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继仁的确是病了,只是他的病,是心里的病。
“你来了。”
看到卫韫,祁继仁勉强扯出一抹笑。
“你先下去,我和太子有话说。”他对一直守在床前的祁氏说道。
祁氏看看老父,又看看太子女婿,点点头,退了出去。
“过来。”
女儿退下后,祁继仁对卫韫招手。
他走过去,“外祖要保重身子。”
祁继仁笑笑,覆上卫韫的手,哽咽道:“孩子,苦了你了。”
卫韫眼眶顿时湿润。
侧过头去。
“绮罗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她说的对,我啊,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死要活的弄个清楚,口口声声吆喝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可他却忘了,这世间之事,又岂是桩桩件件都能弄个明白清楚的?
绮罗那晚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不后悔,但却也是后悔的。
他后悔自己要个明白,但后悔自己的不依不挠。
他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些,会不会对外孙女有影响,但他知道,万一呢?
正如绮罗说的,若是能说又岂会瞒着?
当然,他也知道,太过迷信。
可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次是外祖不好,外祖错了。”
卫韫摇摇头,“是我没有处理好。”
祁继仁苦笑,“与你无关。”
“我问过绮罗,她说过凡事无绝对。”
卫韫一顿,“什么意思?”
“她也说不上来,你也知道,她虽为圣女,但并不谙此道,她只是说,极致的死亡背后往往伴随着一道生机。”
卫韫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
“莫要说,你我心里清楚即可。”不待他说完,祁继仁连忙制止。
天机不可泄露。
卫韫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了……”
了之大师也曾经说过,有转机,但转机是什么,不知道,现在,绮罗同样也说有生机,至于是什么生机,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谢谢外祖,歌儿还在家里等我,我便先回去了。”
说罢,卫韫匆匆而去。
祁继仁靠在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已经能看出所透露出的轻松。
“将军。”
祁继仁回神,望着目露担忧的田伯,笑笑,“这是做什么。”
“属下,属下……”
祁继仁摆摆手,“太子承担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
“绮罗不会说漏嘴的。”
……
叶朝歌觉得,卫韫好像不一样了。
唔,怎么说呢。
他好像从外面回来,便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卫韫才是以前的卫韫,之前的他,虽然在她面前如常,但她看得出,他在压抑。
“你松开些,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叶朝歌无奈抗议。
卫韫听话的松开了些,但抱着她的手,依旧很紧。
“你今儿个怎么了,从下午回来便很黏人,受什么刺激了?”
“为夫黏着你不好吗?”卫韫不答反问。
叶朝歌:“……”
“没说不好,但也太黏糊了。”
“不妨事,为夫不觉得黏糊就好。”
叶朝歌觉得,跟他没法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