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速旋转,最后一学期过得龙飞凤舞,今日天气正好,微阳初至,霞光万道,云层飘渺。
班主任一双狐狸眼灵光闪闪,笑眯眯下达指令:“同学们到操场集合,拍毕业照。”说着不忘浓妆艳抹地修饰一番:“这是我们难得的一次集体照,很快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一定要珍惜相处的时光,来,大家快排好队。”
向来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的我,自然选择靠边站,没想到京同学也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身后,正当班主任赏心悦目的全班一个扫视后打算落座之时,那双狐狸眼,硬是眯成了一条天地间贯穿的狭长细缝,似有疑惑地深深往我们这边一望,随后腾出一抹笑容好似明了什么般,生生地吞下了眼中的几分疑虑,不是很淡定地坐下了。
“咔嚓”,第一张大合照完美记下我们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静萱勾着我的臂腕,神秘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班主任往我们这边瞅了瞅,好像有话要说。”说着又把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惊天机密被泄露似的,压低了声音道:“那个陆京刚才站在你后面,这人真奇怪,我看他八成看上你了,总围着你转,一定要小心为上。”说完哀哀叹了一下,又一蹙鼻,缓缓摇了摇头。
负疚感犹如寒竹叶萧萧引风后片片零落,堆积成丛……我不自觉地眼眸低垂,低垂……半红着脸问道:“万一……”猛提一口气,抿了抿唇,终于飘出一句:“万一真的喜欢了,你会怎么想?”
她顿时那双小眼珠子滴溜溜地滚了几圈后,一语不发,差点以为她是不是血管爆裂,良久,终于抬眸仔细地瞧了瞧我,忧心道:“你不会也喜欢吧?”惊呆了半晌后,接着一个垂头沉沉地靠在我的肩上,泫然欲泣般,惨然失声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们两个,难怪……”这厮出乎意料的的冷静,并没有絮絮不休的责备,幸好,幸好……我呵呵一笑。
考前最后一个晚自修京同学递了一张纸条,写着:“加油!”想起来这学期忙得无与伦比,根本没时间说几句,回眸粲然一笑道:“不负所望。”他亦回我一笑。
边上的静萱忍不住吐槽道:“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光明正大,虽然我是金口不开的,但群众的眼睛雪亮的,好得熬到高考后,也不差一时半会了。”一副满脸不屑的神色,努了努嘴,又黯自喃喃道:“哎,算了,懒得理你们。”我抿着嘴,脸上冉冉飘起粉霞一片……
人如陌上尘,飘飘无根蒂,为寻春风一杯酒,苦尽夜雨十年灯,试卷一交,再见江湖。
同学们兴致勃勃地整理考完后的一大堆资料,好似摆脱了多年的苦闷一般,终于可以花自飘零水自流,从此再无风来亦无雨。
这厮从身后一个探头上来询问道:“考的怎么样?”看来比我还心焦,思索了一下,轻松地灿然一笑,道:“你觉得呢?”
看我如此,顿时,如释重负一般,清澈的双眸亦泛起波澜,嘴角勾起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轻声道:“等会晚上一起出去玩。”朝他眸色潋滟的一望,扬起桃花般的笑容,默然不语。收拾完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刚出教室门,迎面碰见了久未着面的赵以,依然是清朗俊秀的少年。
我很是吃惊地停步,只见两人冷冷地点了点头,京同学好似不在意地慢吞吞往前走了,讶然道:“找我?”好似上次之后再没有碰面过,想来他也明白了,纳闷着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亦略有点意外,似乎和计划的略有出入,惶然道:“今天考完了,有什么活动吗?”
我疑惑地瞧了一眼,那么久未见,我们真的都在慢慢长大,笑着回道:“没有安排啊。”
“那我们初中可能会安排同学会,到时候时间定了联系,你家的……”他眸光似乎隐着一丝期待,满目柔情暖人心,一片丽日和风,低声说道:“电话号码给一个,方便以后定日子了联系。”
我琢磨着怎么才考完就要同学会啊,不过,初夏日光未散,山间花正红艳,且品一杯浊酒尽欢也是美事,而且同学亦多年未见,大大方方地给了号码后,正要道别,静萱这厮晃了过来,对赵以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来我们班了,难得一见啊?”
赵以的脸倏然一红,眸色往我这一瞧,急急回道:“哦,我们初中可能有聚会,所以来联系一下。”
“唔……”静萱老道地一点头,又画蛇添足道:“要追要快,不然来不及了,老同学。”意味深长地一声长叹,又回眸对我笑道:“亲爱的,到时候电话联系。”说完,潇洒地挥手告别,这可不是锦上添花,明显是落井下石啊,我们两个尴尬的一笑,眸光不小心碰撞,又紧忙闪躲开,我旋即急切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抬眸望了望,一起走了几步,面上好似冬日北风吹雪纷纷,寂寥一片,愣了半晌,怅然道:“时间真快,我们已经又是三年了。”
“是啊。”我亦惆怅,日月既往,不可复追,三年又三年,勉强挤出一抹笑,故作轻松道:“那下次弄好了联系。”
“嗯”,他沉声道,面上略有萧瑟,亦似乎有所释怀,淡淡然一笑。
待我走至校门口,京同学亦等着了,看来等了好久,面上一片闷热之气正在凝聚,见我走近,眸色一喜,欣欣然道:“说完了?”这人今天倒是很大度,又出乎意外,我微微一愣,浅笑道:“你就不问问什么事?”
他抿了抿嘴,简简单单地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呵,这口气,和以前第一次山水乐园的他,完全判若两人,好似吃了定心丸般,不禁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就这么淡定?”
他浓浓一笑,略带几分涩涩,低声道:“你说呢?”说着,一个盈盈流光坠落到我懵懵懂懂的面上,倏然地明白他说的含义了,伸手一记打了下去,笑骂道:“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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