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似是感应到他的想法，烈焰红心绽放红彤彤的光晕，将整个人笼罩其中。
不等雷加反应，光晕迅速扩张，仿佛一颗红球般包裹整艘帆船。
“嘶嘎……”
下一刻，贪食者嘶鸣一声，浓浓疑惑。
雷加仰起头，就见贪食者振翅冲出火山灰，绿色竖瞳覆盖一层淡淡红晕。
红晕庇护下，火山灰被隔绝在外，高温也随之降下。
“光之王显灵了，咱们快走！”
雷加连忙大喊，催促雇佣兵采取最笨的划船方式。
不急不行。
他清晰感知到，红晕的维护需要魔力加持。
雷加血液里的魔力有限，已经在借取贪食者体内狂暴的火元素。
“嘶嘎……”
贪食者降低高度滑翔，双翼拍打出狂风，为船帆提供极强动力。
天空与大海都笼罩在火山灰中，一片混沌黑暗。
雷加凭着感觉，呼喊道：“贪食者，前方指引航道。”
贪食者是野龙出身，智慧比常人还高。
听到驾驭者的指令，凭借巨龙特有的敏锐感官，引领帆船穿过来时的海域。
一路狂风相伴，帆船的行驶速度极快。
不出半个小时，便漂泊出百里开外。
到了这个距离，海底火山的影响已经降到最低，火山灰也蔓延不了这么远。
波
脱离灼热的火山灰，笼罩帆船的红晕似泡泡破裂。
雷加脸色惨白，仰躺在海怪尸体上，手里捏着神光内敛的烈焰红心。
经过一人一龙的魔力灌输，烈焰红心仿佛被激活了一般。
不再像以往一样暗淡无光，反倒夺目起来。
雷加仰头望天，烟海特有的雾霾天气，昏暗却又宁静。
“好东西，不愧是光之王的传承物品！”
手捧着烈焰红心，雷加深深舒了口气。
“嘶嘎……”
倏然，一道浑厚的龙吼远远传来，绵延悠长。
雷加猛然起身，顾不上酸痛的肌肉回望龙吼传来的方向。
贪食者的吼叫他再清楚不过，沉闷如洪钟。
刚刚那道龙吼虽然也很响亮，却少了几分粗犷、霸道。
“烟海还有龙！”
雷加神情肃然，紧盯帆船后面的浓郁雾霾。
贪食者翱翔在帆船前方引路，这道龙吼一定是另外一条龙。
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雾霾却毫无变化。
“怎么没有呢？”雷加大失所望，还是不愿放弃。
他要确认，烟海是否真的有龙！
“嘶嘎……”
又一道龙吼传来，不过却不是雾霾中的龙，而是闻声折返的贪食者。
贪食者双翼拍打，滞空在帆船上空，绿色竖瞳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不放。
呼——
就在雷加即将放弃时，远方天空的雾霾一阵翻涌，泛起丝丝涟漪。
随后，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一闪而过，扎入浓郁的雾霾中不见踪影。
“真的有龙！”
雷加恰好捕捉到这一幕，面色微沉。
刚才那刹那一睹，确实有一条龙影。
模糊分辨，那条龙的体型大概比叙拉克斯大，比科拉克休小。
鳞片异常光滑，貌似是贴合雾霾的银黑色。
身躯比较匀称，与梦火、灰影类似。
思绪流转，雷加惊疑不定：“烟海居然真的有龙，看体型还很年轻。”
考虑到烟海危机四伏的生存环境，基本可以抹除是被人驯服的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条龙是自行孵化出来的野龙！
回头望了眼船长室，雷加眼眸闪烁。
那枚遗迹里挖掘出的绿色龙蛋还在卧室存放。
迷雾中的野龙，很可能是从龙王家族遗留下来的龙蛋中孵化而出。
“一条野龙……”
雷加喃喃自语，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被人驯服的龙，野龙还能接受。
贪食者的来历也无法考证。
有人说贪食者是在龙石岛孵化。
也有人猜测贪食者不属于龙石岛，而是外来的纯正野龙。
但这都无关紧要。
雷加凝望层层雾霾，思绪飘向远方。
……
时间一晃，十日后。
瓦兰提斯，港口。
一艘散发浓郁海腥味的三桅帆船停泊上岸。
“嘶嘎……”
嘹亮的龙吼响彻港口，水手、奴隶们抬起头，望见一条庞大无比的漆黑巨龙。
巨龙示威似的昂天咆哮，绕着城邦上空整整盘旋两圈，才在黑墙附近缓缓降落。
所有人都知晓，那是坦格利安龙王的巨龙。
不多时，漆黑巨龙再次腾空，扇动着双翼向着狭海方向翱翔。
没人知道巨龙降落的短短时间做了什么。
也没人敢多问。
只有一点，拉赫洛信仰日渐活跃。
……
狭海之上。
天空蔚蓝，白云飘荡，腥咸的海风十分清凉。
一艘大型货船的甲板上，正在进行一场谈话。
“叔叔，没想到你会在这等我。”
雷加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语气还算平静。
戴蒙手里拎着一个半晃的红酒，面向苍茫大海，淡然道：“我没想到你居然敢探索烟海。”
说着，瞥了侄子腰间挎着的圆滚滚包袱，不动声色道：“看样子收获颇丰。”
在得知雷加探索烟海的消息后，他便乘船想要前往阻拦。
不为了别的。
只是为了家族和哥哥、侄女。
雷加拍了拍挎包，也不遮掩什么，正色道：“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说实话，你过于鲁莽。”
戴蒙轻抿了口酒水，态度不善：“我曾和科拉克休尝试探索烟海，可龙一到烟海便躁动不安，我只能放弃。”
烟海有瓦雷利亚遗失的宝藏，这不是一个秘密。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幸运眷顾。
闻言，雷加有些沉默。
戴蒙说的对，烟海确实凶险。
不到万不得已，往后绝不能再踏足。
见侄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戴蒙扭头看向甲板角落的两个女孩儿，眼神玩味：“你确定要带这两个私生女返回君临？”
“不是我带，是你带！”
雷加耸了耸肩，无奈道：“我要驭龙回君临，她们由你关照。”
“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戴蒙轻蔑一笑。
“没办法。”雷加摇摇头，话音一转：“妓院的事都听说了。”
话落，目光灼灼的盯着好叔叔。
他并不恼火瓦罗斯的死亡，一个傀儡般的私生子，死了也就死了。
但……
戴蒙眼底闪烁危险光芒，讥讽道：“一个婊子罢了。”
“那是一个坦格利安。”雷加皱起眉，没将话说死。
塞妮拉葬身火海，这可是弑亲罪。
戴蒙冷笑连连，固执道：“我的祖父早说过她不是坦格利安，只是一个婊子。”
他早年听说过有这一号人。
但没什么特殊想法。
直到关注点落在瓦兰提斯上，发觉了这样一个碍眼的污点。
恰好私生子瓦罗斯登台，顺手抹除掉。
“兴许你是对的。”
雷加摇摇头，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只是关心一下叔叔，就像对方突然关心他一样。
随后，叔侄俩一齐陷入沉默。
雷加没追责对方谋害瓦罗斯。
他本就没指望一个私生子能掌权，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吉祥物。
同样，暗自将老贵族与泰斯里奥摘除考量名单。
自由贸易城邦的权贵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可信任。
海外的势力终究脱离王权，人前显圣尚可，贪心滥权不可取。
他的重心应当放在维斯特洛。
戴蒙找了个木箱坐下，一口接着一口饮酒，抬头仰望天空。
短暂的宁静，令他不愿打破。
……
君临，红堡。
会议大厅，御前会议召开。
韦赛里斯闷着头，手里捏着一个酒盏。
相比半个多月前，他的气息好了许多，嘴角恢复往日的笑容。
会议桌围坐着一众御前大臣。
首相莱昂诺、民务大臣奥托、大学士梅罗斯、财务大臣林曼、法务大臣贾斯皮……
缺少一位海政大臣，迟迟没有选举。
“诸位，风暴地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说说看法？”
韦赛里斯挑了挑眉，一日既往的询问一众大臣。
大臣们面面相觑，目光时不时瞥向国王身侧。
韦赛里斯注意到这一点，强装无视，挂上笑脸。
右手边，一身绿色长裙的阿利森坐姿端庄，默默替他倒酒。
左手边，雷妮拉一袭露肩黑裙，面色平淡的把玩一颗黑色夹杂绿色龙纹的石球。
那是她弟弟的储君石球。
没人开口，场面一时很冷清。
韦赛里斯左右看了看，张了张口想让妻女出去。
先前身体虚弱，一直是阿利森照料他进行御前会议，尽心尽责的服侍。
雷妮拉有龙石岛公主的尊位，代替雷加出席，合情合理。
思虑再三，韦赛里斯还是没能开口，默认妻女在场。
见状，大臣们虽然无奈，也无可奈何。
反正王后与公主并无冲突，不会影响会议进行。
莱昂诺站起身，替国王解围，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亲王寝宫建立花费甚巨，材料多数由河湾地与风暴地提供。”
“前不久，风暴地遭遇海浪，提供木料、石料的几个贵族家庭皆有损失，希望从国库预支一部分应得的酬劳。”
韦赛里斯闻言抿了口酒，可笑道：“可提供材料的家族并不在沿岸地带？”
王国在某一区域出现花销，皆是临时征调当地贵族，事后从国库补充。
几个轮换的贵族家庭还没提供多少材料，便想从国库申请酬劳。
简直异想天开。
面对国王询问，莱昂诺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察觉出了隐藏的问题，但不好直言。