上去就要解开,六哥却一把拦住他,直直盯着白芷,眼中狡黠点点,
“不用,哥哥们一会温柔点,这个不影响。”
少女忽然笑了,很轻很轻,带着点不屑。微弯的长眸却是将原先隐隐的魅气显露出来,艳丽勾人,
“老娘夜店咖,别墨迹,赶紧解开!”
紧接着略微压低声线,带着一点喑哑的小性/感,
“解锁更多姿势”
男人笑了,“真是宝呀,扔了可惜了。”上去要解开的样子。
飞有点激动,“要不咱们明天再”
手上解着绳子,六哥却是回头瞪了他,“玩归玩,别忘了咱这是挂脑袋的行当!别起那歪心。”
白芷咬唇,独自生活的时候也遇到过流氓地痞,但是没有像今天这般直接绝望。也是,做这种事情的人自然得是极其险恶冷酷的?现实就是现实,要是哭几声喊几声好哥哥就能迷得对方乱了分寸轻松逃走有,
不过是女主才有的待遇。
解绳子的时候那手还时不时的摸两下白芷的脸颊。即使再难受,白芷也不敢现在反抗。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她不敢也不能矫情。
她不可能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她在等时机。
活动了一下手脚,制止住要扑上来的男人,白芷轻笑,
“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啊不如我们来玩人与自然吧。”
“哦?”两个男人兴致勃勃,眼里的欲/望浓重。
“没有什么能比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更美的了,”白芷叹息,“人类不需要多余的遮挡,没有所谓的羞耻心,让全身心与大自然,与对方结合”
“她说啥呢?”这回换六哥有点懵,飞倒是兴奋,像是邀功一般,“嗨!就是大家什么都不穿,直接在这地上做!”
六哥一听心潮澎湃,两人也不多说,开始行动,眼睛却是盯着白芷。
白芷软软的说:“我等你们准备好了亲自帮我。”
两人更是兴奋,开始脱裤子。
白芷的心提了起来,认真的盯着两人的动作。两人看到白芷直接的眼神,笑的更加猥琐。手上的动作也慌乱了许多。
连扯带拉,竟是链子都没完全拉开就往下扯,好不容易退到膝盖——
就是现在!
早就偷偷调好姿势的白芷猛地蹦下后车厢,不顾一切的像前狂奔!要快!再快!
跑到车前门白芷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她之前就注意到了,两人下车时没有熄火!
白芷没有学过开车,但是基本步骤还是知道的。紧张急促的呼吸让白芷的胸口剧烈起伏,强迫颤抖的双手开始操作。只要能开动,这里这么空旷,总不会出危险,车到底比人快。即使开不出去
撞死他们。
心中突如其来的寒意,平静冷酷。像是不属于白芷的什么被唤醒了。
那二人见白芷突然跑起来的时候就赶紧追赶,无奈退到膝盖的裤子绊住脚步,跑两步摔一步。六哥比飞利索,一脚蹬掉碍事的裤子,猛地向前一扑,竟是在车开动起来的时候扒上了未关的车窗。恶狠狠的盯着白芷。
他六哥虽然是个小角色,也是有名的狠角色!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单子做。今天竟然被这个bia一子耍了!
白芷死命踩着油门,无法完全控制住的方向盘带着车子不规则的在空地上打转。左手一个手肘怼过去,狠狠的撞在男人的鼻梁上。男人的鼻子瞬时血流如注。常理来说脆弱的地方被攻击是难以忍受的。
男人却在白芷手肘撞过来的同时腾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白芷的头发。被撞击的同时因疼痛而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头皮被撕扯的疼痛让白芷不得不后仰。生理刺激出的泪水堆聚眼角,被蛮力向后坠拉的脸上现出一丝狠意。借着余光白芷咬牙一转方向盘,踩到底的油门毫不松懈。
两人同时听到一声惨叫。那是来不及站起来的飞被车轮碾压过双腿的痛呼。
即使逃不了,她也决不会叫这两个人好过!
因疼痛而五官纠结的少女眼中闪出狠意。
鼻梁的痛楚将弱,六哥眼中现出浓厚的杀意。抓着少女的头,狠狠的向前撞去。狂奔的车渐渐慢了下来,斜斜的停在一旁。
白芷有种大脑隔着额骨被撞碎的感觉。想要呕吐的眩晕感充斥脑内。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循环,震动感凝聚到耳蜗带来尖酸的痛感。眼前的朦胧模糊了意识,到最后也不知是头皮里面更疼,还是被男人扯着拽下车拖拉着的头皮疼。
无力反抗的少女被男人拖拽着走到地上的男人面前。
飞还在痛苦的惨叫,盯着少女的眼神恨不得撕扯了她。
“六哥!揍她!往死里揍!啊!我的腿”
激动地情绪因疼痛转为呻/吟。
少女脱力的身体软软的跪做在地上,上身却因男人抓住长发的蛮力被半提起来。
男人听了飞的话,却是笑了,
“这么调皮的小姑娘,怎么能动粗呢?”
话音未落,手上的力道却是狠厉,带着少女的头被迫后仰,露出修长莹白的脖颈,美好而脆弱。
“想玩。六哥就陪你好好玩玩。”
夕阳渐沉,橘红色的霞光逐渐变暗暗,天地间弥漫着血色的橘霞。半露的夕阳流淌出浓重的猩红,暗沉危险。
白芷的视线逐渐清晰,眩晕感让她无法用力。柔软的身体坐在地上,借着背后的车轮支撑。
长眸中的净透墨色沾染了夕阳的猩红,变得浑浊。
霞光怎么这么刺眼
白芷感觉身体像不是她的,整个人漂浮在云端。耳边的狞笑和布料撕裂的声音变得模糊。
就这样结束了吗?因为是女配,就没有逢凶化吉的金手指,靠自己也改变不了命运吗?不甘心啊
白梓寻
脑海中恍惚的出现昨夜少年临睡前的陪伴。少年一定要看着她入睡才肯离去。
他的眼神逐渐模糊,唯一记得,少年临走前在唇畔小心翼翼的吻,轻柔的像羽毛。怕惊醒了入睡的少女。
傻瓜,他那样的注视下,她怎么可能睡的着呢
如果就这样了,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啊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白苏看着黑屏的电话,一言不发。向来温润柔和的长眸暗垂,少年谪仙悠然倚立门侧,暗藏在柔暖背后的清冷目光扫向室内。
正午的太阳光线正强,明媚的阳光由窗户扑进室内。白芷的卧室简洁温馨,米色为主,柔软的床榻上薄被轻掀,床单微皱
老吴说白梓寻是自己一个人走的。
白苏微微发怔的眼神扫到走廊,尽头左拐,分别是他们兄弟几人的房间
白苏莫的心底一空,转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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