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坏事的唐夫人身上,暴吼一声,“叫你还就还,我唐家丢不起这个人!”
唐夫人吓得面色如土,有马三姑这张嘴,今日之事定然是瞒不住的,女方上门讨要,男方却还不出,传扬出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会怎样编排?支支吾吾道:“我…我…”
唐敬死死瞪着唐夫人,都是这个女人,为母不慈,为妻不贤,自己的官声,儿子的名声,都被她拖累,真是家门不幸。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仕途要紧,想到这里,他对乔怀鑫双手一拱,不悦道:“乔老太爷,你我在宁城相交多年,一直甚为和睦,今日为何要如此咄咄相逼?”
“唐大人此言差矣。”乔怀鑫目光冷淡,并无半点情绪,“我乔某只有一个孙女,若唐家能好好相待,我乔氏拱手相送也心甘情愿,奈何我一番赤诚,却遭肆意践踏,心寒至极,你我都为人父母,想必能够体谅我的心情。”
唐敬脸色发青,母亲和夫人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他并非一无所知,不过他太大意了,或者说太自信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料到乔怀鑫能将乔氏做得这么大,岂会是任人拿捏的怂包?
“咳咳。”唐太夫人咳嗽两声,不怕,自家孙儿还怕定不到好人家吗?既然那对镯子已经当了,也瞒不过去了,她望了一眼唐夫人,眼中怒火汹涌。
唐夫人会意,只得道:“实不相瞒,那对镯子放在了典当行。”
说出这话,她的脸都开始发绿,曾经何等风光的唐家,却沦落到把儿子定亲的信物典当?为了挽回颜面,她立即傲慢道:“待赎回来,即刻完璧归赵,我唐家还不稀罕呢。”
乔怀鑫勃然大怒,“好,很好,我孙女如珠如宝的东西,却被你们拿去典当换了银子,还有把我乔家放在眼里吗?”
这话如巴掌狠狠打在唐家人的脸上,让他们无地自容,再小门小户的人家也知道定亲信物的重要性,哪怕要饭都不会拿去典当,这可是做人的基本底限。
唐太夫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遇过脸面被人狠狠踩到脚下的难堪羞恼,痛心疾首道:“娶妻不贤,家门不幸。”
唐夫人语塞,既愤怒又委屈,当初她也是为了唐家,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怪罪到她的头上?
唐敬的脸已经黑得能刮下一层锅底灰了,妥协道:“这样吧,贱内当了多少银子,我们还多少银子,此事一笔勾销。”
马三姑虽觉不妥,但双方都已经势成水火,早解除早好,免得再生事端,便劝道:“乔老太爷,镯子虽然重要,但一时恐难以找回,两家相交多年,情义总是在的,不如就依唐大人所言吧。”
乔弈绯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反正有祖父在,自己根本无须操心。
唐太夫人阴沉沉地望着乔怀鑫,自己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他还敢咄咄相逼吗?
乔怀鑫盛怒看向唐夫人,唐夫人额头汗珠滴落下来,小声道:“当了五千两银子。”
这对手镯能当多少银子,乔家恐怕比她还清楚,她根本说不了谎。
乔怀鑫移开视线,思虑良久,才慢慢道:“看在唐大人的面子上,就这么办吧。”
马三姑大喜,“就是嘛,办法总比困难多,唐夫人拿五千两出来还给乔家,这事就算了结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的福气还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