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隔壁粤菜馆,米宛定了一个包间,带着五只小鱼苗过去吃饭。刚点完菜没多久,接到米宛消息的小麻雀也正好回来了。
“麻雀哥哥。”五只小鱼苗见到麻雀精顿时都很开心。之前在宠物店治病的时候，一直是麻雀精照顾他们的,给他们换水,买好吃的,买衣服,五只小鱼苗可喜欢麻雀精了。
“你们几只小鱼苗不上课怎么跑出来了？”麻雀精故作生气的问道。
“我们,我们错了,吃完饭就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雅雅小姑娘长的最可爱，于是就成了五只小鱼苗中的道歉担当。每次认错，都是雅雅小姑娘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让你有火都不忍心发出来。
“好啦,好啦，知道错了就行，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麻雀精被萌的一脸血，果然不再发火。
“嗯。”五只小鱼苗齐齐点头应着。
粤菜馆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们点的菜就陆续送了上来，众人边吃边聊。吃到一半，米宛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从学校跑出来的？”
“八点半。”小海啃了一口烧鹅才回答道,“我们八点半从学校出来的，然后走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宠物店了。”
“你们走过来的？”米宛又震惊了，五只小鱼苗就这么在路上走,没被拐卖了也是很幸运啊。当然，如果真被拐卖了，估计倒霉的也会是人贩子。
“我们认识路的。”小海说道。
“对，我们会看地图，大学城很好找的。”胖头鱼小胖子也帮腔道。
“厉害啊。”米宛忍不住都有些佩服了，这些小鱼苗居然会看地图了，她都看不太懂呢。等等，不对，她不是要问这件事情的，把带偏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米宛重新问道：“你们一个上午都不在学校，你们学校的老师都不找的吗？”
五只小鱼苗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摇头几个意思，是不找，还是不知道。
“每只妖族幼崽的身上都有印记，只要印记不报警，学校的老师是不会管的。”麻雀精及时出声解答了米宛的疑惑。
“所以你们妖族学校的老师就算明知道学生跑出来了，也不管？”米宛惊讶道。
“嗯。”麻雀精点头，“反正等放学的时候，只要通过印记就可以找到幼崽了，肯定丢不了。”
“你们妖族心可真够大的。”米宛忍不住感叹，不是说妖族出生率降低，幼崽无比珍贵吗？这么养，真的好吗？
“其实也还好，学校外围有禁制，一般能解开禁制跑出来的幼崽就都有自保的能力了。而且现在捉妖师协会和妖族有协议，他们也不会无故伤害妖族，所以总体上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麻雀精解释道，“再说，大多数的幼崽也不会没事就逃课的。”
“那你们几个干嘛逃课？”米宛扫了五只小鱼苗一眼，上幼儿园就开始逃课，以后还得了。
“我们，我们不喜欢上学。”雅雅小姑娘嘟着小嘴不高兴道。
“不喜欢？”米宛一怔，“你们以前不是天天喊着要上学吗？还说要和你们水域里的那个叫什么……什么的一起上学。”
“灵灵。”小胖头鱼抢答道。
“对，你们说要和那个灵灵一起去上学，总之你们当初不是很喜欢上学吗？”米宛问道。
“学校不好。”雅雅小姑娘难过道，“他们不喜欢我们。”
“雅雅，别难过。”小海见自己的童养媳难过起来，连忙出声安慰。
望着忽然集体陷入悲伤气氛中的五只小鱼苗，米宛疑惑的望向麻雀精，用口型问道：怎么回事？
麻雀精思索了片刻，很快明白过来，他问五只小鱼苗：“是不是学校里其他的幼崽欺负你们了？”
五只小鱼苗中另外一个小女孩，一个叫朵朵的小鱼苗抽泣着说道：“明明我们都已经治好病也能化形了，但是他们还是不喜欢我们，不和我们玩，还经常嘲笑我们是残次品。”
“他们还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小胖头鱼也说道。
“我们刚治好病，修炼的时间也不长，根本打不过他们。就小海打架厉害一点，但是小海一个也打不过他们三个。”最后一个叫安仁的小鱼苗也说话道。
“上次小海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的三天下不了床，我不要再去学校了。”想起小海为了保护她被打伤的事情，雅雅小姑娘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别哭，我没事的。长老说了，我们妖族只要妖丹还在，受再重的伤都没关系的。”小海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安慰。
这是校园霸凌啊！
米宛望向麻雀精，问道：“都这样了，学校老师还不管？”
麻雀精尴尬一笑：“妖族崇尚力量，觉得打架是一种增加修为的方式，所以只要不出妖命，老师和家长也很少管。”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米宛思索了片刻，很快想了起来。这话不久前她从宛宛公园的一号园丁嘴里听到过，好像是一号园丁的弟弟在学校里欺负关彤，关里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对方一顿。刚刚五只小鱼苗说学校里的同学骂他们是残次品，关彤也是退化之后被自己治好的，所以，妖族的学校里是在搞歧视？那些天生健康的幼崽在歧视被她治好的幼崽？
米宛忽然有点不爽，你们歧视残次品就算了，凭什么歧视被我治好的幼崽，看不起我的医术还是怎么的？
“他们围殴你们？”米宛问道。
“没有，是五打五，不过我们几个实力太差了，五打五根本打不过。”小胖鱼说道。虽然小海可以一打二，但是他们四个太弱了，对方派两个过来就可以把他们揍趴下，然后另外三个再去打小海一个人，所以每次他们五个都输。
“你们怎么这么弱？！”米宛一听是五打五，对方并没有以多欺少，顿时有些心塞。不是敌方太强，是友方太弱，这还怎么搞？
“我们……我们……”五只小鱼苗没想到连米宛都这么说他们，顿时又是一阵伤心，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
“哭有什么用啊，打回去啊。”米宛说完又觉得不对，他们五个要是打的赢，也不会来这里哭了，于是她扭头看向麻雀精，说道，“小麻雀，你教他们打架吧。”
米宛话音一落，五只抽泣的小鱼苗顿时不哭了，五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麻雀精。
“我……我……”麻雀精慌得一笔，“老板，您看我这修为，能打的过谁？”
麻雀精，妖生二十多年，修炼到现在才不过二阶修为，连三阶都没有突破，菜的简直无法形容。
“也是，就你这修为估计连小海都打不过。”米宛一阵脑壳疼，她怎么就招了麻雀精这么一个弱鸡员工，小海小鱼苗两个月不见都已经突破到二阶了，而且小海才五岁啊。
“老板，要不你传授他们两招？你不是捉妖师吗？揍妖应该是行家啊。”麻雀精建议道。
五只小鱼苗立刻又齐齐转过头来，亮晶晶的盯着米宛看。
“你也知道我是捉妖师，我的功夫他们学的会吗？”米宛冷笑。
也是，他们是妖族，捉妖师的功夫肯定学不会的。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五只小鱼苗顿时失望的低头抠起小手手来，低沉的气压再次在饭桌上流淌。
“咳……那什么，要不我给你们画两张符？谁要欺负你们，你们用符呼他们脸？”好歹是自己养了十五天的小鱼苗，米宛有些不忍心。
五只小鱼苗顿时又高兴了，他们兴奋的扬起脸。
“那什么……老板，幼儿园里的幼崽都很弱的。”麻雀精忍不住提醒道，他家老板的符六阶大妖都能克制，别到时候拿到幼儿园去，发生一张符咒一个小幼崽的惨案啊。
“放心啦，我就画两张定身符，不伤妖的。”她就是见这五只小鱼苗太惨，画两张定身符给他们防身的，到时候打不过，可以用定身符定住对方跑嘛，起码不用被打的三天下不了床那么惨。再说，敢歧视她的医术，这帮妖族幼崽也太不可爱了，欠教训。
麻雀精一听只是定身没有伤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于是吃完饭，米宛回后院大笔一挥，画了两张定身符，当伴手礼送给了五只小鱼苗，这才让麻雀精开着车把五只小鱼苗送回了妖族幼儿园。
到了校门口，五只小鱼苗挥别麻雀精，自己进了校门。
这时候时间还早，下午的课程还没有开始，幼儿园里的小幼崽们还都在操场上玩耍。溜滑梯的溜滑梯，荡秋千的荡秋千，除了某些变身还不稳定的幼崽偶尔会露个尾巴耳朵什么的，看起来和普通的幼儿园也没什么区别，异常的和谐。
直到……背着书包的五只小鱼苗来到了操场上。
一个浑身黄乎乎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幼崽拉了拉在草丛上玩芭比娃娃的小女孩：“灵灵，雅雅他们来了。”
“他们不是吓的都不敢来上学了吗？”那个叫灵灵的小姑娘抱着芭比娃娃回过头，看到了站在操场边缘的五小只。特别是站在中间的鱼苗小雅雅，一看到她那张长的比自己还可爱的脸，灵灵就很生气。这个雅雅实在是太讨厌了，就不能永远顶着她那颗七彩鱼头吗，干嘛要忽然变成人形。
“去叫沙沙，我们去揍他们。”灵灵吩咐黄乎乎的小男孩。
黄乎乎的小男孩立刻跑到操场另一边，很快就通知了另一个叫沙沙的小伙伴和她的两个保镖，凑齐了五只妖拦在了五只小鱼苗的面前。
“你们还敢来学校？”灵灵嫌弃的白了五小只一眼。
“你们让开，我们要去教室。”小海毫不示弱的回道。
“你还敢喊，信不信我这次打的你半个月下不来床。”灵灵也很讨厌小海，这家伙一直护着雅雅可讨厌了，而且他们还早恋，才五岁就说结婚的事情，据说连生宝宝的计划都有了。
“我们才不怕你。”有了定身符，小胖鱼也胆肥了起来，梗着脖子和对面对喊。
“你个小胖子，活腻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鱼鳞都拔了。”那个叫沙沙的女孩凶巴巴的瞪着小胖子。
小胖子最讨厌沙沙了，以前沙沙就想用吃的骗他妖丹，等他病治好了又在学校欺负他。是男孩子就不能怂，小胖子心头火起，第一次主动动手狠狠推了对方一把。
“你敢推我？给我揍他们。”话落，十只幼崽就在操场上打了起来。
小海第一反应是先护住雅雅，然后以一敌三抗住了对方大部分的攻击。另外四只小鱼苗两两分队，一个抱腰，一个掏符，啪啪两下，就封住了两只扑过来的小幼崽。四只小鱼苗见符咒果然有效，一贴就制服了两个敌人，顿时心头一喜。小胖和安仁两个小男孩顿时空出手去帮小海，开始了三对三的对决。
五打五他们打不过，但是三对三他们是打得过的，于是小海以一敌二，安仁和小胖以二对一，揍的敌人哭爹喊娘。
顿时，操场上的幼崽们都懵了。
这五只残次品居然打赢了？这不科学啊。
“让你一直欺负我，看我不扯你头发。”雅雅哇哇的冲上去，揪着灵灵好看的蓝色头发一顿拉扯，痛的灵灵哇哇直哭。朵朵也有样学样，冲上去揪着沙沙的头发同样死命的扯。顿时操场上，哭嚎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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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米宛下课回到宠物店，发现中午才送走的那五只小鱼苗又来了。
“你们怎么又来了？”米宛眉头一蹙，居高临下的问着。
五只小鱼苗小小声的喊了一声姐姐，然后怯生生的往宠物店的休息区看了一眼。
米宛疑惑的看了过去，然后看见了一位熟妖，水族长老余飞航。
“米大师。”余飞航也看到了米宛，他从休息区走出来，客气的和米宛打招呼。
“余长老，你怎么来了？”米宛奇怪道。
“有件事情想和米大师确认一下。”说着，余飞航从衣兜里掏出来两张米宛非常熟悉的符咒，然后递到她眼前，问道，“这两张符咒可是米大师给他们几个的？”
米宛忽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是……是呀。”
“哦，那看来他们几个没有说谎。”余飞航叹了一口气，把符咒收了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自己就画了两张定身符而已，余飞航不至于为这事直接来找自己吧。
“也没什么，就是……他们几个被学校开除了而已。”余飞航轻描淡写道。
“什么？！”米宛忽然有些心虚，“不会和我那两张符咒有关系吧。”
虽然很不想这么想，但是余飞航特地过来，还把符咒拿给自己确认，这显然就是有关系啊。
余飞航一脸复杂的看着米宛，他不敢得罪米宛，但是这事又确实和米宛有关系：“他们用这两张定身符，定住了其他幼崽，然后把对方狂揍了一顿。”
“出妖命了？”米宛心里一阵紧张，这几个小屁孩不会拿她的符咒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去了吧。
“没有，只是揍了一顿，皮外伤而已。”余飞航答道。
“那……为什么会被开除？”她记得妖族学校是鼓励打架的呀，之前小鱼苗们也说了，小海被打的三天下不来床，也没见学校干预啊。怎么今天只是揍出来一顿轻伤，这五只小鱼苗反而被学校给开除了呢？
“……”余飞航的神色更加复杂了，但他还是道出了原因，“因为他们用了你给的符咒。”
“什么意思？”米宛心里咯噔一下，还真和自己有关系啊。
“我们妖……”这时许庄正好从医疗室出来，余飞航顿了一下改口道，“我们那里有规定，学校里孩子怎么打架都没关系，但是不能借助……你们的力量。”
这个你们指的什么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他们妖族内部怎么打架都没关系，但是捉妖师不能干预，而因为自己送了两张定身符给小鱼苗，小鱼苗用了，于是触犯了妖族的禁忌，导致这几只小鱼苗被开除了？
我勒个擦……麻雀精怎么没提醒她啊。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米宛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余飞航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那他们几个会怎么样？开除了，能换个学校不？”虽然被开除，但是这个学校搞内部歧视，能转学也挺好的。
“可以，但是只能读普通的幼儿园了，我们那里的学校是不会再收他们的。”余飞航说道。
“哦，那也行，我看他们几个状态都挺稳定的，读普通幼儿园也不会有问题。”米宛放心的点点头，觉得去人类幼儿园也挺好的。
这时，许庄拿了需要的东西，重新回了医疗室。余飞航见状，说话不再遮掩，直接道：“但是妖族的学校会教很多妖族修行的知识，如果读人类的幼儿园他们就学不到了，不利于成长。”
“……”所以你什么意思，找我兴师问罪吗？
好吧，她确实有那么一点责任。
“那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米宛小声的问道。
余飞航摇头：“好了，我也就是过来确认一下符咒的事情，既然确认完了那就不耽误您了，我带他们几个回去了。再见。”
说完，余飞航带着五只小鱼苗径直离开了宠物店，他走的潇洒至极，但是米宛却忽的得了个心梗的毛病。
“什么意思嘛，要确认符咒不会打个电话发个微信问啊，还特地带着五小只跑过来，说的这么详细干什么？”米宛气呼呼的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
这时，麻雀精从外面扛着一包狗粮进来，人还没站稳呢，劈头盖脸就被一顿骂。
“你们妖族学校不让用符咒，你怎么不说？”
麻雀精表示自己很委屈：“我，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以前也没有捉妖师会送符咒给妖族吧。”
“……”米宛更心塞了，甚至还有点肝疼。
晚上十点，思考了许久，想来想去，米宛还是觉得，她不能让几只小鱼苗因为她的原因成为失学儿童。于是她蹲在窗边，准备等着隔壁妖王大人下班回来，然后过去走个后门。
身为妖王，开这种后门应该不难吧。
十点十五分，樊辰终于回家，米宛等着他停好车，走进院子，就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樊辰疑惑的抬头，望了一眼某个正朝他挥着手臂的女孩这才接通了电话。
“宛宛，怎么了？”樊辰松了松领带，没有继续往屋子里走，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块石头，悠闲的坐了下去。
“我有事找你帮忙。”米宛讨好的笑着。
樊辰有些意外，宛宛居然有事找他帮忙，他当即正色起来：“你说。”
“那个……我今天画了两张定身符，然后把定身符送给了几只小鱼苗，再然后他们回学校和同学们打了一架，再再然后……”
“他们被开除了。”不等米宛说话，樊辰自然的接话道。
“对对，你知道啊~~”米宛讪讪道。
“当初定这条校规的时候我也看过，自然知道。”
“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几个再回学校上学啊。”米宛问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用了符咒就会被开除，要是知道我肯定就不给他们画符了。我主要是看他们几个被揍的太惨，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见米宛激动，樊辰柔声安抚着。
“那你能不能找校长解释一下，然后让他们几个再回去上课？”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樊辰摇头。
“为什么？”米宛不解，樊辰可是妖王啊，这么点事为什么不能做。
“我和你说过的，妖族和捉妖师协会只是表面和平，实际上还是对立的。妖族借助捉妖师的力量打击同族是大忌，就算我是妖王也不能无视这一点，除非……”
“除非什么？”米宛激动道，果然还有希望。
“除非……”樊辰忽然想起今天在办公室，狐妖全俊才调侃他的话。
（老大，米大师这是想选择性忽视你的告白，然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可千万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要是还想追她，就不能被她糊弄过去，要时刻的提醒她，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
“除非你做我女朋友，这样，我才有借口开后门。”樊辰如是说道。
“你……我……我自己再想办法。”说完，米宛砰的一声关上窗户，接着激动的冲回床上，用被子裹着头开始疯狂尖叫。
“要死了，要死了，快扛不住了……”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樊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尖叫，笑着悄悄挂了电话。要是等某人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她尖叫的时候电话没挂，估计又要躲着自己了。
然后……这一夜河对岸的柳树，又抽了一遍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