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姬玉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指尖摩挲着衣角。
“好啊,那就看我们两个,谁先弄死谁?!”
“阿玉的骨气很硬,那我就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这么简单的都给我搬下去,直接上最硬气的!”
他斜眼扫过小儿科的带刺的鞭子,烙铁这种东西,大汉很有眼色的拿着这些东西离开。
裴姬玉咬牙冷笑,“来,看谁先弄死谁?!”
裴姬斐面无表情的让他身后跟着的大汉直接烧红了带刺的铁柱,那次次啦啦的铁柱爆铁的声音,让几个大汉脸色发白。
可是他毫不犹豫的让大汉抓着裴姬玉贴上去。
……
惨烈的声音在房间里经久不绝。
裴姬斐和大汉们离开的时候,裴姬玉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进铁笼子里。
身上的衣服可以说粘连在了血肉上,脊背上全部都是刺穿的洞,还有烫熟的血肉。
身前的血肉更是没有一个好的,全是烙印的痕迹。
而且裴姬斐临走前,他的身上还被浇上了辣椒水。
本就痛的浑身冷汗,想要直接死了的伤更是雪上加霜。
裴姬玉痛苦的埋在地上,拳头都攥不住。
身体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响起。
对不起,麽麽。
麽麽……我对不起你。
那具白骨架是麽麽的……
两年前,麽麽突然被裴姬斐找了由头跪在地上一天两夜。
麽麽年纪大了,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裴姬玉去求裴姬斐,去求父亲,求母亲,他们都是冷眼旁观,甚至说麽麽该死。
只因为她照顾他这个小怪物。
他跑去拉着麽麽起来,想要带麽麽离开裴家。
可是裴家哪有那么容易就离开的?
他和麽麽都被抓了。
麽麽被扣上一个唆使主子的由头打断了腿。
那白骨上骨裂的痕迹与麽麽被打断腿的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那天,他才突然发现,他在裴家无依无靠。
他跪在麽麽的床前,对麽麽说无数个对不起,心里的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可是麽麽说,“小少爷永远都是麽麽的小少爷,小少爷只是想帮老奴逃脱惩罚,老奴不怪小少爷。”
麽麽苍白的眸光泛着圣洁的光,她僵硬的偏过脑袋看着裴姬玉稚嫩青涩的脸,还未长开已经初窥日后风华的容貌,很是夺目。
“只可惜老奴看不到小少爷娶妻生子了,小少爷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虚弱的声音将裴姬玉拉近深渊,他哭着求着麽麽不要离开他,甚至心里怨恨起来无能弱小的自己,和冷血无情的家人。
麽麽虚弱的抬起手放在裴姬玉的头顶,“不要让恨掌控了自己,他们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小少爷,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会等他们醒悟的对不对?”
苍老慈祥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像阳光一样驱散了往日的阴霾。
裴姬玉哭着答应了。
麽麽笑了,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虚无,“小少爷,老奴要走了,小少爷要坚强啊,不要哭了,小少爷是一个小男子汉……”
粗糙枯皱的手……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