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忍住揍人的冲动,试图给徐达讲理,虽说这个时代的男子大多大男子主义,瞧不起女子,不过徐达既然是林月纱的亲人,她就想多少改变一些,把徐达板正。
“表哥,你那意思是,齐衡做的没错,是我不理解他而闹脾气。”
林月纱站起身,面色平静,她看到门口处站着的徐夫人,心想徐伯母来的正是时候。
“这我可没说。”
徐达心里犯嘀咕,站在齐衡的立场上,齐衡是好心,没有做错,站在林月纱的立场,似乎表妹被隐瞒欺骗,闹小性子也有那么点道理。
无论是齐衡还是表妹,徐达都得罪不起,他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啊,一滩水越搅越浑。
在艰难的抉择下,徐达决定还是为齐衡说几句,“表妹啊,夫妻之间,有什么话敞开了说,这几日你对他视而不见,他这心里估计不是滋味呢。”
林月纱翻了个白眼,她和齐衡到底如何成亲的,徐达是知情人,本就是为满足洛王的心愿,结果现在她一直被绑定。
齐衡欺骗她,她不原谅齐衡,反而是她小心眼了。
“表妹,齐衡对你真的不错了,这若是乌娅,我都懒得和她解释,理解当然好,不理解我也没办法,不惯着妇道人家的臭毛病,头发长见识短,若以后被她拿捏住,动不动和我使性子,我还得一直哄着她不成?”
徐达振振有词道,“我娶的是媳妇,又不是祖奶奶。”
徐达话毕,林月纱就感觉有些不好,因为门口的徐夫人脸色越发难看,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徐夫人四处看了一圈,盯上墙角处的鸡毛掸子,麻利地操起怒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你说谁妇道人家,不惯着谁的臭毛病?”
若不是听见徐达背后的言论,徐夫人一直以为儿子是一心建功立业而拖延婚事,在她安排一场相亲后,京城里的小姐见到徐达就哭,徐夫人也以为是人家小姐有眼无珠,看不上她儿子。
直到现在,徐夫人才找到问题的症结。
徐
达是什么狗屁态度,就这般言论能找到媳妇才怪,一辈子打光棍去吧!
“娘,您这是干啥?”
徐达正在大放厥词,刚说到兴头上,只感觉周围阴风阵阵,直觉让他快速地侧身,躲过徐夫人鸡毛掸子的攻击。
“娘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儿子做错什么了啊,冤枉!”
徐达哭丧着脸,四处躲避,他看到林月纱在看热闹,没骨气地想要躲避在表妹身后。
谁料,林月纱更快地看穿他的想法,把门一关,跑到内室去了。
关键时刻,表妹真不讲义气!
偏厅里鸡飞狗跳,一地鸡毛,徐夫人把鸡毛掸子当大刀挥舞,虎虎生威,徐达施展不开,被揍了好几下。
“娘,您听我解释。”
徐达面色通红,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他娘还专挑他屁股打,好丢人啊。
“解释?你会和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解释?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也没办法。”
徐夫人用徐达的话回怼道,“等军中事务告于段落,我这就去乌城负荆请罪去,和老城主请求解除婚约。”
徐夫人气得狠了,气喘吁吁地,“你不是瞧不上女子吗,我也不强迫你和女子成亲,你爱逛文君楼也由着你,妇道人家咋能配得上你呢,你都要一飞冲天了你!”
别人家什么情况徐夫人不管,徐家家风如此,女子比男子的地位高。
娶了媳妇进门,生儿育女,操持家里,反倒被人轻视,这谁受得了?
徐夫人是女子,她很明白,女子被人尊敬,那要比男子付出多少倍努力才行。
的确,世道如此,重男轻女是普遍,徐夫人阻止不了,不过徐家不搞这一套。
“我不生你,你现在没准就是个游魂,哪有你投胎做人的权利?”
徐夫人把徐达教训一顿,心里舒服多了。
林月纱站在内室,赶忙出来给徐夫人叫好,她和徐夫人年岁差太多,徐夫人把她当晚辈疼,不然二人做姐妹都是好的。
“表哥,
你还不赶紧承认错误!”
林月纱用慈爱的眼神看了看徐达,有徐夫人看着,徐达这根苗歪不了。
“娘,我错了。”
徐达露出一抹苦笑,他真是想给齐衡做个对比,用自己衬托齐衡,谁料被他娘当场抓住,太难了。
“乌娅还在养伤,我派人过去送年礼,那丫头得知你做了军中主帅,让你别担心她,她很好。”
徐夫人拎着徐达的耳朵道,“你看看人家乌娅,再瞧瞧你,我若是能生个女儿,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徐达好不容易定亲,徐夫人还真担心媳妇没娶进门就被徐达的言论吓跑。
“娘,您生了女儿一样操心啊。”
徐达倒了一杯水,给林月纱挤眉弄眼,示意表妹帮着他说几句好话。
“是啊伯母,做娘亲的是一个心情,您看我娘在沧州,我在西北,我娘一直不放心我呢。”
林月纱绕道徐夫人背后,给徐夫人做按摩,手劲儿拿捏得很到位。
“好孩子。”
徐夫人握了握林月纱的手,道,“齐衡是个好的,对你一心一意,伯母是过来人,深知找个这样的人不容易。”
收拾了徐达一顿,徐夫人又开始劝说。
林月纱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徐夫人是齐衡的说客。
等徐夫人一走,小秋月来了。
“秋月公子,你女将的话本写好了?”
林月纱一直惦记后半段,这一出戏,赚足了她的眼泪。
“还差一些。”
小秋月又拿出一本册子,是他写的另一出新戏。
“又是新戏?”
林月纱打开一看,没看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妇人身怀六甲,她的男人酗酒,把家里仅有的钱财抢夺,妇人想到未出世的孩子还没一身柔软的小衣服,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男人,结果被打到血崩,差点一尸两命。
孩子没了,妇人好不容易留下一口气,调养缓过来,她男人埋怨她是个扫把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