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的音量不高，可是在这样的空间里大家伙也都能听得清楚。再配上他脸上那戏虐的表情，多少有些欠揍。
“你出多少钱？”
就在大家以为冯佳明不会搭理他的时候，冯佳明却开口了。
陈青山反倒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块比刚刚的那块大，最多我能出到两万块。”
马怀礼愣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以为这货会给出一个啥样的价格呢，一脸的严肃，还说比刚刚的那块大，然后呢？最多就给两万块。
这不是逗冯公子玩呢么？
“三万。”冯佳明开口了。
“一万五。”陈青山开始还价。
“成交。”冯佳明答应的很痛快。
“卧槽，你不地道啊。”陈青山着急了。
冯佳明乐了，“你也可以反悔，本来你这样的穷鬼也没有几个钱。”
心里边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哪里看不出来陈青山就是在逗自己玩？故意往高了喊，就是怕陈青山跑掉。
现在只要他还价了，自己就敢卖。别说一万五了，就算是五千、三千、三百，都卖，给钱就卖。
这边已经擦出了窗子，切下来的就是废料子。还想在这个事情上逗自己玩？看看谁逗谁。
陈青山是一脸的幽怨与懊恼，“算你狠，我拿家垫桌子去。没准这里边就有好料子，啥极品玻璃种啊、可劲儿绿的。”
陈青山嘴里碎碎念的，不过还是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冯佳明的收款码，把钱给转了过去。
秋寒月都有些无奈了，这个人啊，欠欠的干啥？有这一万五，你到烤肉店雇人吃饭都能整两顿了。
“你看，又不敢切了。就切这么点，打算拿外边忽悠人去了吧？”看到冯佳明要往下抱毛料，陈青山又开口了。
“跟你个外行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这么大的料子要想全解出来得用多少时间？你是闲人一个，我们还有很多正经事呢。”冯佳明说道。
“切，就你那破料子，还以为多了不起的样子。擦出来的窗子还没有花生米大，不敢切不就是为了糊弄人么？”陈青山撇起了嘴。
虽然说着一脸嫌弃的话，可是话里的酸气也能跟老醋媲美。
冯佳明乐了，“外行终归是个外行，里边的料子种不错，水头很足。现在拿到外边卖，百万也能有人买。”
“我要是再擦大一些，多卖个几十万、上百万，这都是很正常的。你一个穷鬼跟着参合啥？”
“且，刚刚第二块不也是稀里哗啦的么。”陈青山撇起了嘴。
一听到他提起这个事，冯佳明的火气又上来了。
哪怕今天整体来讲算是切涨了，可是第二块料子始终是一个败笔。就算是在赌石里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不能被陈青山拿来讲究。
丢不起那个人。
稍稍给毛料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次就是要把窗子再擦大一些。今天就要让这个乡巴佬知道，富人是如何玩、如何赚钱的。
这一刀就很好切了，薄薄的一层。切完之后，窗口的绿色让冯佳明就更加的满意了。
“冯公子，差不多是个冰种了，大涨啊。我老马得讨个赏。”
马怀礼将窗面擦完后竖起了大拇指。
“也是运气好一些罢了，刚才看还以为顶多是个糯种呢，色也很不错。两百来个不成问题吧？”冯佳明说着还得意的瞟了陈青山一眼，顺便把强光手电扣在了窗口上。
能不得意么？这已经不仅仅是大涨了，而是大大涨。到了明天，整个省城玩石头的人都能听到自己的传说。
“冯公子说笑了，这样的种水谁舍得拿出来卖？掏出来料子，做成了首饰，起码再多卖几倍的钱。”马怀礼笑着说道。
“从窗口的走向看，里边的肉不少呢。也不知道能……”
说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陈青山在边上眨了眨眼睛，然后也凑过去跟着看。
“我靠，翡翠还带玩黑心棉的？老马，带黑心棉的翡翠能卖多少钱？有人买么？”看过之后陈青山喊了一嗓子。
马怀礼苦笑着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幸灾乐祸，可是这个话真没法解释啊。
冰种的料子里有絮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大多都是白絮。料子大的话，师傅在设计的时候把絮给避开，影响就不是很大。
可是这块料子不同，里边的絮里有很多黑色的杂质。强光手电一照，看得就很清楚了。不仅仅是黑色的杂质，块还比较大、分布得比较广。
用陈青山的“黑心棉”来形容，那也是不过分的。
这样的表现下，搞不好料子里边就会有大裂。
哪怕有赌裂不赌绺这么一说，这样的料子表现，这样的裂也没有人敢赌。大裂无根啊，搞不好下边都没有多少肉了。
翻译过来，可能就是现在切出来的这一层。就算是里边有也是散乱的分布，不是一整块肉。
冯佳明拿着手电换了好多的角度在上边照啊照，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一刀都是切垮了。
“老马，这个料子现在咋也能值五万吧？”陈青山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五万还是能值的，毕竟还有一些赌性，十五万差不多。”马怀礼随口说了一句。
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成了“帮凶”，成了陈青山打击报复冯佳明的帮凶，这货太坏了。
他做这样的买卖，心性本来也是很不错的。
要是没有一个好心性，你就没法玩这一行。看到客人切涨了，你就后悔得不行，早晚心梗加脑梗。
可是今天切石的经历也是真的大起大落，玩了这么多年的料子，就今天垮涨、涨垮的，太刺激。
他都不知道冯佳明的运气咋就这么差，要是没切刚刚这一刀，你就算是拿强光手电照，也未必能看到里边的块状黑絮。
现在一刀下去，原本的大大涨就变成了现在的大大垮，这就是命，这也是赌石的魅力所在。
“臭狗屎，还敢让我捡漏不？就你剩下的料子，我出……嗯……十四万。”陈青山笑眯眯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