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我有功名在身
“诸位，只要我们这次事成，那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别说来这画舫，就是天天睡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听了钱谦益的话，薛遂年等人连连点头：“是是是。钱兄说的极是。咱们这次只要能让陛下重新登顶，那日后的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就是不知道，如今那崔段得手了没有。”
说着，薛遂年几人全都望向了钱谦益，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钱谦益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水倾倒到了画舫外的江水之中，徐徐开口了：
“这段时间，我每日都派人去附近的江边观察江水水位。发现江水的水位，已经和一个月前大不相同。”
“哦？这江水水位和一个月前有何不同？这和我们的计划有关系？”薛遂年不解的问。
“当然有关系。”钱谦益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船边，看着那缓缓流动的江水，对众人说道：“此江的水来自长江，长江之水始自西南天山。它途径三峡一路而下，沿途分支上千。只要主干道上的出水量有了变化，其余干道上的水量自然随之改变。如今这江里的水，比之月前的水位，要低了足足半米。”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条提供水源的主干道上的水，少了。”
薛遂年几人还是不解：“这区区半米水位，能有多少啊？长江之水时多时少，很正常啊。”
“非也。”
钱谦益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笃定无疑的说道：“如此庞大的一条河流，水位下降半米，你们可知那要少去多少水？这还只是一条干道上的水量。如果其他干道上的水也都少了如此量级，那又是少了多少水？那长江之上，又少了多少水？”
“长江连坝工程开始了？”刘永荣反应过来，两眼放光的大声问道。
其余人也明白了，纷纷惊喜无比地看着钱谦益：“钱兄，刘兄说的可是真的？”
“工程开始，意味着已经有连坝修成了？那我们的人，也差不多要动手了吧！”薛遂年搓着手，满怀期待地问。
钱谦益点点头：“对。水位下降，说明有人阻断了长江上的水流。自然表示长江连坝的工程已经有了成果。那么我们安排进去的人，必然已经是加入其中了。只等一个好机会，就能决堤放水，让这次的连坝计划，搁浅！”
说到最后，钱谦益甚至目露凶光，眼底有着一丝残忍闪过。
决堤长江连坝，光是这个决定，不知道就要造成多少人的伤亡和损失。但钱谦益却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觉得异常的快意。
这可是扳倒秦牧计划的第一环，如此成功，说明那秦牧也不过如此。他钱谦益，不日就能将朱常淓从那囚禁状态之中解救出来，届时，他将作为最大的功臣，重新复起！然后，这偌大大明，就将成为他钱谦益施展抱负的舞台！
大丈夫当如是也！
想到得意处，钱谦益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江上，忽然摇摇晃晃的驶来一艘白色的奇怪小船。
那小船浑身铁皮打造，如同渔民的小舟，但却看上去比渔船要昂贵的多。小舟上坐着站着三五个人，人人身着军装。
而看那小船的行驶方向，赫然是他们这边。
军装？
望着逐渐靠近小船，钱谦益瞳孔微缩，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那小船很快就追上了画舫，上面一人拿着一喇叭一样的东西，大声的喊道：
“画舫上的人听着，立刻停船接受检查！我们怀疑你们从事违法行为，不听话的，一律按默认处理！”
“停船！”
喇叭声响彻江上，缓缓行驶的画舫，只得停了下来。”
随后，几名士兵径直来到画舫之上，来到了钱谦益几人面前。
看着几人怀里的女人，那为首的士兵眉梢一挑，轻哼道：“把这几个嫖客抓起来！”
此言一出，钱谦益几人顿时慌了。
“站住！你们凭什么抓我们！”钱谦益大喝一声，气的吹胡子瞪眼。
什么时候，喝花酒都要被抓了？
“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们休要无礼！”
“功名？”那士兵听了，嗤地一笑，上下打量着钱谦益：“那好，你且说说，自从清兵南下之后，你杀敌多少，立功多少，有何战绩？”
钱谦益一愣：“我非军人，何来杀敌？”
“那你有什么功名？”
钱谦益勃然大怒：“我乃万历三十八年探花，官至礼部侍郎，你说我有什么功名！”
“万历三十八年？哦，五十多年前啊。不好意思，你那功名过期了。”那士兵笑嘻嘻的说。
“过，过期？”钱谦益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功名还有过期这一说？
“胡说八道！岂有此理！你们是谁治下的兵，叫他过来，我要亲自与他对峙！”
几个士兵对视一眼，随后一人上前，一脚将钱谦益踹倒在地：“为老不尊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嫖娼喝花酒，不知道现在扫黄打非吗！还有你们几个，全都给我站好，跟我们回去接受检查！”
“我们花钱买春，犯了什么罪了？你们仗势欺人，我要告你们！”钱谦益哎呦哎呦的倒在地上大喊，虽然老腰疼的站不起来，但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那士兵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指着上面的内容对几人说道：“看清楚，白纸黑字，最新颁发的苏州城‘扫黄’专项运动。你们的行为属于违法行为，别挣扎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派胡言！我们只是在画舫上喝酒，怎么就违法了！”钱谦益反应很快，立刻整理着衣服义正词严的说。
确实，虽然这画舫是提供那种服务的场所。但现如今，他们这些人还没有快进到那一步。还只是在喝酒谈事。
所谓捉贼捉赃，这种不当场捉住的行为，还真没有办法定性。
“那好。这个罪你不认，那这个怎么样。”那士兵笑嘻嘻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展开之后，脸色一变，冷漠冰寒的说道：
“钱谦益，现查到你与巫峡连坝决堤爆炸一案有关，涉嫌谋反叛国，根据江南总督府的军令，现将你等捉拿归案。但有反抗者，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