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姚元从都跟儿臣说他们两人相交莫逆,难道这还不是一伙儿?”
武慧妃便是一声苦笑:“瑁儿,这种事,你得问母妃啊,他们哪里知道内情?”
李瑁此刻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慧妃便是一声轻叹:“张暐、王琚二人,早年间确实情同手足,与你父皇也是君臣和睦,以心相交。”
“但在那张美人入宫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又有瓜吃?
李瑁和苏曼莎对视一眼,然后便齐齐看向了武慧妃。
武慧妃又是一声长叹……
“赵丽妃本是一歌女,出身卑微。当年陛下还身为临淄王时,出任潞州别驾,对她一见钟情。”
“在张暐和王琚的撮合之下,陛下将其纳为侧室,宠爱有加。”
“便是在那时,赵丽妃诞下了前太子李瑛。”
“之后陛下将其母子藏于张暐别苑之中,自己则带着王琚回到长安,与太平公主一党斗了个你死我活。”
“再之后,陛下顺利登基,便将丽妃母子接回宫中,又从岭南召回张暐。”
“谁料张暐竟将其孙女张七娘也带回了长安,促其嫁入宫中,成了张美人。”
“一开始倒也相安无事,可后来随着张美人年纪渐长,愈发得宠,赵丽妃却逐渐失势。”
“张暐、王琚二人也因此生出嫌隙。”
“到得开元十二年夏初,张美人忧郁成疾,一命呜呼,张暐心生怀疑,与王琚大吵一架,就此闹翻。”
“谁曾料,两年之后的夏天,赵丽妃亦死于东都春华殿内。”
“王琚大发雷霆,险些要了张暐性命,但不知为何,他最后却是放过了张暐。”
“在那之后,张暐辞去一切官务,离京游历,多年未归。”
“王琚也主动退下庙堂,去往终南山闭关数年之后,两个月前方才秘密回到长安为陛下炼丹。”
“若非张美人、赵丽妃先后殒命,母妃恐怕也难有今日之宠。”
“他们二人因为张美人和赵丽妃之事早已翻了脸,又怎么会是一伙儿的?”
听武慧妃将这些往事娓娓道来。
李瑁就跟听天书似的。
就这剧情,得拍个四五十集吧?
不对!
赵丽妃不是和张暐情同父女么,就算和他亲孙女儿张七娘争宠,那是人家一家人的事儿。
王琚凑什么热闹?
“母妃,这就不对了,于赵丽妃、张美人和张暐而言,王琚是个外人啊!”
武慧妃便是狡黠一笑:“此事你若问别人,定然不得其解,但母妃却是知晓。”
“赵丽妃出身卑微,你猜她为何那般顺利便能封妃??”
“那定是张暐和王琚安排的?”
“瑁儿果然聪明……不过此事之中,王琚起到的作用却是比张暐要大得多!”
“为何?”
“因为陛下要扬道抑佛,而王琚的师傅,便是当世道尊!”
“不仅如此,母妃曾令梅花内卫暗中调查,那赵丽妃,很有可能乃是王琚之女!”
“…………”
李瑁彻底无语了,这关系,越搞越复杂,而且还冒出个什么道尊来!
难道自己读了个假历史?
武慧妃却还在继续:“不仅如此,那张七娘虽说嫁入宫中,但心里却始终藏着她那师弟。”
“也正因如此,她入宫之后,才会郁郁寡欢,终至成疾,至死也未让你父皇染指分毫。”
“此事乃是你父皇喝醉之后亲口所言,当是不假。”
“说来也巧,张七娘那师弟,亦是道尊亲传一脉,你说,他二人能不闹翻么?”
呵呵,那不就是李白么?
李瑁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似的。
为什么会有种对不起李白的感觉?
这他么都是张暐和李隆基干的好事儿,与我何干?
就算我现如今的身份是李隆基的儿子,张七娘这事儿,也不该我背锅!
大不了今后给对李白再好一点儿,多给他弄些好酒,再找机会给他介绍几个美女……
想着想着,李瑁便是一声苦笑:“母妃,故事很精彩,但似乎对眼下的局势,没啥帮助啊!”
武慧妃便是一愣,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一直没说话的苏曼莎却是突然开了口:“师兄,照娘娘方才所说,前太子该是王琚的外孙,外孙被人害死了,他难道不想报仇?”
“那王琚我见过,修为高得可怕,他若要报仇,只怕娘娘早就……”
武慧妃便被吓得微微一颤。
李瑁也是冷汗直冒。
在他的记忆中,武慧妃可就是死在了开元二十五年的十月,距今已不足两个月!
书上说是被吓死的,但眼下看来……
不会真就是王琚动的手吧?
不对不对,这个大唐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明显有偏差。
至少,自己在书上可从来没看到过什么道尊的存在。
可是不管有没有偏差,事实是摆在眼前的。
王琚是在两个月前回到长安的,换言之,李瑛死了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巧不巧?
李瑁想到这里,眉头便又是一皱:“母妃,你第一次见到邪祟冤魂是什么时候?”
武慧妃思忖片刻:“一个多月之前。”
“那就是在王琚回京之后咯?”
武慧妃先是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瑁儿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王琚搞得鬼?”
李瑁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苏曼莎立即反驳:“不对,以他的修为,要杀娘娘报仇,根本不用如此故弄玄虚!”
“也许他不敢确定真凶是不是母妃,又也许他怕直接动手,惹恼了父皇呢?”
武慧妃却是有些奇怪的看向李瑁:“瑁儿,你为何如此笃定王琚会怀疑李瑛之死与我有关?”
“杨洄构陷前太子与二王有谋反之意,母妃谎称宫中有贼,骗他们三人着甲带兵入了这南薰殿。”
“随后禀告父皇前太子与二王着甲带兵入宫,意图谋反,父皇查实,龙颜大怒,遂废其为庶人。”
“之后不久,前太子与二王尽皆遇害,母妃,我没说错吧?”
武慧妃呆若木鸡,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怎知晓这其中内情?”
“这不是街知巷闻的事情么?”
武慧妃又是一愣:“街知巷闻?这怎么可能?若果真如此,你父皇还会留我性命?”
李瑁也是一愣。
对啊,这不符合常理啊!
自己这种特殊情况也就罢了,其他人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李瑛这才死了三个月,怎么就闹得街知巷闻了?
而且武慧妃自己还不知道!
这中间,恐怕是有些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