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昏昏沉沉到了一清早,喉咙没那么疼,其他的感冒症状也在消退,晏栖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最新消息是三十分钟前栗樱发给她的,这位主儿还在墨尔本玩的乐不思蜀呢。
她划拉了一下,栗樱竟然足足给了她十几张图片,还全是猛男肌肉的类型,一看就知道是栗樱大小姐去国外猎艳所获。
最下面一条是语音,看傅之屿双眸闭着,晏栖不好意思打搅他,果断准备选择转文本的选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大早容易手抖,晏栖侧躺着床上,一下子把那条语音外放了出来,更何况还是音量最大的那种。
【出远门在外,栗子姐姐特意来给独守空房的寂寞姐妹儿发点照片聊以慰藉,是你爱的猛男哦~~~】
栗樱语速极快,甚至晏栖放空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暂停语音,她的话就播放完毕了。
晏栖:???
她独守空房寂寞了?需要猛男照片来慰藉?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晏栖缓缓扭过脖子,当务之急不是什么猛男不猛男,而是傅之屿要是醒着,这一段听到了他的耳朵里就别有一番深意了。
幸好,男人的眼睫还是鸦羽一般覆下,似乎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盯了好半天,把傅之屿的五官用眼神描摹了好几遍后,晏栖似是确定了这个事实,决定转身再找栗樱“秋后算账”。
“看够了?”
傅之屿清晨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并不是完全的质询意味,反倒蕴着大比例的戏谑。
还能说什么呢,外头阳光正好,晏栖脱口而出:“早,早上好!”
傅之屿撑起半边身子,视线掠过晏栖还捏在手里的手机,照片里的男人是一头棕色头发的年轻外国人,这么看,腹肌形状着实是还不错。
意识到傅之屿的视线在往哪儿看时已经晚了,他颇有深意的眼熟出卖了一切。
“之前我还不知道,原来七七喜欢这个类型啊......”
吧唧一下,手机砸手腕上了,晏栖没留意金属碰骨头的疼痛,百口莫辩,还要稳住不翻车地解释道:“哈哈哈,怎么会呢?都是栗子开玩笑的啦,她这个人你知道的,她很喜欢这个类型,才故意调侃我的,不必当真。”
说完,她还挤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内心其实是卑微.jpg
自从傅之屿回国后,她的日常就变成了翻车。
晏栖笑起来时嘴角边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尤其是清晨,未施粉黛,更是暖色生香,引得他黑眸里翻滚着一阵情动。
晏栖还陷在窘迫的境地里,没能分心再去照顾其他的事情。
这一茬翻了篇,“独守空房寂寞空虚”八个字在晏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傅之屿外貌身材家世都无可挑剔,更关键的是,她和傅之屿已经结婚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啊,如果一直不发生了点什么运动......
晏栖右眼皮微跳,她突然想到了那些老死在宫中、从来没得过皇帝宠|幸的女人,怎么想怎么悲哀。
傅之屿撑着手臂坐起,试探了下房间里的灯,发现已经恢复供电了。
男人的睡袍带子宽松系在腰间,细碎的发丝遮挡在额前,“七七,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的。”
都是成年人,傅之屿没说完的后半句,大家心里都有数。
晏栖握了下拳,轻轻地锤了下被褥,腹诽了几声变态后还是乖乖起床了。
知道傅之屿最近待在剧组的时间长,昨晚陪她参加珠宝展,今天还得早早赶赴拍摄现场,不说十分辛苦,那也是有几分劳累的。
念头一激发,很多事情都无可避免了起来。因为近来江城天气潮,衣柜的衣服总也泛着潮意。
趁着傅之屿去洗漱的时间,晏栖很是称职地扮演起了“贤妻良母”的角色,从衣架上取出一件灰色衬衫,用熨斗熨了起来。
傅之屿洗漱完毕,知晓时间可能有些来不及也没催促,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晏栖熨衣服的场景。
她把熨好的衬衫叠放在昨晚的西服上,也不至于让傅之屿觉着娶了个“金丝雀”回来。
要说晏栖是金丝雀,那也是极其爱惜羽毛的那一种。
故意讨好的事情绝不符合她的作风。
方闻瞧了好几次腕表,傅之屿昨晚从组里走的,说是清晨回来继续开工,结果现在快拍摄了,还是没个准确的消息。
“方闻,通知各部门准备。”
在他打算拨号的前一秒,傅之屿应声赶到。
方闻心里悬而未决的大石头放下来,大喘气了声:“好咧。”
换做别人倒是没什么,但要是傅之屿迟到,那才是怪事一桩。
“第一幕,第二场,cut——”
现场氛围肃静,傅之屿身体稍许前倾,盯着监视器盯的目不转睛。
方闻处理完杂事回来,这场戏也不过开始了不到一分钟,可傅之屿眉头紧蹙,显然并不满意这一场的表现。
陈导是总导演,年纪阅历都比傅之屿要“更有格”,他老人家神情平平静静的,许是没见出有什么不妥。
方闻低声在傅之屿旁边耳语了句:“要不要和陈导说一声喊咔?”
他点点头,直接从座椅上离身,喊停了拍摄现场:“都先休息一会儿吧。”
陈导疑惑地瞥了眼他挺拔的背影:“怎么,小傅是看出哪里有问题?”
“略有拙见,不要耽误陈导时间才好。”
傅之屿指了下男二号里头的衬衫,“要和剧中人物贴近,打扮说话行为都要符合角色本身的魅力才好。既然饰演的是一位光鲜亮丽的富家公子哥,内搭的衬衫因泛潮显得有些皱,恐怕会很扣分。”
他反退为进:“陈导会不会觉得是我在找茬?”
“自然不会。”陈导干笑了两声:“看来我真是老了,还是后生可畏呐。”
组里的部分衣服靠服化造型师,还有的则是艺人自己携带的服装,做导演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细致,着实不是一个容易活儿。
陈导观察力很敏锐,笑吟吟的:“我瞧着小傅你的内搭衬衫就没有受潮湿天气的影响啊。”
“是,我夫人一清早给熨的。”傅之屿骨架子匀称,衬衫利落显现出宽肩窄腰。
方闻:“......”
他离得最近,什么对话全一字不落进了耳朵里。
关键是傅导的那句话怎么听都别有深意啊!!!和同组的男二号相比,他身为已婚人士莫名来了种骄傲感。
行吧,狗粮他干了,大家就随意吧。
栗樱推算了下国内时间,想着到了上班的点,晏栖不应该没看到她的消息才对。
她选了支衬气色的口红,单手撑在洗手台上,收了口红才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晏某七,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到了没?】
栗樱还好意思问?晏栖平心静气打过去三个字:【看到了。】
栗樱的兴奋昭然若揭:【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脸和身材巨有反差?】
晏栖把那只爱马仕磨砂鳄鱼皮铂金包毫不在乎地往桌上一丢:【不仅我看到了,我老公也看到了:)】
这时候,即使是brikin,包上镶了钻,她都没什么心思顾及。
【卧槽,傅之屿也......】姐妹儿!刺激啊!
后半句栗樱默默咽了下去,【我要登机了,不聊了不聊了,明儿到江城的飞机,给你带了福砂屋蛋糕。】
晏栖开玩笑地乐呵了一句:【女人,这回蛋糕是哄不好我的。】
然而第二天,晏栖坐在某高级咖啡厅内,小仓鼠一般连吃了好几口福砂屋的蛋糕,也不管有没有噎着,口齿不清地对栗樱说道:“好吃......”
栗樱撩拨着长卷发,露出老母亲担忧的眼神:“唉,你可太好哄了吧,幸好傅之屿没一根棒棒糖就把你给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