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福王,每一次被流民从这里赶到那里,崇祯都必须略加赏赐以安抚他受伤的肥腻心灵,他还各种不满意。
最后倒好,从万历开始养了几十年猪,便宜了李洪基。
重真有时候真的觉得,崇祯就是无法理解洪武永乐万历天启的苦心。
“前人养猪,不就是让后人用来宰杀的么?自家的猪怎允许让别人来宰杀呢?”
华夏的父母呀,就是有颗一切都为着孩子的温柔之心。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怜天下父母心。
“若换作是老子,早就开始杀猪了。自家的猪不及时宰杀,难道还留给敌人么?其实杀猪不一定要一下杀死,放点血刮点油膘,都是可以的。”
这个想法重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了。
“人其实都是属驴的,时不时地就得鞭笞几下。”
这句话重真倒是经常笑着跟天启提及,天启每次都斜眼看着这个惫懒的家伙。自从被人称作摄政王之后,这家伙就成天游手好闲的。
不是到这里视察,就是到那里研学。
一天到晚背着个手,就是不见他将两只手放下来,用在实处。
“天啊,老子封他为皇太弟,还开历史之先河赋予摄政朝纲的权利,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多帮朕分担一点么?太后也说他要多点儿担待,可是他倒好,反而开始避讳起来了,难道是怕抢了老子的风头?还是在害怕被再次捧杀?”
天启所不知道的是,其实重真每一次的外出视察,确实是有所目标的。
至少重真就认为身为执掌大明权利之鞭的人,不应该把自己封印在貌似宏伟壮观,实则小小的紫禁皇城里,前后左右都是墙壁,脚下不是地毯就是地砖。
就算是走到了太和殿外的广场上,往上看也只能看到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
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就算是他们想让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也都掩饰在一大堆的废话里面。
人与人之间除了勾心斗角,就不能敞开心扉直来直去么?
就像战场之上的刀枪剑戟,直来直去者才最显杀伤力。
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在战场之上并没有多少作用。
就像重真一直秉承的那样,可以火力覆盖,就不要战术穿插。
等到那个时候,战争才会衍变成为凭借后勤,仰仗国家综合实力的存在。
大明在辽东投下千万计的银钱军队,却仍旧一败再败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
重真觉得不把蠢驴这种动物放入十二生肖,真的体现了华夏先人的智慧。
如果长时间不扬鞭,人类的惰性一旦养成,就不是鞭几下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大明的鞭子掌握在朱的手里,这里的汉家子,是让上帝之鞭折断的一群人。
厂卫跋扈惯了,但自从“权阉挟帝”事件之后,就缩着脖子怂了很久了。
“他奶奶个熊的,黑土地还不够尔等蹦跶,竟敢将爪子伸到关内来!砍短,一定要把建奴伸向关内的这支爪子斩断,彻底斩断!否则,敢一便敢二!”
刘侨还是有一定意识的,接到重真的命令后,土匪一般吐着唾沫下达了严令。
厂卫番子们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也都拼了命地去阻截建奴细作往关外撤退。飞鱼服们手持雁翎刀,用最原始的火铳,用强弩,用自己的血与肉。那份明明很努力了但却仍旧没有成功的战报,把重真所需要的剧情演绎得刚刚好。
“我们明明有了更先进的火器和弩箭,却不给他们配备,会否太血腥了些?”
去锦衣卫里挑选过天子少年军的周遇吉,多少有些不忍。
重真沉痛地点点头道:“确实血腥,但很多时候我们若不能对自己狠一点,敌人就会给予我们最最无情的击打。大明,需要更多的人需要血性。”
重真的回答让许多人陷入了沉默,并非不认同他的说法,而是深有感触。
大明曾于建奴缺粮的灾年,给予过许多帮助。
“李善诚”就是那个时候的产物,女真人看到明人就说自己是“李善诚”。
这就好比后世的许多老外看到国人,第一句话就是“moneymoney”。
早知如此,早先便不该如此仁慈。
敌人养肥了,反过头来就变得残忍了。
不给?那就抢!
重真觉得华夏人还是应该对于自己仁慈里的敌人残忍,有着清醒的认识。
不能自己强大了,富裕了,就到处彰显自己有多少多少文明。
文明不够文明,野蛮也不够野蛮,那就只能被相对的野蛮给吞噬。
让相对的文明受到野蛮的统治,继而连思想都受到荼毒。
“你们要记住,人一旦跪久了就很难再站直。我们一定要防止建奴将他们的辫子思想,奴役进我华夏人的心里,不管这些华夏人是汉家子还是客家人。”
重真不再只对着直属于自己的麾下进行说教,而是尝试着开课。
课堂也不总是固定的,有时候会在城墙之上,有时候会在大树底下,有时候就在前门大街的闹市里,有一次进城之时偶遇大雨,就干脆在广渠门的城洞里。
更多的时候就在田间地头,因为重真最常去的,还是以食为天的农民耕耘地。
聆听者分门别类,有老农没钱读书的儿子,有没钱老农拼了命也要供养识字的儿子,有看热闹的泼皮,有抱着试试看态度的儒生。
起先都是年轻人,后来年迈的教谕也被吸引了过来,江湖说书人也加入其中。
独孤灵这家伙脑子活泛,点子贼多,总是充当着引导者的角色。
对于重真所展示出来的新思想,许多人如老鸭听雷,懂都不懂。
有些人嗤之以鼻,认为区区数十万人口的建奴,绝无入主中原的可能。
尤其是江南的地主贵族在不久之后听到了说书人的传唱,一百个不信,就算勉为其难相信了,也认为有着长江黄河作为天堑,建奴也打不到南方来。
“靖康之耻,绝无再次发生的可能!”
但是许多的北方人,尤其是京畿、山东一带的,却对建奴的危害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