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传位
癸卯月,庚戌日。
宜于嫁娶、祭祀、出行、动土、入殓、开光、破土。
不宜造桥、除服、成服、塑绘。
大吴皇宫,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恭敬而立,一干将军大臣,树立左右。
皇位龙椅之上,半年未曾露面的孙耀,再次踏上这个位置,不过此时的他,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华贵的龙袍之下,仅仅只剩下一身黄皮包裹着的骨架了。
而他旁边,孙泰熙和寒公公,矗立左右。
不过,今天,朝堂之上,还多出两个陌生的人,一个是全身覆盖在黑袍之下的鬼先生,另一个,则是关毅。
此时他们,正站在倪丞相的前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孙耀摆了摆手,寒公公会意,走上前来,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世奇才风晓,劳苦功高,解救大吴于危难之际,救黎民百姓于水火,此等大功,天下公知。故朕收风晓为义子,承袭大位,传尧舜之禅让,普渡天下之众生,钦此。”
这道圣旨宣布而出,所有人全都惊住了。这是,传位禅让,而且禅让者,还是一个与孙氏没有任何关系的风晓。
风晓是何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轩骑城一战,可谓是神一般的存在,八万人抵抗四十万骁勇善战的魏军,仅仅以不到两万的代价,将四十万魏军,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这等规模而诡异的奇迹,早已经是南域津津乐道的事情,风晓之名,谁人不知。
但是,风晓纵使有这样的旷世奇功,但也与大吴皇位,沾不上一点边啊!领军者,不是君,而是臣啊!
“陛下,不可啊!孙氏千年延续,祖宗家法世袭罔替,今继风姓为大统,此乃是欺师灭祖之举,乃是孙氏祖宗所唾弃,此乃是取乱之道,请陛下三思。”
一个老臣痛哭流涕的跪地叩头,额头都撞出了血。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身冷哼:“此人不尊圣谕,妖言惑众,来人,拿下,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开口的,竟然是孙泰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孙耀将王位传给了风晓,孙泰熙作为皇子,不仅仅没有任何反对,反而还这般的乐见其成?这孙泰熙到底想什么,难道孙氏天下,真的已经没有一点吸引力了吗?
只有孙泰熙自己知道,孙氏天下,若非没有办法,谁会愿意让出。但是他还记得孙耀最后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孙氏,得大吴天下,则灭。失大吴天下,则兴。”
孙泰熙不是傻子,孙氏的大吴,那么天云宗来袭首当其冲。而大吴的孙氏,天云宗只会列作其次之位,这是孙氏唯一的一线生机。
那大臣被两个禁卫军拿出去之后,孙泰熙整理衣冠,快步走下台去,来到关毅跟前,重重的跪倒在地。
“我孙泰熙,叩见大吴新主。”
关毅心中有些不忍,伸出手去想要拉起孙泰熙,但是最后还是收回来了。
孙泰熙乃是皇子,他的承认,无疑是堵住悠悠之口的最好证明,也同样奠定了他的地位。
果然,孙泰熙这一跪,倪元叹了口气,想起那天孙耀在上书房所说的话,不禁缓缓跪倒在地。
“丞相倪元,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将军,早已经把关毅奉为天人一般,见孙泰熙和倪元都承认关毅的地位,顿时没有丝毫停留,全部跪地高喊道:“我等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政的丞相,皇子孙泰熙,军部的各大将军,都承认了关毅的地位,那么剩下的那些大臣,难道还有不承认之理吗?
顿时之间,满朝文武,统统跪倒在地。
“拜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关毅深吸了口气,神色不改,缓缓的踏前一步,扶起孙泰熙,随后一扫满朝文武,高声道:“平身。”
“谢陛下。”
孙耀看着此景,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身边的寒公公。
寒公公会意,走过去扶起孙耀,孙耀走到前面,咳嗽几声,道:“自今日起,风晓便是大吴之主,朕希望尔等,能够殚精竭虑,辅助风晓,共同开创大吴盛事。”
“臣等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太上皇帝所托。”
孙耀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在寒公公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向侧门。
这一走,宣布了孙氏王朝的结束,同样宣布了,新的王朝诞生。
大吴皇帝,风晓。
孙耀一走,关毅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到龙椅之上,缓缓坐下。
殿下文武见状,再次跪地高喊叩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朕今日继承义父大位,定当不负父皇所托,光耀大吴,旷阔天下。尔等乃为父皇心腹大臣,朕希望你们,能够时刻明白,大吴的天下,是朕的,同样也是你们的。半年之后,祭祀祖先,开朝立国,退朝。”
这一天,南域开始了风起云涌,这一天,南域开启了一场空前的浩劫。
大越、魏国、大齐、大唐,接到吴国之内的变动,无不面露迟疑,极难相信。孙氏大吴天下,竟然拱手相让而出。
而风晓之名,彻底跃入了南域大势力的眼中,一时之间,各大势力,都在探查这个风晓的过往事迹。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等待着半年之后,风晓的立国之举。
一般人不明白,但是那些大势力却是很清楚,大吴和大唐,乃是天云宗所控制的。大齐和大越,乃是天幕宗所控制,而魏国,则是与这两个宗派关系微妙,具体如何,无人得知。
孙耀将皇位传给了风晓,一个不是天云宗的人,一个与天云宗有着不小仇恨的人,天云宗自然坐不住。
谁都明白,半年之后的大吴,是一场能够打破南域格局的大事,也是一场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发展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