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继仁哽咽:“你可有想过我这个老父亲?”
祁氏闻言,再也强撑不下去,哭着跪倒在老父的脚前。
“父亲……”
“歌儿已然成亲,待柏儿也成了亲,你便了无牵挂了是吗?那为父我呢?你要看着为父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吗?”
祁继仁一双眼睛通红,他看着已然不再年轻的女儿,一时间悲从中来。
他这一生,别无所愿,唯有二愿,一愿大越安泰,二愿独女平顺。
为了这两个愿望,他一直在努力着,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用自己的强大来守护大越,庇护女儿。
所以,在战场上他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
可他的所有努力,以及赫赫战功,成为了一把双面刃。
他庇护了女儿,却也让她被算计,苦了近一辈子。
如今,他的女儿好不容易解脱,可以重新开始,却又身中剧毒,而作为父亲的他,却不能为其寻来解药,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时日无多,眼睁睁的看着……
究竟是为什么?
他的女儿虽然自小软弱,但她善良乖巧,从小到大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反倒是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父亲,对不起,对不起……”
祁氏抓上老父的手,声声愧疚:“女儿不是没有想过您,女儿再自私也不会不想您,最初,女儿最放不下的不是歌儿和柏儿,而是您……”
她的儿女皆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更有了自己新的人生,可她的老父亲不一样。
她的生母早亡,这些年,父亲都是自己一个人。
不过,这些放不下很快就不存在了,绮罗,现在他的身边有了罗姨,她相信,罗姨会陪伴着父亲,如此,她的老父亲也不会太孤单。
“你……”
听着女儿的话,祁继仁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你,你当真如此狠心?”
“父亲,女儿不想再折腾了,什么药都不想管了,女儿时日不多,就请您陪女儿安静的度过这最后一段日子可好?”
祁氏跪在祁继仁的脚步,声声祈求:“父亲,求您成全女儿,成全您这个自私的女儿,最后一次……好吗?”
女儿的哭求不断的在耳畔回响。
祁继仁缓慢的阖上眼睛,热泪满布:“你,你这是在逼我啊……”
……
东宫。
“太子妃醒了没有?”
从皇宫回来,卫韫安排了海总管与刑部交接梁戚后,便回了绮歆楼。
刘嬷嬷摇头,“回殿下,还没有。”
卫韫眉眼染笑,想来把她累到了,扔下一句:“我进去看看。”
然后便进了房。
房门关上,将刘嬷嬷等人关在了外面,同样关在外面的还有司琴羡慕的声音。
“咱们殿下对咱们太子妃真好,这都成亲一个多月了,始终如一日,真真是羡煞旁人啊。”
闻言,刘嬷嬷眼皮狠狠一跳。
斜眼睨向一脸艳羡的司琴,“羡慕?”
司琴没有注意到刘嬷嬷的反常,如实的点点头,“羡慕。”
“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要不要我得空禀了太子妃,请她给你说个好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