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晴儿那了解女学,不管是多难啃的骨头,那些女先生都有办法。用现代的话来讲,因材施教,一个学渣进去,学霸走出来。
林月纱抖了抖,那得多残酷啊,搞不好用非常手段,她不想去!
不过,听说进入女学不仅仅要给足束脩银子,还得经过筛选,想必歪瓜裂枣都被淘汰了。
现在烦躁这些太早,林月纱心大地给略过了。她伸出手,在油纸包里摸了摸,片刻后,发现里面只剩下一点碎屑。
“那个……林小姐,肉条被吃光了。”
浅绿红着脸提醒,实在是自家小姐太能吃,一个人吃了大半。
张晴儿也很不好意思,她见吃的走不动路,从小就这样。
跟着爹爹从京都到北地上任,娘亲晕马车,整日昏昏沉沉,只有她和打了鸡血一样,因为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能吃到当地的特色。
这一路辛苦奔波,别人都是瘦一大圈,只有她能吃能睡,反倒胖了几斤。
“我就是想着到玉檀寺吃的都是素斋,这才一时没忍住。”
张晴儿解释一句,又吩咐浅绿让车夫在前面转角处停一下,她要买几碗豆腐脑。
“边城只有这一家,卤子是煮肉的高汤做的,不咸不淡,想吃辣还可以加一勺的辣椒油。”
每次路过,张晴儿都让丫鬟买上一碗带回去,不过有时候去的晚,豆腐脑已经卖光了。
“嗯,很好吃。”
林月纱喝了一口,豆腐软滑细嫩,加上一点辣椒更加开胃,如果没吃早饭,把炸得外焦里嫩的油条撕碎泡着,滋味更好一些,也顶饱。
林月纱在现代,做的都是高大上的美食,然而她更加喜欢一些小吃。
厚蛋烧,章鱼小丸子,蛋黄玉米,拔丝地瓜,烤冷面,手抓饼,臭豆腐,好吃的美食数不胜数,而在这个时代,百姓们的吃食很贫瘠,贫瘠到五香瓜子和吊炉花生都被追捧了。
三人闲聊,时间过得很快,约莫一个多时辰,马车来到玉檀寺山下。
每逢初一十五,玉檀寺对外开放,山下有一条集市,专门卖一些吃食,香囊,果品等小物件。
林月纱第一次来,下马车后左看右看,很是激动。
“玉檀寺在山上,若是想要上山拜佛,心诚则灵,必须从山脚下爬上去。”
姜宝珠指着半山腰,玉檀寺就坐落在半山腰上,因为灵验,香火很旺。
来往的百姓们,手里拎着小篮子,有那虔诚的,五步十步一跪,嘴里小声念叨着自己的愿望。
“上门上去吧,烧香要赶在午时之前。”
张晴儿把带来的包裹给丫鬟浅绿,小喜也帮着姜宝珠挎着篮子,只有林月纱自己背包袱。
“林小姐,包袱给奴婢吧?”
浅绿见此,就要主动接过林月纱的包袱,她是下人,自家小姐又和林小姐合得来,她必须有眼力见。
“不用不用,浅绿姐姐何必客气啊,我力气很大。”
林月纱轻而易举地提起小包裹,她在包裹里装了一对娘陈氏做的皮毛护膝,想着磕头的时候把护膝垫上,不伤膝盖。
女子身子弱,各方面都得多加注意,她这个年纪,还没来小日子,为了以后不痛到死去活来,也只能麻烦点了。
山上祈福上香的队伍很长,林月纱三人没着急,慢慢地跟着队伍前进。
前方,有一处石台,突然传来清脆的呵斥声,听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一个穿着红色狐狸皮披风的女子站在原地,身后跟着丫鬟,而二人面前,跪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
老大娘不住地给二人磕头道歉。
“你这老不死的,你绊倒我们我小姐,害的我们小姐摔一跤,衣衫脏了,这若是上香,就是对佛祖不敬,万一佛祖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丫鬟骂骂咧咧,不依不饶,而小姐始终淡漠的看着,一言不发,却默许丫鬟的行为。
“这山上的路,本就崎岖非常,又赶上下雪路滑,磕磕绊绊再正常不过了。”
浅绿皱
眉看着那主仆二人,老大娘既然已经道歉了,还如此羞辱人,真有一点过分。
何况,所谓的小姐被脏了衣衫,只不过是衣摆沾了点雪,拍拍就下去了。
“熟人,遇见熟人了。”
从来都是冤家路窄,自从上次宣老爷和家丁找茬没成,被衙役带走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在林月纱面前蹦跶了。
张大人如何处置的宣家,林月纱不知道,反正陈氏担心的都没发生,宣家老老实实的,让她差点忘记有这么一号人。
前面站着的主仆俩,正是宣家小姐宣瑶和丫鬟小倩。
“宣瑶同何兴定亲,十二月十八大婚,这还有三日,她怎么出来了?”
姜宝珠诧异,成亲之前,女子不得出门,按规矩应该安心备嫁,最近何家人根本没上门,两家和撕破脸差不多了,所以何家的亲事是不是有变故,她不了解。
“或许是偷跑出来的吧?反正宣瑶是有前科的人。”
林月纱对宣瑶嗤之以鼻,白莲花都装不好,还惦记她大哥,想得美!
几个人本不想管闲事,正要继续爬山,谁料,小倩眼尖,看到了林月纱,当即大叫道:“萧秀才他妹子,你给我站住!”
瞬间,不少过路香客的视线落在林月纱一行人身上。
想要装糊涂是不可能了,林月纱只得停下脚步,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自从宣瑶被萧家人拒绝,又被宣老爷禁足,对于萧家人,她是恨上了。
萧祁没半点表示,一声不吭地离家,她想找人商量都找不到!可是他明明说过,要考虑的!
“有事?”
林月纱不耐烦,宣老爷被张大人收拾的时候难道没和下人说别来找她的麻烦么?她现在不是宣家得罪的起的!
事实上,宣老爷没说,因为他怕丢人,反正府上下人都知道了,大家一起挨板子,又吃了几日牢饭才被放出去。
彼时,宣瑶还在禁足,一点风声没听到,自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