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白雾弥漫的澡间里,叶朝歌整个人浸在浴桶中。
她刚洗过的满头半潮青丝用一支简单的簪子,松松的绾在颈侧,额轻靠在桶壁上,双目阖着,睫毛低垂,仿佛睡了过去。
“小姐,醒醒。”刘嬷嬷怕她受凉,忍不住轻声呼唤。
叶朝歌慢慢睁开眼睛,神色尚有些迷茫,待看清视野中的刘嬷嬷,以及周遭无不熟悉的场景,清醒了几分。
随即扶着湿漉漉的桶壁,站了起来。
雪肌腻理,如玉肌肤上,点点晶莹水滴覆盖,身段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兰。
刘嬷嬷拿来了柔软大巾,将叶朝歌的身子连肩裹住,红梅递上预先备好的衣裳。
叶朝歌擦干身子,套了衣裳出去,几个婆子丫鬟便进来耳房里收拾,其中一个姓李的婆子,瞧了瞧周围没旁人,压低声音对同伴说:“发现了没,咱们孙小姐长得越发的好看了,跟刚回来时,完全是两个模样呢。”
红梅进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话,喉间发出一道提醒的干咳。
李婆子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险些没拿住掉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开口:“红梅,红梅姑娘……”
红梅看了她一眼,只道:“你们收拾了就出来吧。”
扔下这句话,转身出了耳房,徒留李婆子等人面面相觑,纷纷咂舌,这红梅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红梅出来,见叶朝歌正端坐于妆台前,打开了香膏盒,用指甲挑了一些,慢条斯理涂抹在颈间,一举一动,一颦一蹙,无不精致悦目。
耳边回想方才李婆子的话,的确,她们小姐,长得越发的好看,眉目间的稚气渐退,女子的秀致开始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叶朝歌透过面前铜镜,发现红梅站在那呆了好一会了,扬了扬眉,“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红梅立马回神,“奴婢在看小姐您。”
“哦?”
“小姐长得好看。”仿佛怕她不信似的,红梅说得极为郑重认真。
刘嬷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打趣道:“你这丫头的嘴也越来越会说了,不过,你说的没错,咱们小姐长得确实好看。”
“嬷嬷!”
任是叶朝歌脸皮再厚实,此刻也不禁红了脸颊,面色微窘,岔开话题,“兄长现今可还在后方的练武场?”
回到上京,已有数日。
犹记得那日回京之时,母亲抱着她和兄长二人哭得泣不成声,便是外祖那般的硬汉铁血男人,也红了一双眼睛。
回到熟悉的将军府,回到兄长从小长大的家,他们所期盼的,他能记起点什么来,并没有发生。
对待他们,依旧如故,戒备疏离。
对此,他们也是莫可奈何,只能多与他相处,借以培养感情,缓冲他对他们的疏离。
而按她所想的是,通过相处让他们逐渐亲近,急不得,可外祖觉得她这个法子太迂回,且见效太慢,便用了他认为最直接的法子。
每日像以往一样,拎着叶辞柏去练武场……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